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黑……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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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李建業自圓自說,艾莎漂亮的藍色眼睛忍不住向上翻了一下,送給李建業一個大大的白眼。
    “你自個兒心裏早就定下來了,還問我們幹啥。”
    她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嬌嗔。
    “這不是多此一舉嘛?”
    李建業咧嘴一笑,反問道。
    “那你有異議嗎?”
    艾莎搖了搖頭,發絲跟著輕輕晃動。
    “沒有。”
    “你不在家也正好,省得你在屋裏晃來晃去,打攪我專心做褲衩子。”
    李建業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沒再接話,低下頭專心對付碗裏剩下的粥。
    那香甜軟糯的口感,確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好。
    很快,一碗粥見了底。
    菜也吃的差不多。
    李建業放下碗筷,起身走到角落,隨便抓了點玉米麵,又從櫥櫃裏摳了點葷油,三兩下就和成了一團散發著香味的魚餌。
    他提起牆角那個許久未動的木桶,又拿上了那根沉甸甸的冰鑹子,最後才抄起那根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竹製魚竿。
    一切準備就緒,他推門而出。
    門外的冷風瞬間灌了進來,艾莎和安娜不約而同地縮了縮脖子,而李建業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門外那片白茫茫的天地裏。
    他去的地方還是上次那個釣點。
    冰封的河麵宛如一塊巨大的白玉,平整而光滑,一直延伸到遠處。
    李建業走到河中央,放下手裏的木桶。
    他掂了掂手裏的冰鑹子,高高舉起,正要砸下。
    手臂卻在半空中頓住了。
    他想起來了,自己好像有個更好用的家夥。
    心念一動,那把平平無奇的鐵鍬便憑空出現在他手中,正是從【隨身空間】裏取出來的。
    這把鐵鍬可是個寶貝,挖啥都跟挖豆腐似的。
    他隨手將那根又重又不好使的冰鑹子扔到一邊,然後握著鐵鍬,對著腳下的冰麵隨意地鏟了兩下。
    隻聽“哢嚓”幾聲脆響,冰屑四濺。
    別人需要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能鑿開的厚冰層,在這把鏟子麵前,脆弱得不堪一擊。
    不過片刻功夫,一個直徑足有一米寬的冰窟窿就出現在了腳下,洞口邊緣光滑平整,黑洞洞的河水在下麵緩緩流淌。
    李建業滿意地將鐵鍬收回,一屁股坐在倒扣的木桶上。
    他不緊不慢地象征性將魚餌掛上鉤,手腕一抖,魚線便帶著魚餌,悄無聲息地沉入了冰窟窿的深水之中。
    【願者上鉤】的能力悄然發動。
    他甚至還沒來得及感受一下冬日垂釣的清冷與寧靜。
    手中的魚竿猛地向下一沉。
    一股巨大的力道從水下傳來,差點將魚竿從他手裏拽走。
    上鉤了!
    ……
    與此同時。
    從縣城出來的大路上,一架爬犁在厚厚的雪地裏艱難前行。
    一匹馬拉著爬犁,每一步都踩得雪地咯吱作響。
    一個男人坐在最前麵,裹著厚厚的棉襖,手裏緊緊攥著韁繩,迎麵吹來的寒風讓他不得不眯起眼睛。
    他的身後,媳婦和三個孩子被一床舊棉被裹得嚴嚴實實。
    他們的小臉凍得通紅,眼睛卻亮晶晶地打量著四周一成不變的雪景。
    “爸,鄉下有野雞嗎?”
    一個稍大些的男孩按捺不住心裏的好奇,探出腦袋問道。
    “有兔子嗎?”
    “書上說長白山裏還有熊呢,咱們能看見不?”
    另一個男孩也跟著插嘴,他的語氣裏充滿了對未知世界的向往。
    “我在書本上看過好多動物的圖畫,可從來沒見過活的。”
    最小的女孩也跟著嘟囔起來,聲音軟糯。
    “想看……想看小動物。”
    趕馬的男人聞聲,嘴角咧開一道弧度。
    他回頭看了一眼滿眼期待的孩子們,笑出了聲。
    “咱們這是去鄉下,又不是鑽老林子。”
    “再說了,這大冬天的,天寒地凍,那些玩意兒早就找地方貓冬去了,哪能讓你們隨隨便便就瞅見。”
    一聽這話,三個孩子的眼神瞬間就黯淡了下去。
    剛剛還興奮的小臉,一下子垮了下來。
    “啊?那鄉下有啥好玩的?”
    “連個小動物都見不到,也太沒意思了。”
    孩子們嘰嘰喳喳的抱怨聲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前麵。
    男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一直沉默著,抱著孩子們的女人這時開了口。
    她的聲音很溫柔,輕輕拍了拍孩子們的後背。
    “見不到才好呢。”
    “你們想想,要是真在路上碰見一頭大熊瞎子,那可是要吃人的。”
    “都別瞎想了,山裏那些東西可都危險著呢。”
    寒風刮在臉上,像刀子一樣。
    最小的女孩把腦袋從被子裏縮了回去,隻露出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她想了想,又問了一句。
    “那鄉下有好吃的嗎?”
    童言無忌的一句話,卻讓趕馬的男人嘴角的弧度瞬間僵住了。
    就連他身後抱著孩子們的女人,溫柔的表情也凝固了一瞬。
    好吃的?
    孩子們沒來過鄉下,根本不知道這三個字在這裏意味著什麽。
    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能頓頓吃上不摻糠的粗糧,能填飽肚子,就已經是天大的福分了。
    還指望能有什麽好吃的?
    男人的腦海裏,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李建國躺在炕上,那副被病痛折磨得骨瘦如柴的虛弱模樣。
    他記得清清楚楚,那個家,就靠著一個外國媳婦兒掙那點微薄的工分養家糊口。
    那樣的人家,能不能吃飽飯都懸。
    沉默在爬犁上蔓延開來。
    一直抱著孩子們的女人終於開了口,她的聲音依舊溫柔,卻帶上了一絲不容置疑的嚴肅。
    她輕輕拍了拍三個孩子的後背。
    “你們仨都記住了,等到了地方都不準亂說話。”
    “尤其是吃的,一個字都不許提。”
    “咱們到時候就吃自己帶過來的糧食,絕對不能給人家添麻煩,都聽懂了沒有?”
    三個孩子你看我,我看你,雖然不太明白,但還是乖乖地點了點頭。
    隻是那剛剛還充滿期待的小臉,此刻卻不約而同地垮了下來。
    一個個都嘟起了小嘴。
    早知道鄉下沒好玩的,還沒好吃的,真不該來的。
    這也太沒意思了。
    孩子們心裏的那點小抱怨,雖然沒說出口,但那失望的樣子,卻清清楚楚地落在了父母眼裏。
    男人張了張嘴,卻終究什麽也沒說,隻是默默地一甩韁繩,催促著馬兒走得快一些。
    寒風呼嘯。
    馬拉著爬犁,在無垠的雪地裏留下兩道深深的轍痕。
    在視線的盡頭,一片錯落的屋頂和嫋嫋的炊煙,已經隱約可見。
    團結屯,越來越近了。
    ……
    另一邊。
    李建業已經在冰窟窿前坐了許久。
    凜冽的寒風對他來說如同春日拂麵的微風,正陽丹帶來的充沛陽氣讓他自成一個火爐,絲毫感覺不到冬日的嚴寒。
    他身旁的木桶裏,三四條大鯉魚正擠在一起,偶爾擺動尾巴,濺起幾滴冰冷的水珠。
    這幾條魚,不過是用來掩人耳目的。
    還有很多魚早就被他悄無聲息地收進了隨身空間裏。
    少說得有二三十條。
    隻是,即便已經釣了很多魚,李建業的眉頭卻總是緊緊的皺著。
    他想要的,可不隻是這些尋常的河魚。
    【願者上鉤】的能力是強大,保證了他不會空軍,可釣上來的東西,價值卻有些一言難盡。
    他想要的手裏這條魚竿帶來的特殊效果,讓他釣出來值錢的物件,能換大錢的那種。
    然而,今天的魚竿似乎有些發揮不穩定。
    釣了這麽長時間,一件值錢的貨沒釣到,反而是釣到了一些……讓人一言難盡的東西。
    此時在李建業身後的不遠處,冰麵上甩著幾個樣貌奇特的東西。
    一塊粉色的三角布料,已經在寒風中凍成了冰塊,那是一條粉色的女士三角內褲……
    除此外,還有奶罩……
    這些東西讓李建業沉默不語。
    現在是什麽年代?
    這玩意兒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
    難不成這河底下有個女兒國?
    李建業心中是極為不甘的,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那股荒謬的感覺,眼神變得前所未有的專注。
    他就不信了,這河裏不能釣點正經的東西出來!!
    他雙眼死死地盯著水麵。
    隻看見魚竿猛地一沉!
    力道不小!
    李建業心中一喜,猛地向後一揚竿。
    一條黑色的,細長的東西帶著水花,從冰窟窿裏被甩了出來,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
    最後,輕飄飄地掛在了他的魚竿尖上,隨著寒風微微晃動。
    那是一條……黑色絲襪。
    李建業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舉著魚竿,看著那條在寒風中飄蕩的女士絲襪,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他開始嚴重懷疑人生。
    這特娘的都是從哪來的?說好的這魚竿會讓漁獲會更加豐盛呢?
    就是這麽個豐盛法嗎?!
    李建業有些氣憤,再釣下去,指不定還能釣出個什麽玩意兒來。
    幹脆不釣了!
    他將那條黑色絲襪從魚竿尖上甩了下來。
    轉身就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拎著桶,最後他又看了一眼冰麵上那幾件紮眼的東西。
    那塊粉色的三角布料,還有那個奶罩,此時都已經被凍得硬邦邦的,像兩塊形狀怪異的冰雕。
    就這麽扔在這冰麵上?
    這要是讓人看見了多少有點尷尬,於是便決定將它們拿到岸邊找個地方丟了。
    他麵無表情地將那些玩意拿在手裏。
    拎著裝滿魚的木桶,邁開步子朝著岸上走去。
    腳下的冰麵發出清脆的碎裂聲,身後的河麵依舊平靜,仿佛剛才那荒誕的一幕從未發生過。
    剛踏上堅實的河岸,還沒等站穩。
    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響就從不遠處的雪地上傳了過來。
    那聲音由遠及近,沉重而緩慢。
    李建業下意識地抬起頭,眯著眼睛望過去。
    一架馬拉的爬犁正緩緩駛來。
    趕爬犁的是個男人,身上裹著厚重的棉襖,整個人縮成一團,隻露出一雙被寒風吹得通紅的眼睛。
    男人似乎也注意到了河岸邊的李建業,他勒了勒手裏的韁繩,讓馬兒的速度慢了下來。
    爬犁在距離李建業幾米遠的地方停下。
    車上的男人使勁眨了眨眼,似乎在辨認,臉上帶著幾分不確定。
    他張了張嘴,一道遲疑的聲音被寒風送了過來。
    “李建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