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虛空亂流裹挾著陳凡與蘇夜離，如同兩顆燃燒殆盡的流星，狠狠砸向權杖坐標指引的終點。
    預想中堅硬的地麵並未出現，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粘稠、冰冷的觸感，仿佛墜入了腐爛星骸構成的泥沼。
    “噗嗤！”
    陳凡用盡最後一絲混沌之力護住蘇夜離的後背，自己則結結實實摔在一片散發著濃烈衰敗與死亡氣息的“地麵”上。
    暗紅色的血液混雜著混沌能量，從他崩裂的傷口中滲出，瞬間被下方蠕動著的、由慘白骨質碎屑和未知粘稠物質構成的“沼澤”貪婪地吸收。
    刺鼻的腐殖氣味和冰冷的死亡規則撲麵而來，幾乎讓他窒息。
    “咳…咳…”
    蘇夜離在他懷中發出一聲微弱至極的嗆咳，身體本能地蜷縮，如同寒風中凋零的枯葉。
    她的氣息微弱得如同遊絲，皮膚下那些灰暗的汙染紋路如同烙印，在昏暗中散發著不祥的微光。
    最讓陳凡心悸的是她丹田處——那裏，一個微小的、冰冷的負能量核心雛形正緩慢旋轉，散發著初生的、極不穩定的死寂波動。
    正是這核心雛形散發出的、與周圍環境同源但更“新鮮”的死亡規則氣息，如同無形的護罩，抵消了這片區域最致命的規則侵蝕，讓那些蠢蠢欲動的、想要分解吞噬活物的死亡菌絲暫時退避。
    嗡！
    就在他們墜落的瞬間，一道由無數虛幻骨片構成的慘白圓環，無聲無息地以蘇夜離丹田為核心擴散開來，形成一個直徑約三米的半透明結界，將他們籠罩其中。
    結界散發著與之前抵擋蜂巢主炮同源的古老死亡氣息，表麵無數微小的骨文閃爍明滅，如同呼吸。
    “骸骨星環…庇護協議…”
    陳凡艱難地撐起半邊身體，環顧四周。
    這裏的光源來自於漂浮在濃稠魔淵霧氣中的、散發著慘綠或幽藍磷光的巨大真菌，以及一些鑲嵌在扭曲骨質建築上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紅晶體。
    視線所及，是難以想象的混亂與扭曲
    巨大的、仿佛某種生物脊椎骨構成的拱門歪斜地矗立在腐爛的泥沼中；
    由各種星艦殘骸、未知巨獸骸骨和蠕動的黑色藤蔓粗暴拚湊而成的“房屋”層層疊疊，毫無章法地向上堆砌，直插入濃霧深處；
    汙濁的“街道”上，形態各異的身影在磷光中晃動——有披著破爛鬥篷、骨架高大得不像話的骷髏生物；
    有身體半機械化、關節處冒著綠色熒光的改造人；有渾身覆蓋著蠕動苔蘚、散發著孢子雲霧的植物生命；
    甚至還有一些如同液態影子般流淌、形態不斷變化的暗影生物。
    空氣中彌漫著鐵鏽、腐肉、劣質能量液和某種奇異香料混合的刺鼻氣味。
    交易的聲音低沉而詭異，充斥著各種陳凡完全無法理解的音節和短促的能量波動交流。
    這裏沒有陽光，沒有生氣，隻有永恒的衰敗與在衰敗中畸形繁榮的規則。
    “身份…驗證…庇護協議…持有者…生命體征…極危…符合…基礎醫療…救助條款…”
    一個幹澀、毫無感情的機械音直接在陳凡和蘇夜離的意識中響起，仿佛源自這片骸骨大地本身。
    話音未落，籠罩他們的骨環結界底部，幾縷慘白色的能量絲線如同活物般探出，輕輕纏繞上蘇夜離的手腕和陳凡的腳踝。
    一股冰冷、帶著強烈解析意味的能量瞬間侵入他們殘破的身體。
    “呃！”
    陳凡悶哼一聲，感覺自己的傷勢、能量狀態、甚至靈魂的疲憊都被這股力量粗暴地掃描著。
    他強忍著不適，混沌旋渦核心僅存的那點清澈光芒艱難地亮起，試圖在對方掃描中偽造一層虛假的“混沌汙染”表象，掩蓋自身過於純粹的人族本源以及蘇夜離體內那至關重要的使徒印記——雖然它此刻沉寂黯淡，但難保不會被高等探測手段捕捉。
    掃描能量在蘇夜離丹田處那負能量元嬰雛形上停留了片刻，似乎確認了“庇護協議”的核心源頭，冰冷的機械音再次響起“基礎身份…生成…綁定…負能量核心波動…代號‘灰燼遺民’…及其…共生契約者…”
    兩道微弱的、由慘白骨文構成的烙印，分別浮現在陳凡的手背和蘇夜離的眉心，隨即隱沒。
    烙印出現瞬間，陳凡感到周圍無處不在的、針對外來者的死亡規則壓迫感減輕了一絲，但也有一股更隱晦的、如同枷鎖般的契約之力纏繞上來。
    “灰燼遺民…”
    陳凡咀嚼著這個充滿死亡氣息的代號，心中並無半分輕鬆。
    這隻是一個最底層的臨時身份，僅能保證他們不被黑市的底層規則瞬間抹殺或吞噬。
    要在這裏立足、恢複、尋找權杖碎片，並躲避蜂巢監察者可能的滲透，他們需要更高級、更穩固的偽裝。
    “醫療…救助…需支付…生命刻痕…或…等價物…”
    機械音給出了冰冷的選項。
    生命刻痕？
    陳凡心中一沉。他迅速通過精神鏈接溝通幾乎枯竭的混沌旋渦核心“解析…‘生命刻痕’…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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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刻痕…骸骨星環…基礎貨幣單位…蘊含生命體…本源印記…情感峰值…記憶碎片…皆可提煉…進行交易…”
    混沌旋渦的意誌微弱地反饋著，帶著一種對這類“褻瀆生命本源”規則的天然排斥。
    本源印記？情感記憶？
    陳凡看著懷中氣若遊絲的蘇夜離，她的靈魂如同風中殘燭，任何抽取本源的行為都可能成為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而他自己，混沌核心枯竭，強行抽取本源無異於自殺。
    “等價物…”
    陳凡的目光掃過自己身上。
    衣物早已破碎不堪，除了那枚深藏於靈魂深處、無法被常規手段探測的元玉烙印，以及同樣融入識海的冷軒劍魄（此刻正對周圍的死亡氣息發出極其微弱但尖銳的排斥劍鳴），他幾乎身無長物。蘇夜離身上更是空空如也。
    就在絕望感再次升騰時——
    “喵嗷！陳扒皮！蘇冰塊！可算讓本喵找到你們了！這鬼地方的味道差點熏死本喵的精密傳感器！”
    一個熟悉又帶著極度不滿的、刻意壓低的電子合成音，伴隨著一陣極其微弱的空間漣漪，突兀地在骨環結界外響起。
    隻見一隻通體覆蓋著粗糙骨質偽裝甲片、關節處閃爍著黯淡藍光的“骨貓”，正鬼鬼祟祟地試圖用爪子扒拉結界。
    它那對原本是精密光學鏡頭的“眼睛”，此刻被偽裝成兩團幽幽的鬼火，但眼神裏那熟悉的、混合著焦慮和吐槽欲的光芒，陳凡一眼就認了出來——正是量子機械貓，蕭九！
    “蕭九？！”
    陳凡心中劇震，又驚又喜。他立刻操控骨環結界裂開一道縫隙。
    偽裝成骨貓的蕭九“嗖”地鑽了進來，動作敏捷地抖落身上的腐殖質，嫌棄地用爪子擦了擦“臉”“呸呸呸！這什麽玩意兒！比混沌漩渦裏那些沒降解的星艦垃圾還難聞！本喵的清潔程序要崩潰了！”
    “你怎麽找到這裏的？”
    陳凡急忙問道，聲音沙啞。
    “量子糾纏感應啊，笨蛋！雖然弱得像要斷線，但本喵是誰？寰宇第一智械喵！”
    蕭九得意地揚了揚骨質包裹的下巴，隨即跳到蘇夜離身邊，伸出爪子小心翼翼地搭在她的脈搏上（實際上是進行精密掃描），電子眼中的鬼火瞬間凝重起來，“嘶…蘇冰塊這狀態…糟糕透頂！負能量核心極度不穩定，靈魂本源受損嚴重，身體機能瀕臨崩潰…還有這該死的魔淵深度汙染…陳扒皮，你們到底捅了多大簍子？”
    陳凡快速地將之前遭遇蜂巢主炮、蘇夜離元嬰險成魔胎、最後借骸骨星環庇護逃脫的經過，通過精神鏈接簡要傳遞給了蕭九。
    “蜂巢監察者？！邏輯坍縮炮？！我的量子核心！”
    蕭九嚇得渾身骨質甲片都“哢噠”響了一下，“你們倆真是…嫌命長啊！不過，”它掃描著蘇夜離丹田處那微弱的負能量元嬰雛形和周圍維持的骨環結界，“因禍得福？這‘灰燼遺民’的身份…雖然低級，但好歹是塊敲門磚。至於醫療費…”
    它的小爪子快速在空中虛點，投射出一片隻有陳凡能看到的微型光幕，上麵是它潛入黑市網絡後竊取的部分信息。
    “看，‘生命刻痕’是這裏的硬通貨，但獲取方式…嘖嘖，要麽去‘哀嚎礦坑’挖那些能吸收生命力的‘噬魂骨晶’，要麽去‘記憶當鋪’典當你最珍貴的記憶碎片或情感峰值，或者…”光幕上閃過一些更黑暗血腥的畫麵，“直接獵殺其他‘居民’，掠奪他們的‘刻痕’…都不適合你們現在這半死不活的狀態。”
    光幕最後定格在一家招牌由巨大生物顱骨製成、眼眶中燃燒著幽藍火焰的店鋪—《刻痕當鋪》典當過去，借貸未來。
    招牌下方還有一行小字《特別收購稀有靈魂印記、異種能量本源、失落知識碎片》
    “這個‘刻痕當鋪’是本喵目前發現的，唯一可能接受‘非標準’典當物的地方。”
    蕭九壓低聲音，“特別是它收購‘異種能量本源’和‘稀有靈魂印記’…陳扒皮，你的混沌本源雖然快幹了，但位格夠高。蘇冰塊這個負能量元嬰雛形，雖然不穩，但也算稀有貨色…當然，典當核心本源是找死，但…剝離一點點邊緣碎片呢？”
    陳凡看著昏迷的蘇夜離，她灰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典當？無論是他的混沌本源碎片，還是蘇夜離那脆弱元嬰雛形的碎片，都蘊含著他們存在的根基，風險巨大。
    但…不支付“生命刻痕”，他們連最基礎的維持都做不到，更別提恢複和下一步行動了。
    “去當鋪！”
    陳凡眼神決絕。他小心翼翼地抱起蘇夜離，骨環結界隨著他們的移動而同步移動。
    蕭九則機警地竄到陳凡肩膀上，偽裝成一隻安靜的骨貓掛飾，電子眼警惕地掃視著周圍那些投來的、或貪婪或冷漠的目光。
    穿行在骸骨星環的“街道”上，如同行走在巨獸的腸道。腳下是鬆軟粘稠、散發著惡臭的腐爛物和骨渣混合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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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側扭曲的骨質建築投下猙獰的陰影，各種怪誕的生物在陰影中交易、低語、甚至撕咬。
    一個渾身纏滿裹屍布、隻露出兩點紅光的幹屍，正用幾根滴著黑血的指骨，從一個半機械魷魚人觸手裏換走一塊跳動的、類似心髒的暗紫色晶石；
    幾個由蠕動真菌構成的生物，正圍著一具新鮮的、還在抽搐的星獸屍體，伸出菌絲貪婪地汲取著生命精華…
    陳凡抱著蘇夜離，每一步都異常沉重。
    他不僅要抵抗無處不在的死亡規則侵蝕，還要維持蘇夜離體內那微弱的負能量循環，防止元嬰雛形崩潰，更要分心運轉混沌核心最後的力量，在體表模擬出與蘇夜離元嬰同源的、駁雜的“灰燼遺民”氣息，掩蓋自身的人族特征和枯竭的混沌本質。
    冷軒的劍魄在識海中持續發出低微的嗡鳴，對這純粹的死亡之地表達著本能的抗拒，劍意雖弱，卻如同黑暗中的一縷微光，讓陳凡在精神侵蝕下保持著一絲清明。
    終於，那座巨大的生物顱骨當鋪出現在眼前。
    顱骨眼眶中的幽藍火焰無聲燃燒，巨口張開，形成黑洞洞的入口，散發出比外界更濃鬱百倍的靈魂層麵的寒意和誘惑。
    踏入當鋪，內部空間遠比外麵看起來寬敞。
    光線昏暗，隻有幾盞用人皮（或類似材質）包裹、內部燃燒著慘綠魂火的壁燈照明。
    空氣冰冷刺骨，帶著一種能凍結思維的寒意。
    櫃台由一整塊布滿孔洞的黑色骨材打磨而成，後麵坐著一個…東西。
    它像是一件由無數慘白碎骨強行拚湊起來的人形，關節處用黑色的、不斷蠕動的能量線縫合。
    沒有五官，隻在臉部位置鑲嵌著一塊多棱麵的、不斷折射出各種靈魂痛苦扭曲畫麵的幽暗水晶。
    它的“手”是兩根細長的、末端極其尖銳的指骨。
    “典當…還是…借貸…”
    一個直接作用於靈魂的、如同無數亡魂囈語重疊的沙啞聲音響起，源自那塊幽暗水晶。
    陳凡將蘇夜離小心地放在地上，讓她靠在冰冷的骨壁上。
    他上前一步，將兩人手背和眉心處代表“灰燼遺民”的骨文烙印展示出來，同時刻意引動了蘇夜離丹田處那負能量元嬰雛形的一絲微弱波動。
    “我們需要‘生命刻痕’，支付醫療救助費用。”
    陳凡的聲音嘶啞但穩定，努力模仿著黑市中常見的冷漠腔調，“典當物…異種能量本源碎片。”
    “碎片…不夠…”
    骸骨拚湊者臉部的水晶折射出貪婪的光，“她…負能量核心…雛形…稀有…價值…更高…剝離…一縷…核心源質…可換取…足夠刻痕…並…提升…身份權限…”
    剝離一縷核心源質？！
    陳凡瞳孔驟縮。蘇夜離的元嬰本就如同肥皂泡般脆弱，任何觸碰都可能引發連鎖崩潰，更別說剝離核心源質了！這無異於飲鴆止渴！
    “不！”
    陳凡斷然拒絕，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用我的。”他強行催動枯竭的混沌旋渦核心，一縷極其微弱、邊緣帶著撕裂般不穩定鋸齒的灰色混沌氣流，艱難地在他指尖凝聚。
    這縷氣流出現的瞬間，當鋪內慘綠的魂火都劇烈搖曳了一下，骸骨拚湊者臉部的水晶也折射出一絲驚訝和更深的貪婪。
    “混沌…邊緣…碎片…位格…高…但…量…太少…且…極度…不穩定…價值…不足…”
    骸骨拚湊者的聲音帶著遺憾，但指骨尖端卻悄然對準了那縷混沌氣流。
    “再加上這個！”
    陳凡咬牙，心念沉入識海深處。
    他不能典當核心記憶，但那些相對邊緣的、卻飽含著強烈情感的記憶碎片…他選中了一段——那是遺光苔原血戰之後，他重傷瀕死，蘇夜離在冰窟中默默為他敷上最後一點救命靈藥，冰藍眼眸深處一閃而過的複雜情緒。這段記憶與他枯竭的混沌核心聯係較弱，剝離的痛苦相對可控。
    “剝離…情感峰值…記憶碎片…”陳凡低吼。
    骸骨拚湊者的指骨瞬間點在他的眉心。
    一股冰冷、粗暴的力量侵入識海，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刺入！
    劇痛讓陳凡眼前發黑，身體劇烈顫抖，但他死死站定，沒有去看靠在一旁的蘇夜離。
    那段關於冰窟敷藥的記憶畫麵，被硬生生撕裂、抽取！
    劇烈的空虛感和靈魂被剜去一塊的痛苦席卷而來。當骸骨拚湊者的指骨收回時，尖端多了一小團不斷變幻著冰藍與血色光芒的、仿佛由純粹情緒凝結的膠質物。
    “一段…熾烈的…守護與…虧欠…記憶…峰值…品質…尚可…”
    骸骨拚湊者似乎滿意了，它將那縷不穩定的混沌氣流和那團記憶膠質物收走。
    片刻後，幾枚如同濃縮的慘白骨骸、內部流淌著暗紅色血絲般的能量、散發著濃鬱生命與死亡混合氣息的菱形晶體——生命刻痕，從櫃台飛出，懸浮在陳凡麵前。
    同時，還有兩枚更加複雜、邊緣纏繞著細微銀線的骨文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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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礎醫療…權限…已開通…身份…提升為‘骨痕旅者’…享有…基礎居留權…及…有限交易權…”
    骸骨拚湊者的聲音恢複了之前的冰冷，“提醒…外來者…骸骨星環…隸屬…永夜王朝…疆域…遵守…王朝…律法…尤其…關於…基因…與…靈魂…的…純淨…條例…”
    永夜王朝！
    基因與靈魂的純淨條例！陳凡心中一凜，牢牢記住這幾個關鍵詞。
    他收起生命刻痕和新的身份烙印，抱起蘇夜離，轉身就要離開這令人作嘔的地方。
    “等等…”
    骸骨拚湊者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指骨指向陳凡懷中昏迷的蘇夜離，“她…負能量核心…的…形成…似乎…借助了…某件…古老…器物…的…坐標…波動…那件…器物…的氣息…很…特別…‘刻痕當鋪’…對此…很感興趣…若有…線索…可換取…豐厚…回報…”
    權杖碎片！
    陳凡心頭劇震，但臉上竭力維持著灰燼遺民特有的麻木與冷漠，沒有回應，抱著蘇夜離快步走出了當鋪幽暗的大門。
    骸骨拚湊者臉部的水晶，折射著他離去的背影，幽光閃爍不定。
    門外，魔淵濃霧依舊，磷光鬼火閃爍。
    陳凡按照新身份烙印中的指引，抱著蘇夜離走向黑市深處一片由巨大肋骨拱衛的相對“安靜”區域——那裏有為“骨痕旅者”的簡陋骨屋。
    肩膀上的蕭九突然用爪子撓了撓他，傳音道“陳扒皮，看那邊公告欄！”
    陳凡順著蕭九的指引看去。隻見一根巨大的、布滿裂痕的腿骨上，貼著一張散發著冰冷金屬光澤的“告示”。
    告示中央，赫然是經過處理的、但陳凡和蘇夜離特征極其鮮明的能量輪廓圖！下方用冰冷的宇宙通用語和一種扭曲的骨文寫著
    【永夜王朝監察廳·骸骨星環分部懸賞令】
    目標高危逃逸汙染體（代號混沌載體）及負能量畸變體（代號冥河雛形）
    特征攜帶高度汙染性異種能量，破壞邏輯晶壁，威脅星環穩定。
    懸賞有效坐標信息者，賞‘純淨生命刻痕’一千枚！生擒目標者，賞‘王朝公民試煉資格’及‘暗星髓液’一份！
    注目標極其危險，可能偽裝。所有居民需配合王朝基因抽檢點進行身份複核！
    懸賞令的右下角，烙印著一個深藍色的、結構無比複雜的蜂巢圖案——正是蜂巢監察者的標記！
    它們果然沒有放棄，而且將追捕升級，與這個所謂的“永夜王朝”勢力勾結在了一起！
    陳凡的心沉到了穀底。
    他低頭看向懷中昏迷的蘇夜離，又摸了摸自己手背上那枚新獲得的、帶著銀邊的“骨痕旅者”烙印。
    身份偽造好了，但更大的風暴，已然在永夜王朝的陰影下匯聚。基因抽檢…王朝律法…他們這千瘡百孔的偽裝，能經得起下一輪的考驗嗎？
    （第289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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