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殘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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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杏聽後,一臉驚恐:我不是,我沒有!
她不可置信地盯著張時,似乎在說:你個老家夥,在口出什麽狂言!
最後還是易如深開了口:“你們忙自己的去吧,我這兒用不著你們!”
此後,餐桌又恢複了平靜,唐杏總算鬆了一口氣。
可這時,她再朝吳誠的方向看去,卻發現他和他父親早就不見了蹤影,整個大廳也沒見他們的身影。
唐杏把注意力又放到了那個瓷瓶上,越看越有感覺,但就是想不起這瓶子的來曆。
張時大概是以為她對那瓷瓶感興趣,便提醒她:“丫頭,不用惦記了,那瓶子是破的!”
唐杏驚訝地看向他,就連易如深也很捧場地投去了目光。
張時說起,前天,吳華天帶著這瓶子去請他的時候,他不是沒動過心。
即便張時不懂這些古董,但也能看出這東西價值不菲。再加上這瓶子十分漂亮,即便不是古董,當做裝飾品也不錯。
但他發現了一個問題,在瓶身的底部似乎是被動過了手腳。他摸上去覺得不大平整。
他當時猜想,這瓶子或許是破損了,瓶底的那部分或許後來被人填補上了。但他到底不是在這行業混的,這種事情也不好對吳華天講。
再者,那吳家可是這圈子裏的數一數二的大家,這瓶子上的異常,他一個外行都能看出來,吳華天不可能不知道。
於是他便收起了心思,不再去想那瓷瓶。
今天晚上,他一進大廳,就被吳華天拉住,他看了林家那孩子的麵相,是個靠譜的人。
隻是剛剛他再看,那孩子麵相就已經發生了改變,他那印堂發黑,雖已經經曆過一次血光之災,但那黯淡卻沒有褪去,反而還有加重的情況。
這一點,唐杏也看到了,這還真是奇怪。
易如深顯然不在意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但他卻注意到唐杏的今晚對那瓷瓶格外關注,便問道:“你知道那瓶子?”
唐杏看著張時被人推走,小聲地跟他說道:“我記憶裏,那瓶子應該是我的東西!”
易如深奇怪地看著她:“你的?”
唐杏搖搖頭:“不是現在的我!而且剛才我看過了,這瓶子一出現,吳誠身上的死氣就有變化,不知道是不是那瓷瓶的原因!”
易如深秒懂,然後又漫不經心地說:“是不是的,弄過來瞧瞧就知道了!”
唐杏無語:“那是人家嫁妝,你好意思啊!”
可易如深似乎並不在意,那天宴會結束後,大概隔了三天,他便拿著那瓶子到了唐杏的店裏。
唐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她總覺得這人空長了這麽大歲數,人情世故是一點都不懂。
她皺著眉:“你怎麽也算長輩了吧!怎麽能幹出這種不著調的事兒!人家嫁妝也不放過!”
易如深一邊把瓶子拿出來,一邊說道:“那不是我該考慮的事!”
唐杏聽著他的語氣,瞬間就明白過來,他想要的東西,不過一句話的事,誰敢說個“不”字。
易如深說起,宴會結束之後的第二天,他就讓人找了吳家,他答應了吳家一個條件,吳華天這才把那瓷瓶雙手奉上。
其實,說是條件,有點抬舉吳家了,吳華天隻是請求易如深,在吳家和易家聯姻這件事上,能為大房說句話。
易如深答應得很痛快,吳家第二天就把那瓶子送了過去。
唐杏不敢相信:“你還真要給人做媒啊?”
易如深“哼”了一聲:“說一句話而已,他又沒規定我一定要把這事做成,我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唐杏尷尬地笑了笑,隨後衝他豎起了大拇指:“您強!”
這瓷瓶還沒有名字,畢竟此前還從未有過相似的東西出現。
通常,祭祀上使用的瓷器,大多以盤子的形式出現,而民間瓷器若是畫有饕餮紋,線條則相對簡單些。
至於這種瓶子,饕餮不會用做主花紋,這種紋路通常伴著花草形象出翔,像明朝,梅花瓶子偶爾會伴著饕餮紋出現。
吳家得到的這個瓶子,做工十分精良,應該出自官窯之手,但瓶子從裏到外,沒有任何文字記錄,也沒有類似印章的圖案。易如深上手摸了摸,確實如張時所說那般,底部是後來才補上去的。
但這塊填補的地方,並非現代的工藝,換句話說,這東西填補的時間和製作出來的時間,相差不大,應該屬於同一時期。
唐杏似懂非懂,易如深隻好再解釋一遍:“如果這瓶子是你的,那這東西底部的殘缺,應該是你自己弄出來的!”
唐杏被說得一愣一愣的,可她實在想不起來,有關於那一世的記憶,隻有這個瓶子。
易如深說著,又拿出一塊白色的東西,他將那東西放在桌子上,隨後示意唐杏看一下。
唐杏拿起那塊像是石膏的東西,隨後將花瓶倒過來,這塊東西剛好能填補瓶子底部的空缺。
原來,易如深昨天就把瓶底那處殘缺找了出來,還很“貼心”地將填補的東西挖了下來。
唐杏左看看右看看,實在看不出這東西的材質,隻是在一瞬間,她腦海裏似乎有了些畫麵。
她跑去廚房,用筷子夾著這東西放在煤氣灶邊上,用小火一點一點慢慢烤著。很快,便有一層開始脫落。
等到外層全部褪去,時間已經過了十分鍾。
唐杏看著剩下的一個小團,小心翼翼打開,竟然是個紙團。
她剛剛確實想起了一些關於這瓶子的事情,這塊用來填補殘缺的小東西,的確是出自自己之手。她按照記憶中的方法,將外層去掉,取出裏麵藏著的東西。
唐杏拿著那張紙,又走到易如深麵前:“你看!”
紙是油紙,防水防火,剛剛唐杏拿著它靠近煤氣爐,這張紙竟然一點事都沒有。
易如深接過唐杏手裏的東西,看了看,問道:“你不看看?”
唐杏理直氣壯:“不認識!”
其實這紙上也沒寫著什麽奇怪的文字,隻是字寫得比較潦草,唐杏本就不習慣繁體字,看著這樣的書信,自然十分頭痛。
易如深看得倒是十分認真,但越看他眉頭越緊,直到他將紙放下,不自覺地歎了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