“哇哦，這個幾個小娘們真帶勁！”
    “奈子大，屁股圓，一看就能生兒子！
    “妹子，過來玩一會兒！”
    “小妞，來給大爺笑一個！”
    “你看那個小娘們還敢瞪眼，小辣椒一個，瑪德，真想幹她！”
    一艘大船在海麵上劈波斬浪，如同一頭脫韁的野馬，肆意馳騁，迅猛地劃破海麵的寧靜，以驚人的速度向王家這條小木船駛來。
    當兩船交錯時，大船上的船員出言調戲，汙言穢語不絕於耳。
    故意掀起巨大的浪花飛落到小木船上，大家猝不及防被濺了一身水。
    “你媽屁股大，回家找你媽去！”劉鴻雁氣不過，怒氣衝衝的回敬道。
    “小娘們，大爺讓你欲仙欲死！”十米外的大船上傳來呼喊聲。
    “臭流氓，去死吧！”劉鴻雁氣得臉頰發紅，眼神裏閃爍著憤怒的火花，扯著脖子罵回去。
    “艸尼瑪的，有種回來，老子削死你！”王雲峰護妻，指著大船罵道。
    “鴻雁別生氣，它們都是畜生，跟它們生氣犯不上。”陳好勸道。
    “咱不搭理它，這些狗東西愛叫喚就讓它叫去吧。”周愛萍安慰道。
    “你可真行，還是你看的開。”劉鴻雁轉嗔為喜。
    “艸他大爺的，這幫家夥絕對是故意滴！”王雲峰看著漸行漸遠的大船，餘怒未消。
    “真缺德！哪有這樣開船的，這不是找打架嗎！”周愛萍抱怨，輕輕拍了下胸口，“剛才可把我嚇壞了，我還以為要撞上了呢！”
    “可不是咋的，哪有這樣的，這不是欺負人嗎？”陳說蹙眉道，認真想了想，“好像不是咱們獐子島的船吧，這是哪兒的船？”
    “不知道，船上沒有標識，船名編號啥都沒有。”王雲峰道。
    “你們都沒事吧？”王雲軒轉頭問了一句，看著遠遁而去的大船無可奈何，誰讓咱們船小呢，船小就容易挨欺負。
    “沒事，就是身上被濺了點水。”陳好回道。
    “我看這艘船有點眼熟，好像就是上回撞我們那艘船。”一直沒說話的王雲山皺著眉頭說道。
    “上回那艘船沒有標識，剛才這艘也沒有，而且說話的聲音也很像，應該就是它！”王雲峰恍然道，他扒著駕駛室門說道：“二哥，剛才那艘船應該是撞我們那艘船，能不能想辦法跟上它？”
    “我試試吧。”王雲軒加大馬力，小木船加速向對方追去。
    小木船迎風踏浪，奮力地追逐著前方那艘大船，然而拚盡全力，卻仍然難以縮短的兩者之間距離，隻能望著船尾輕歎。
    沒辦法，人家大船是15馬力，小木船連10馬力都不到，根本不是對手，雙方距離越拉越大，最後眼睜睜的看著它消失在海平麵上。
    “踏馬的，還是大船跑的快，咱這速度太慢了。”王雲峰一臉沮喪。
    “人家航速快沒辦法，咱們要是大船就好了，肯定能追上它，如果是大船，他們也不敢欺負咱們。”王雲山倚靠著駕駛室，語氣頗為無奈。
    “咱們趕緊努力掙錢，早點把定的那艘大船提回來，省得以後再受這種窩囊氣。”陳好見大家氣勢萎靡，鼓勵道。
    “還掙啥錢？咱們現在有錢了，你們是不是都忘了，一個個的怎麽一點精神沒有啊？”王雲峰忽然想到金條和銀元，一臉興奮的說道。
    “那些金條不能隨便花，那是留著壓箱底的錢。”王雲山看著王雲峰說道：“現在金價便宜，也賣不了多少錢。”
    “再不值錢，也能值個萬八千吧。”王雲峰笑嘻嘻的說道：“要不直接賣掉得了，然後把大船提回來，我跟你說，大船一網下去少說也得七八千斤，那得多少錢啊？”
    “咱們那條船載重八萬斤，假如都是鮁魚，那就是八萬塊啊，同誌們。”
    “八萬塊是什麽概念？
    都能再買好幾艘大船了，不比留著這些金條劃算嗎？
    等著金條升值那得猴年馬月，不如賣掉換大船，出海一次就能掙回本金，這一年下來十艘大船都買回來了！”
    王雲峰苦口婆心的攛掇，然後趴在門口問王雲軒，“二哥，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你說的對，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咱家突然有一艘大船會被人家盯上？”
    不待王雲軒說話，王雲山接茬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你應該懂吧？萬一人家說咱們錢來路不明，要沒收違法所得，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能嗎？現在不都改革開放了嗎？”王雲峰笑容一滯，顯然沒想到這些，他的心思很單純，就是想盡快把大船提回來。
    “啥人沒有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王雲軒看了眼王雲峰，“就算不被調查，萬一被那些壞人啥的盯上怎麽辦？我跟你說防不勝防。”
    “哪有壞人啊，淨瞎扯。”王雲峰笑嘻嘻的說道，明顯不相信。
    “你不知道不代表沒有，這年頭壞人多的是，大白天搶劫的都有，你還別不信，因為咱們一直在獐子島附近轉悠，在往遠處去，啥人都能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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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雲山頓了一下，說道：“海上沒你想的那麽太平，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就算把人殺了，這茫茫大海知道誰是凶手啊，連個目擊證人都沒有。
    咱們鎮上老韓家，爺倆出海不就碰上海盜了嗎，所有魚獲搶劫一空，那是他們運氣好，如果人家要是搶船，他們就回不來了！”
    “就剛才看到那艘船，啥標識都沒有，犯事了都沒地找。”王雲山拍了拍王雲峰的肩膀，“你呀就是太年輕，不諳世事，海上亂得很。”
    “我聽說，我們村有人走私電視機掙老多錢了。”劉鴻雁一臉羨慕道。
    “走私這事很常見，咱們鎮上就有人搞。”王雲軒說了一句，話鋒一轉，“但是風險太大，隨時有掉腦袋的危險，咱們可搞不了。”
    “咱們還是老老實實的打漁掙錢吧，心裏頭也踏實。”王雲山道。
    “那你們到底是啥意思啊，都不同意賣是吧？”王雲峰問。
    “賣啥賣，留著給你兒子壓箱底吧。”王雲山笑。
    “那啥年才能提大船啊，幹嘛非得舍本逐末？”王雲峰想不通，像小孩子一樣噘嘴生悶氣。
    “你著啥急，今天這些鮑魚，應該也能賣個兩三千吧，下次我們再搞點海參，很快就能湊夠一萬塊，到時就可以提船了。”王雲山安慰。
    “老四，不是不讓你賣，咱們這些金條都是古董，這玩意年頭越多越值錢，你給孩子留著準沒錯。”周愛萍笑著開導。
    “老四，你二哥的意思是要低調，以免惹人眼紅，咱們鎮上現在也沒有大船，咱們家忽然買艘大船，那得多少人嫉妒啊，到時候要是給咱們使壞，劃不來。”陳好說。
    “那明年把船提回來，人家就不眼紅了嗎？”王雲峰賭氣。
    “我聽說村長家已經在縣裏訂大船了，還有老徐家，他們肯定比咱家早，有他們扛雷，分擔火力，咱們也沒有那麽大壓力。”王雲山道。
    “老四，要不就別賣了，要留一起留，聽二哥三哥的準沒錯，肯定不會害你。”劉鴻雁也好言相勸，王雲峰這才打消了念頭。
    “這是到哪兒啦，要不回家吧？”周愛萍道。
    “前邊有個島，要不過去看看？沒準還有鮑魚啥的。”劉鴻雁指著前方的小黑點，興奮的說道。
    “誒，那有條船，好像就是撞咱們那艘船。”隨著越來越近，王雲峰指著停靠在岸邊的一條大船說道。
    “船上好像沒人。”劉鴻雁手搭涼棚，望向那條船。
    “還真沒看到人。”周愛萍看過去，也沒發現人。
    “難道山上有寶藏，他們去尋寶了？”王雲峰好奇道。
    “聽老張說過，廣鹿島的人也搞走私，你們說這艘船停在這裏，會不會到這裏接貨？反正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王雲山道。
    “二哥，要不過去看看？”王雲峰扒門口說道：“如果真是撞咱們那條船，咱也不能讓他們好過，必須收拾它！”
    “這幫王八蛋撞沉了咱家的漁船，這筆賬必須好好算一算！”劉鴻雁道。
    “對，必須讓他們付出代價，不然以為我們好欺負！”周愛萍道。
    “也不能意氣用事，萬一對方人多，咱們會吃虧的。”陳好說。
    “嫂子不用怕，二哥打架很厲害的，一般二三個都打不過他。”王雲峰笑道，看向王雲軒的目光充滿了崇拜之色。
    “那咱就過去看看，如果是那艘船，咱們就想辦法報仇！如果不是，咱們就回去。”王雲軒定了調子，小木船慢悠悠行駛過去。
    這艘船超過24米，寬九米左右，船體表麵覆蓋著一層歲月的痕跡，斑駁的漆色中透露出一種古樸而深沉的美。
    船頭犀利而高聳，安裝了一塊厚重的鋼板，表麵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仿佛是大海中的一麵盾牌，守護著漁船的安全。
    漁船上並沒有配備絞網機等常用的捕魚設備，似乎改裝成了運輸船。
    “二哥，我可以肯定這艘船就是撞咱們那條船，不如去船上看看？”繞著大船轉了半圈，沒發現人，王雲峰一臉興奮道。
    “咋地，你還想混水摸魚？”王雲山笑道。
    “那天多危險呐，要是沒有張哥，咱仨都得葬身大海，這個仇必須報！”王雲峰很氣憤，“你倆是不是不敢上啊，那我自己去！”
    “誰不敢上啊，你著啥急，不得商量商量嗎。”王雲山道。
    “這樣，咱仨遊過去看看，如果艙裏有人那就算他倒黴，先削他一頓，如果沒人，咱就搞破壞。”王雲軒一錘定音。
    “你們仨注意安全，實在不行別逞能！”陳好對著三人背影囑咐道。
    王雲軒揮了揮手，然後和老三老四一起飛速遊向大船，小心翼翼的爬上去。
    在船上找了一圈，一個人都沒發現。
    “人都去哪了呢？”哥仨蹲在駕駛室旁邊商量對策，王雲峰無奈道。
    “這船上啥也沒有，白來一趟。”王雲山一臉沮喪，本想彌補一下受傷的心靈，看來是行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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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人肯定上山了，估計山上有寶藏！”王雲峰道。
    “管他去哪呢，咱們把船給它幹廢，也算是為民除害！”王雲軒道。
    “怎麽幹廢？卸掉發動機？”王雲峰不明白，問道：“二哥，你不會是想把發動機卸下來吧？那上麵都有編號，不好處理。”
    “我閑的卸發動機。”王雲軒苦笑。
    “那你要幹啥？”王雲軒好奇。
    “搞破壞唄，還能幹啥。”王雲山道。
    “這船這麽好，不如咱把它開走得了，回去刷上一層新漆，不比原來咱家那艘小木船好多了。”王雲峰提議道。
    “你不怕人家報案，到時候警察把你抓起來，判你個三年五年，你就高興了。”王雲山笑著點了點王雲峰，調侃道：“到時候，鴻雁就該改嫁嘍。”
    “你就扯吧，哪兒那麽容易找到我？”王雲峰滿不在乎道。
    “就像你說的，發動機都有編號，隻要一查就露餡。”
    王雲軒頓了一下說道：“人多嘴雜，咱們要是開回去，指不定都有人報警，到時候警察上門一查，怎麽說？在哪買的？花了多少錢，賣家是誰？”
    “到時候一問三不知，你就等著挨抓吧。”王雲山笑道。
    “哎，你說這麽好的大船，我就是有點舍不得。”王雲峰覺得可惜。
    “你想想這艘船差點讓咱們沒命，就不覺得可惜了。”王雲山道。
    “好了，別多愁善感了，打火機帶了嗎？”王雲軒問道。
    “帶了。”
    “跟我走。”
    王雲軒三人來到漁船機房，將備用的柴油倒在機器上，然後用打火機點燃。
    一刹那，柴油遇火即燃，發出劈啪作響的聲音。
    很快，熊熊大火在漁船上肆虐，遮天蔽日，仿佛世界末日一般。
    “不好了，著火啦！”
    “放火的還在船上！”
    “抓住他們，不能讓他們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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