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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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從當鋪拿回的,是一個鈴鐺,通體漆黑,怎麽搖也沒聲音。
    當時,易禮隻覺得這東西有意思,絲毫沒意識到這鈴鐺的威力。
    後來,大約是半年後,易禮決定同那女子去尋找她記憶中的地方,在途中,路過一處山穀。
    那山穀曾經經曆過不少戰爭,想來裏麵應該藏了不少的冤魂,從外麵看過去,就能感受到其中的凶險。
    按照易禮的想法,這種地方還是避開為好,但那女子好像十分緊急,必須要趕在二月初一之前找找那地方,如此算來,如果繞道而行,那十有八九是趕不上了。
    走進山穀,裏麵的怨氣比易禮想象得還要嚴重,其中的怨鬼不計其數,饒是有了些許經驗的易禮,也被那場景嚇到了。
    可女子不慌不忙拿出那鈴鐺,對著空中搖晃了三下,那些魂魄便瞬間消散。
    易禮這幾年也算是見識過大世麵了,但看到此情此景,還是驚掉了下巴,畢竟就算是易家祖傳留下的法寶,也沒有這樣的威力。
    此後,易禮和她一路向西,終於在冬天到達了昆侖山口。但這個時節進山,顯然不是個明智的選擇。可女子就是鐵了心,一定要在二月初一之前趕到。
    無奈之下,易禮決定舍命陪君子。
    不過,進山之後,他們遭遇了不止一場暴風雪,而在最後一次雪崩後,易禮和那女子徹底失去了聯係,直到現在也沒再見過她。當然,也還是不知道她的名字。
    唐杏的眉頭越來越緊,先是三色鐲,再是息魂鈴,但易禮口中的那兩樣東西,又和自己手中的這兩個不完全相似。
    唐杏是學化學的,但也還是個理科生,對於物理、宇宙這類的知識相當感興趣。
    聽易禮的描述,那三色鐲與自己手中的這個,就好像宇宙中的黑洞和白洞,一個能吸收世間所有氣息,另一個能將氣息釋放出來。
    想到此,她突然瞪大了眼睛,抬起左手看了看這鐲子,此時鐲子裏又是空空如也,先前吸收的陰氣早就不知所蹤。
    她有個大膽的猜想,自己用這鐲子吸收掉的氣息,是不是都去了另外一個鐲子的體內?這兩個鐲子是連通的?
    至於息魂鈴,易禮所見的那個,顯然和自己手中的作用相反,一個用來超度,一個用來消滅,就如同兩個三色鐲一樣,完全是相反的狀態。
    所以,還有另外一對三色鐲和息魂鈴?
    唐杏不敢再猜下去了,再猜下去,怕是要連她這個人還有另一個分身!
    她抬起頭,便看到易禮一眼不眨地盯著自己:“你看我幹什麽?”
    易禮撇嘴一笑:“我剛剛問你了,你猜那女子長什麽模樣?”
    唐杏白了他一眼:“我不感興趣!”
    易禮輕咳了一聲,說道:“如果我說,那女人和你長得一模一樣,你相信嗎?”
    唐杏沒想到剛才一個荒唐的想法,竟然一語成讖,但心裏還是拒絕:“你開什麽玩笑?”
    易禮說起,去年,他在林縣第一次見到唐杏的時候,著實被嚇了一跳。
    他是玄門中人,自然對神鬼之事比較了解,若說唐杏就是兩百年前的那個女人,那是不大可能的,唯一能解釋通的,隻能是那女人轉生了一世。
    不過,眾所周知,人們在開啟下一段人生時,是不會保留上一世的模樣,但有一種人例外。
    易禮在第二任家主的筆記中讀到過,他曾見過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人,但他們分明是兩代人,那位當家人也解釋不清其中的緣由。
    後來,在一次走陰中,他結識了一位鬼差,是個老頭模樣的人,看上去學識淵博。
    那鬼差說道,有一種人,不受天地所製,身上有著特殊的印記,每次轉生,都能選擇自己的外貌。但這種人似乎受到了什麽詛咒,每重活一世,壽命都不會超過三十歲,這是他們違背天地規則的一種懲罰。
    可那鬼差也無法解釋,他們為何會擁有這種力量,但縱觀他一生,隻見過兩個人身上有那種標記,在他們走完這一生之後,記憶也不會隨之清除。這樣的人,說句“神一樣的人”都不為過。
    那位家主了解過後,便給這種現象起了個名字,叫做同生,意為生生世世重複相同的人生。
    唐杏聽後,有些慌神:“所以,我身上也有標記?”
    說完,她急忙開了天眼,找了麵鏡子仔細觀察自己,但她的臉上尤其是左眼處並沒有什麽特殊的痕跡。
    她轉過身問道:“我左眼沒有啊!”
    易禮看出她有些驚慌失措,便解釋:“據說,這種人每一世,印記的位置都不甚相同,或許在別的地方?”
    唐杏開始扒拉起自己的衣服,隻一瞬間,便被易禮叫停:“等一下!”
    他走上前,拉住唐杏的手,隨後,拉開她的後衣領,發現,唐杏的後脖頸確實湧出一絲淡淡的紅光!
    唐杏見易禮沉默了片刻,心裏說不出地著急:“怎麽了?”
    易禮說道:“在後頸!”
    唐杏拉開自己的衣領,向鏡子中看去,但鏡子中的自己一切正常,並沒有易禮所說的紅光。
    “哪有?”唐杏問道。看來,她在鏡子中並不能看到反射的光。
    易禮從剛才開始就變得嚴肅起來:“你有沒有想過,這東西是能被衣服遮住的。那東西在你脖子靠下的位置,你應該沒穿過領子那麽低的衣服吧?”
    唐杏回想了一番,自己的衣服幾乎都是帶領子的,就算是夏天,也沒有太過裸露的衣服。
    仔細想想,恐怕隻有上次跟著易如深去赴宴的那次,是她成年以來穿過最為暴露的衣服了。
    但其實那件裙子算不上暴露,隻是領口稍微低了些,唐杏一度不適應,還多加了一條披風。
    不過,她突然想起,那次宴會上,易如深好像對自己做了什麽。
    貌似是在她吃飯的時候,易如深伸手摩挲了她的後脖頸。當時她還覺得意外,隻覺得那人有毛病,那個動作再加上他那眼神,唐杏還以為他有什麽別的想法。這麽看來,那個時候,他應該看出什麽才對。
    但是,他為什麽沒有和自己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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