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溫柔夫人蠟像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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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牌下方,立著一塊黑色大理石的橫向石碑。
    我走過去,用誅魂劍抹去積雪,看到一行小字:“凝固永恒之美,珍藏世間百態”。
    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辣味混合著某種陳舊香料的氣息,即使隔著厚重的牆壁和冰冷的積雪,也頑強地鑽入我們的鼻腔。
    “蠟像館?”陳無赦的聲音充滿驚訝,“這種鬼地方,怎麽會有蠟像館?”
    “我們快走吧……”李曦都快哭出來了,“我一分鍾都不想在這裏待了,太可怕了。”
    “玉丞很有可能就在裏麵。”我的目光死死的鎖定那扇緊閉的、鑲嵌著黃銅鉚釘的沉重紅木大門。
    大門上赫然是一個黑色的手印,手印正中間,有一個小小的玉蟬形狀。
    “是玉蟬!”陳無赦驚叫出聲,“玉丞肯定在裏麵!”
    說著,陳無赦率先衝了過去,仔細盯著那個巴掌印看,邊看邊點頭,“沒錯,的確是個玉蟬的痕跡。”
    “玉丞是故意的,他在給我們留信息。”我斬釘截鐵,心髒因緊張和希望而加速跳動。
    “阿赦,準備好了,李曦,跟緊我們,別亂碰任何東西。”
    說完,我伸手推開蠟像館的大門。
    大門比我想象中更加沉重,門把手是冰冷的黃銅,雕刻成扭曲的人手形狀,握上去的瞬間,一股刺骨的寒意直衝手臂,仿佛我握住的是死人的手臂。
    我深吸一口氣,冷冰的空氣鑽入肺腑,讓我整個人都無比清醒,猛地一下用力推開了那扇大門。
    “嘎吱……”
    令人牙酸的鉸鏈摩擦聲響起,打破了小鎮的寧靜假象。一股比外麵寒冷十倍,夾雜著濃重臘味,防腐劑氣味和陳舊灰塵的陰風撲麵而來,瞬間吹得我們幾乎窒息,李曦更是發出一連串的咳嗽聲。
    我們踏入蠟像館,大門在我們身後沉重的合攏,隔絕了門外那虛假的雪夜微光。那股混合著濃烈臘味,陳舊香料和防腐劑的陰風並未散去,反而在封閉的空間裏更加凝滯,沉甸甸的壓在胸口,讓人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惡心的腐朽氣息。
    一盞盞的燈光突然亮了起來!
    我們三人嚇了一跳,但等到幾秒鍾後適應了明亮,三個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門內的景象與陰寒的氣息形成了詭異的反差。
    映入我們眼簾的並非想象中的破敗或者肮髒,相反的,我們身處一個極盡奢華、金碧輝煌的巨大廳堂,這個廳堂怎麽形容呢?就像是將電影裏的西方宮殿搬到了我們眼前。
    高聳的穹頂描繪著繁複的宗教壁畫,天使與惡魔在雲端糾纏,色彩雖然有些暗淡,卻依舊能看清上麵描繪的金線在閃閃發光。
    巨大的水晶吊燈從穹頂垂下,無數切割麵在燈光的折射下投射出破碎的光暈,照亮整個大廳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板。
    我默默的抬起手,收回九幽通明鑒。
    陳無赦咂咂嘴,目瞪口呆:“這是給我幹哪兒來了?”
    我緩緩搖頭,心中也是疑惑得很。
    “有人!”
    就在此刻,李曦猛地一聲大叫整個人縮到陳無赦背後,陳無赦一個激靈,破軍刃一翻,火焰騰起,高聲問道:“哪兒?在哪兒?”
    我順著李曦的目光看去,頓時呼吸一滯。
    隻見右側有一排雕飾繁複的科林斯石柱,支撐出一個回廊,回廊靠外的一側,鑲嵌著同樣花紋繁複且十分具有古歐風格的花窗玻璃,一排冷色係的射燈鑲嵌在花窗玻璃的上方,在牆麵和地麵映照出極其美麗的花紋。
    然而李曦讓李曦驚叫的並不是這個回廊花紋,而是站在回廊上的那兩個女子。
    那是兩個穿著洛可可風格的華麗裙子,手持羽扇的少女,明明是國人的模樣,卻怪異的打扮成古歐風格的貴族女子,其中一個靠在花窗玻璃上,正在和另一個講話,另一個側耳傾聽嘴巴微張,似是十分驚訝的樣子。
    我們看了半天,這兩個女生既沒有發出聲音,也一動不動,不由得疑惑。
    我踏步朝那邊走去,走得近了才發現,這居然是兩個蠟像!
    這兩個蠟像用栩栩如生來形容已經不合適了,因為她們真就宛如活人一般!
    我湊上去仔細的看,這兩個蠟像,從皮膚的紋理、發絲、睫毛,到衣服的褶皺,線路,甚至連飾品上的小小劃痕都是由蠟雕刻而成!不僅是精細無比,這兩個蠟像在燈光的照耀下,還散發出一種細細的,柔韌的蠟質光澤。
    “天呐。”我忍不住輕聲感慨,“到底什麽樣的匠人,能夠做出如此精細的蠟像,他簡直就是個天才!”
    陳無赦和李曦也看得呆了,李曦甚至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觸碰其中一個蠟像的臉頰。
    “別碰!”一個聲音猛地從身後響起,嚇了我們一跳!
    我和陳無赦幾乎是立刻就反應過來,長劍在手,直指來人。
    卻見來人是一個年約四十歲的男子,長相端正,氣質儒雅,帶著一副金絲眼鏡,身著黑色燕尾服和黑色皮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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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從大廳的樓梯上走下來,一邊走邊說:“那兩個蠟像是我母親做的,她已過世,若是損壞,世上無人可修補。”
    說話間,他已經走到了我們麵前。
    “你是誰?”陳無赦上前一步問道。
    來人微微一笑,扶了扶眼鏡:“你們闖進了我的家,卻還問我是誰?”
    我猛地想起門口立著的牌子:溫柔夫人蠟像館。
    “溫柔是你母親?”我問道。
    “正是。”他微微一笑,朝著我伸出手,“鄙人溫朗。”
    溫朗的手懸在半空中,笑容依舊溫和,眼神卻像探照燈一樣掃過我們三人,尤其在李曦沾著汙跡和裙擺和陳無赦衣襟上幹涸發黑的血跡上停留了片刻。他似乎並不在意這麽明顯的異常,或者說,刻意忽略了它們。
    陳無赦的破軍刃火焰未熄,警惕的盯著他,沒有收回的意思。我壓下心中的疑慮和強烈的違和感,沒有去握那隻手,隻是微微頜首,“林堂,這是我弟弟林赦,朋友陳曦。我們無意闖入你的家,隻是來找人的。”
    “哦?”他自然的收回手再次扶了扶眼鏡,“找什麽人?”
    “一個染著頭發,大約二十七八歲,長相清秀帥氣的男人,他可能……受了傷。”
    溫朗微微垂下眼,鏡片後的眼神閃過一絲極快、難以捕捉的異樣光芒,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他姿態優雅地撫平燕尾服上並不存在的褶皺,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遺憾:“非常抱歉,林先生,鄙人這裏除了母親留下的這些永恒的藝術品以及我本人之外,並無其他訪客以及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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