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破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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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杏站在那間熟悉的病房裏,此刻,病床上正躺著她的父親,唐科。
這間病房還是原來的擺設,隻是所有的物件都變得像新的一樣,那扇窗戶也沒有被封死,外麵的陽光直射進來,灑在了唐科的病床上。
“噠噠噠”。
病房門是敞開的,唐杏聽見了一陣腳步聲,走到門口,卻讓她大吃一驚。
這裏不是那所廢棄的醫院了,走廊裏一塵不染,明亮的電燈、幹淨的座椅,無一不昭示著這裏還在正常使用。
唐杏正疑惑之際,從走廊的另一邊又走來一位醫生和一位護士,嘴裏在談論著什麽,但他們說的是日語,唐杏並不是很懂。
待她走到大堂,這裏儼然一副熱鬧景象,醫護、病人絡繹不絕,與普通醫院並無兩樣。
唐杏低頭看了看自己,她這身衣著,不說格格不入,但也能一眼看出並不屬於這個世界,可她就像被所有人遺忘了一樣,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她。
隻是,這醫院裏有一處不太正常,這病人穿著病號服她能理解,但為何連一個家屬都沒有?
唐杏想了想,猜測這大概是這所醫院幾十年前的樣子,這些病人,恐怕都是他們的試驗品。
唐杏對這裏的景象並無興趣,又快步走回病房中,但此時,病床上一團黑氣,唐科正被那團黑氣裹挾著,不多時,那黑氣便順著窗戶縫飄了出去,同樣不見蹤影的還有唐科。
唐杏迅速轉身,跑過走廊和大堂,追著那團黑氣,直接跑向了醫院後方。
這後院又是另一番景象,一排排平房,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地下,那小小的窗戶,即便是在陽光燦爛的晴天,也沒有多少光線能透進屋裏。
這半地下室建在這裏,還建了這麽多間,用腳趾頭也能想出它的用途,那些待宰割的羔羊們,這裏或許就是他們最後的庇護之所。
這個像集中營的地方,此時陽光明媚,太陽刺得唐杏睜不開眼睛,可那團黑氣卻絲毫不受影響。
漸漸地,那團黑氣不再移動,隻是唐杏沒有看到父親的身影,隻一團黑氣停留在一顆桃樹下。
唐杏慢慢靠近,生怕驚擾了它,眼見還有三四步的距離,那團黑氣逐漸幻化成一個黑色的人影。
唐杏停下腳步,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它,空氣一時之間安靜得可怕,仿佛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忽的一聲,一陣慘叫從身後傳來,緊接著,唐杏便看到,一個穿著血衣的男人,被抬著送進了一間平房。
不知何時,那一排排房屋前,站了不少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皆穿著粗布麻衣,上麵縫滿了補丁,腳上的鞋大多也破了窟窿。
唐杏終於能確定,這裏是民國時期,這間醫院仍在正常營業,那些“羔羊”們,正等著被送上斷頭台。
唐杏知道這些都是幻象,過去的就都過去了,她不是那種會傷春悲秋的人,她將注意力再次放到那黑影上。
誰料,從那黑影中傳出了悶悶的聲音:“照片!”
隨後,黑影又變回了一團黑氣,直直鑽入了桃樹下麵。
此前,唐杏在前院也看到過枯死的樹,那也是桃樹,她環顧四周,滿院的桃樹,除了這棵,全都開滿了花。
而那些老百姓,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不見了。
唐杏仔細觀察了這棵桃樹的樹根,那黑影鑽進去的地方,正好是一處樹根裸露在外的地方,在陽光的照射下,唐杏甚至能看到一絲閃光。
她覺得這裏不對勁,但也僅僅是她的直覺,在搜尋了一番記憶後,唐杏感覺這裏便是陣眼,是地宮門口那處幻陣的陣眼。
唐杏看了看周圍,手邊沒有能用得上的工具,但在稍遠處的草坪上,放著一把大大的剪子。
她想去拿,但腳下卻被什麽東西絆住,低頭一看,原來被幾枝藤蔓纏住了腳。
唐杏皺眉,這地方哪來的藤蔓,到底是幻境,什麽都敢想。
費勁巴拉地解開腳上的束縛,唐杏順利地拿到了那把修剪枝葉的大剪子。
她蹲下身,對準那條泛著微光的樹根刺了上去,等那樹根完全被剪斷後,周圍又恢複到地宮的樣子。
唐杏抬起頭,看到吳誠和易如深站在她不遠處,她手裏拿著一根鐵棍,鐵棍下麵,是被她敲碎的一塊石磚。
吳誠看著她笑道:“我說妹妹,還是你猛啊!我們哥倆就想著怎麽走出來,你倒好,直接把陣眼打碎了!”
唐杏聽後四處望了望,此時,她距離宮門不過四五米,還是正對著大門的地方,她無語,哪個布陣的人會把陣眼放在這個地方啊!
不過幻覺裏的黑影是誰?是他在給自己指引方向?還有他說道的“照片”,是什麽意思?是她手裏的那兩張照片嗎?
唐杏仍舊蹲著身子,翻開那塊石磚,那下麵果然刻了陣法,但以唐杏的那些記憶看來,這陣法滿是漏洞,即便能迷惑心智,也不過是場兒戲,走出來也費不了多少力氣。
她嫌棄地站起身,衝著二人說道:“我瞅著這陣法也不像是戰國的啊?”
吳誠戲謔:“那您有何高見?”
唐杏笑了:“我品著倒像是民國的!”
吳誠“哦”了一聲:“這差了兩千年啊!那也就是說,這陣法不是燕蕩王設的,是日本人幹的!我說嘛,這麽低劣的幻境,一看就是殘次品!”
唐杏心裏還在想著那黑影的事,耳邊又傳來了此前聽到的“嘶嘶”聲。
她疑惑地看向了易如深,卻發現對方也看向了她,那這聲音就不是她幻聽了,之前那團白影應該還在這裏。
不過好在,這聲音不是很近,隻要不碰到它,應該沒什麽危險。
這地宮,在唐杏看來有些過於簡陋了,排除有些東西被日本人搬走之外,這個地方怎麽也不該如此空蕩。
隻見這地宮之內,空空如也,剛才在青冠塔的頂層,好歹還有一座石碑,這裏除了平整的牆壁和地麵,唐杏看不到一件屬於人的東西。
她用手電照了照,沒發現有別的通道,心裏正疑惑著,難道是自己感知有誤!
而許久未說話的易如深,突然開了口:“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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