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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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端起碗,先喝了口湯,鮮味確實濃鬱。陽光透過涼棚的破洞灑在食物上,簡陋的環境裏,這頓簡單的飯食卻顯得格外的美味,尤其是在經曆了那麽多事情以後。
    陳無赦一邊吃,一邊還不忘他的炸香蕉,金黃酥脆的外皮裹著軟糯香甜的香蕉肉,他吃的滿嘴沾油,還不忘遞給我一根:“哥,嚐嚐這個,甜滋滋的,好吃!”
    我接過咬了一口,外酥裏糯,甜度剛好。
    “嗯,不錯。”
    “是吧?”陳無赦得意地揚揚下巴,仿佛是他炸的一樣。他吸了一大口冰涼的椰子水,發出滿足的喟歎,然後湊近我,壓低聲音,帶著點促狹的笑意,“吃飽喝足,才有力氣談情說愛嗎,對吧?我的長期飯票?”
    我瞥了他一眼,沒接話,隻是嘴角微微勾起,又夾了一筷子豆芽放進嘴裏。
    白天的喧囂和食物的香氣包圍著我們,暫時衝淡了前路的陰霾。
    陽光下的陳無赦,眼神明亮,笑容燦爛,帶著一種元氣滿滿的鮮活感。
    這份輕鬆和……他口中的“喜歡”,如同這碗熱湯,將我整顆心都熨帖平整。
    吃過飯,陽光越來越烈,本來還想吃逛一逛的陳無赦也受不住那如同毒刺一般的太陽了,於是拉著我回到旅社。
    空氣悶得像個蒸籠,奔波已久又飯飽神虛,兩個人都是疲憊不堪,回到旅社直接睡了個昏天黑地。
    直到窗外天色全黑了才被樓下隱約的喧鬧聲吵醒,精神完全的恢複了。
    陳無赦坐起身來,正打算下樓找老板娘弄點水喝。
    就在這時!
    “哢噠……”一聲極其輕微、如同鐵絲撥動門鎖的聲響,從門口傳來。
    我和陳無赦都瞬間警覺,睡意全無!
    我們對視一眼,立刻屏住呼吸,悄無聲息的翻身下床,如同獵豹般分別隱藏在門口兩側的陰影中。
    陳無赦手中已經扣住了一張符籙,我則握緊了自動出鞘的誅魂劍。
    門鎖被熟練的撬開了。木門被小心翼翼地推開一條縫隙,一股劣質煙草混著汗臭的味道鮮飄了進來。
    緊接著,兩個精瘦、皮膚黝黑、眼神凶狠的男人如同泥鰍般悄無聲息地滑了進來,手裏還拿著麻繩和散發著刺鼻氣味的濕布——顯然是浸了迷藥!
    他們目標明確,進屋後立刻撲向兩張床鋪的位置,動作迅速而專業!
    然而,迎接他們的是兩張空蕩蕩的床鋪!
    兩人一愣,意識到不妙,剛想轉身——
    “嘭!”“嘭!”
    兩聲悶響!
    我和陳無赦如同鬼魅般從陰影裏暴起!陳無赦的拳頭狠狠砸在其中一個男人的太陽穴上,那家夥連哼都沒有哼一聲,直接軟倒在地。我則一記手刀精準地劈在另一個男人的頸側,他也瞬間失去了意識。
    整個過程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幹脆利落,沒有發出任何多餘的聲響。
    “靠!真當小爺是肥羊呢?”陳無赦踢了踢地上昏迷的家夥,低聲罵道。
    我蹲下身,快速在兩人身上摸索。果然,除了撬鎖工具和迷藥濕布,他們身上還帶著匕首,口袋裏還翻出了幾張皺巴巴的錢幣和一些零散的當地貨幣。更重要的是,兩人脖子上都掛著一個奇怪的金屬吊墜,上麵刻著一個扭曲的眼鏡蛇圖案。
    “這是什麽人?”陳無赦也看到了那個吊墜,臉色一沉:“看起來像是個團夥?是當地的地頭蛇?是老板娘通風報信?還是那老婦人見財起意?”
    “都有可能。”我站起身,眼神冰冷,“這地方,果然如傳聞般危險,看來我們露了財,又被當成外來的肥羊了。”
    樓下傳來老板娘阿萍刻意提高的說話聲,似乎在和誰打招呼,聲音帶著一絲緊張。顯然,她在給同夥放風或者打掩護。
    “哥,現在怎麽辦?把這倆扔出去?”陳無赦問道。
    我搖搖頭,看著地上兩個昏迷的綁匪,一個計劃迅速成型。
    “不,他們來得正好。”
    我迅速將他們拖到房間角落,用他們帶來的麻繩將其捆了個結實,又用破布塞住嘴,然後對陳無赦說:“搜幹淨他們身上所有的錢,特別是錢幣。他們不是要錢嗎?正好給我們送點‘啟動資金’。”
    陳無赦眼睛一亮:“嘿!反搶一波?我喜歡!”他立刻動手,熟練地把兩人身上所有的現金,甚至那兩把看起來還算鋒利的匕首都搜刮一空,揣進自己口袋,“蚊子腿也是肉!”
    “等他們。”我走到床邊,看著樓下街道逐漸亮起的昏暗燈光,人流開始逐漸增多,“等他們按耐不住來找,我們就帶上這兩個‘向導’,去問問他們,監獄的門路應該怎麽走。”
    時間在悶熱和等待中緩慢流逝。樓下老板娘阿萍的聲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刻意營造的寂靜。
    我和陳無赦靠在牆邊陰影裏,看似在閉目養神,實則精神高度集中,感知著門外走廊的動靜。地上兩個被捆成粽子的家夥發出微弱的嗚咽,在寂靜的房間裏格外清晰。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樓下終於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伴隨著粗魯的呼喝聲和本地話的角碼,氣勢洶洶地湧上狹窄的樓梯。
    “砰!”一聲巨響,本就單薄的房門被粗魯地踹開,木屑紛飛。
    門口瞬間被堵得嚴嚴實實。為首的是一個滿臉凶狠和惱怒的男人,身著一件花襯衫, 脖子上戴著同樣的眼鏡蛇吊墜。他身後擠滿了人,狹窄的走廊根本站不下,一直延伸到樓梯口,粗粗看去,不下三四十號人!
    隻見那些人個個精壯黝黑,手持砍刀、鐵棍、甚至還有自製的土槍,眼神凶狠,散發著濃烈的戾氣。
    這異國他鄉的小小旅社房間,瞬間被這股凶煞之氣填滿。
    花襯衫男人一眼就看到角落裏被捆著的兩個手下,眼中怒火更盛,他指著我們,用本地話嘰裏呱啦一通怒罵,大意顯然是質問和威脅。
    陳無赦掏掏耳朵,懶洋洋地說道:“喂,說人話,小爺聽不懂鳥語!”
    花襯衫男人顯然聽懂了“鳥語”的侮辱,臉皮抽搐,猛地切換成蹩腳但是充滿殺意的普通話:“你們找死!放人!錢交出來!否則,把你們剁碎喂狗!”
    他身後的小弟們配合地揮舞著武器,發出恐嚇的吼叫,刀光棍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殺氣騰騰。
    老板娘阿萍縮在人群後麵,臉色煞白,眼神躲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