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守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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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手裏杵著根棍兒,在前麵探來探去,一看就像是眼睛不太好的樣子。
    等走近了,幾人才看清他的麵容。這是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至少從麵相上看是這個歲數,可看他的行動,又不像是年紀很大的人,那動作,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怪異。
    老人向他們伸出了一隻手,吳誠還以為老人餓了,便想從背包裏拿些吃的給他。
    可唐杏眼疾手快,一把攔住了他。她掏出玉如意上的那顆珠子,隨後小心翼翼地遞給那老人。
    老人接過珠子後,先是在手裏不停地摩挲,接著,摘下掛在腰間的一個鐵罐兒,把珠子放了進去。
    他開始搖動鐵罐兒,那聲音在這寂靜的村子裏顯得格外刺耳。等珠子停下之後,他又把罐子放到耳邊,就這麽聽著,大約過了兩三分鍾,他才停下手裏的動作。
    之後,他把珠子還給了唐杏,嘴裏還冒出一句:“你終於來了!”這話一出口,就像好似一道冷風吹過,讓人後背發涼。
    唐杏問道:“你姓陳?”
    老人點點頭,聲音沙啞地說:“嗯,我等你很久了。總算到頭兒了。”
    他說起,自己名叫陳立泉,是這裏的守村人,在這守了四十來年。
    這個村子叫沈家灣村,一千多年前就存在了。
    不過,這村子雖然建了這麽多年,但整個村子一直隻有三十幾戶人家,從來沒多過,也沒少過,就像被施了什麽魔咒一樣。
    直到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村子旁邊的一個林子突然著了火,那火著得邪乎,燒死了二十幾個村裏人。後來,剩下的人家也都陸陸續續搬走了,到現在,就再也沒人回來過。
    陳立泉接著說:“我家祖祖輩輩都守在這裏,到我這已經記不清有多少代了,現在你來了,我也就能離開了。”語氣裏,滿是解脫的意味。
    唐杏問道:“這麽多年,就沒人來過這嗎?”
    “至少我在這的四十年裏,從來沒有!”陳立泉斬釘截鐵地回答。
    陳家從一千年前就在這裏了,他家世世代代都是單傳,但血脈卻從未中斷過。
    不知道具體是多少年前,大約是村子剛建成的時候,陳家的老祖宗便是第一代的守村人。和現在的守村人不同的是,陳家祖祖輩輩都是健全的人,守在這裏隻是為了遵守諾言,那是第一代守村人許下的承諾。
    韓秦聽到這兒,忍不住調侃:“沒想到,您家裏還真是個說話算話的!”
    唐杏站在後麵,聽到這些,隻撇嘴一笑,這笑容裏多少帶著些嘲諷的意味。
    陳立泉說到這裏也不再多說:“跟我走吧,我知道那個地方!”說著,他轉身就往山上的方向走。
    唐杏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其餘三人見狀,也趕緊跟在後麵。
    從這村子出去,通往山上的路更加難走,滿是荊棘,這讓唐杏十分抵觸。
    可陳立泉的腳步絲毫沒有放慢,他這腿腳,不像是六七十歲的老人,也更不像眼睛不好的人。
    走了大約二十分鍾,陳立泉便不再上前。“從這條小路上去,有一座廟和一座塔,如果能繞開最好,不過你們應該是繞不開的。過了這兩個地方繼續往山上走,山頂有一個天坑,你們要找的地方就在天坑的下麵。”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唐杏還沒反應過來,那人就已經跑得沒影了,再想去問,已經是來不及。
    吳誠問道:“怎麽辦?繼續走嗎?”
    韓秦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都走到這兒了,再回去不就虧大了!”
    “走吧!”易如深說道。
    幾人繼續朝著山上走,吳誠快步走到唐杏身邊:“你認識剛才那人?”
    唐杏搖搖頭:“不認識!但記憶裏有這麽一個姓陳的人。”
    她沒說謊,在記憶裏,她沒有見過陳姓男人,但卻聽到了沈瑞金的留言,他命人守著這裏,等著有人來取走那樣東西。而這村子她似乎來過,那時,村裏的人大部分是姓陳的。
    唐杏還沒辦法得知,沈瑞金為何會知道,在將來會有人尋找那個東西,但現在,她確實來了,沈瑞金沒有說錯。
    唐杏說起那神神叨叨的陳立泉:“你以為那家夥說的話,都是真的?”
    陳家祖祖輩輩都守在這個鬼地方,可這背後的原因,可不像表麵上那麽簡單。什麽遵守諾言,那都是糊弄人的鬼話。要是真有這麽個承諾,那前兩代人可能還真信了,到了後麵,誰還願意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待一輩子!
    唐杏剛踏入這個村,就發現這裏像個巨大的牢籠,被密密麻麻的陣法包圍著。這些陣法把村民死死地困在裏麵,世世代代都逃不出去。就算有人僥幸離開,也會被各種原因束縛住,不得不再次回來。
    不但如此,外麵的人也別想進來,一旦村裏的年輕人和外村人通婚,不管是進來的還是出去的,都會莫名其妙死於非命。
    以唐杏那膚淺的推算之法,簡簡一算,便能隱約得知,這村裏的確如那瞎子所說,人數沒有增加過,外人留不下,裏麵的人出不去,沒辦法,村民隻能選擇村內通婚。
    這麽多年下來,惡果就顯現出來了。這村子裏的人,大部分都活不過五十歲,像陳立泉這樣的“老壽星”,簡直就是鳳毛麟角。也正因為如此,這麽多年,村子裏的人口一直保持著相對穩定,甚至還越來越少。
    吳誠忍不住感歎:“這也太缺德了!”
    唐杏嘴角一勾,帶著一絲嘲諷的意味說道:“恐怕還不止呢!”
    那陳立泉說的話,雖然有真有假,但唐杏相信第一代守村人確實是遵守了諾言。可再看看陳立泉那副德行,加之這村裏的陣法,陳家人哪裏像是自願留守,分明就是被人逼著,有苦說不出。
    她雖然推斷不出具體細節,但心裏有數,陳立泉的祖上,肯定有人曾經想逃出去,結果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估計是被嚇得不輕,所以後代才老老實實,再也不敢冒險。
    韓秦突然一拍腦袋,問道:“不對啊!現在這村子都空了,那些村民都搬走了嗎?難不成全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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