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才是貼心小棉襖嘛，再說現在男女平等，女人也能頂半邊天。”楊磊笑著敷衍了一句。
    秦淮茹吃得直打嗝，看著滿滿一桌子的菜，真想打包帶走。
    但她也知道，楊磊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下午你就別去車間了，你的活兒我讓四車間那幫小子幫你幹了。”
    吃完喝完，楊磊看秦淮茹懷孕後有點不舒服，就讓她下午留在他辦公室後麵的休息室休息。
    “楊磊，你這是心疼我嗎？”
    秦淮茹眨了眨眼，那雙勾人心魄的眸子直盯著楊磊不放。
    “對，我就是心疼你。
    來，換上這件。”
    楊磊把特意為秦淮茹準備的旗袍扔給她，“嘿，你還真行，連這種衣服都帶來了。”秦淮茹一臉茫然，壓根兒沒想到下午還能悠哉遊哉，結果卻得穿上這身“戰鬥裝”來伺候楊磊。
    一點多鍾，李廠長親自找上門。
    楊磊讓秦淮茹躲在裏屋，自己出去見李廠長。
    “楊磊，秦淮茹在哪兒呢？”李廠長的眼神不時往那扇緊閉的裏屋門上瞟，懷疑秦淮茹就藏在裏麵。
    “李廠長，您沒看到她嗎？她早從我這兒走了，沒去您那兒吧？”楊磊隨口瞎扯。
    李廠長覺得楊磊的話有點兒不對勁，但又不敢貿然闖進去查看。
    兩人閑聊了一會，李廠長拐彎抹角地說：“聽說你跟糧站的徐主任鬧別扭了，咱們廠的糧食都是從他們那兒進的。
    現在徐主任給咱們最次的糧，要不你低個頭，晚上請他喝頓酒，把這事給解決了？”
    李廠長居然想讓楊磊向徐主任低頭認錯！
    楊磊心裏窩了一肚子火，“李廠長，這事我自己處理，我覺得徐主任不是那種心胸狹窄的人。”
    正說著，劉嵐的聲音從外麵傳來：“楊股長，李廠長在你這兒不？”
    李廠長的臉色瞬間變了，他原本打算趁劉嵐不在這幾天把秦淮茹搞到手，現在劉嵐突然回來，把他的計劃全給打亂了。
    “劉嵐，你怎麽回來了？”李廠長跟劉嵐有點兒不清不楚，說話都有點兒不自然。
    “李廠長，我能不回來嗎？我剛看見您辦公室來了個女的，我還認識，是四車間的鉗工秦淮茹！”
    劉嵐扯著嗓子大喊，一點兒也不留情麵。
    “什麽？！秦淮茹真去我辦公室了？”李廠長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裏屋睡覺的秦淮茹也驚訝得不行，“我什麽時候去他辦公室了？劉嵐這是胡說八道呢。”
    楊磊心裏暗暗給曹傳福點讚，事交給他就是靠譜。
    廠長李國強急急忙忙地拉著劉嵐走出楊磊的辦公室，嘴裏還說著：“老劉，秦淮茹就是來跟我匯報工作，沒別的事，走走走，我還有些事要跟你交代呢，去我辦公室說。”
    劉嵐嘴快，要是再讓她說下去，怕是要惹出麻煩，李廠長趕忙打斷。
    一個小時後，楊磊笑眯眯地從辦公室出來，叫了曹傳福：“傳福，你讓執法巡邏隊的人召集十多個兄弟，在機械分廠等我。”
    說完，楊磊自己進了套間。
    這時，車間裏的梁拉娣正忙著焊接，聽到有人說：“梁師傅，有人找你。”梁拉娣一手拿著焊槍，一手戴著麵罩，藍色的電弧不停地閃爍。
    “誰呀？”梁拉娣問。
    “一個挺帥的小夥子，上次也來過的。”說這話的人一臉神秘。
    梁拉娣愣住了，楊磊怎麽又來了？
    楊磊笑眯眯地望著梁拉娣，“梁師傅，有點小事想跟你聊聊。”
    梁拉娣心裏砰砰直跳，心想楊磊長得可真俊。
    “好嘞，我先去洗個臉就來。”梁拉娣擔心自己一臉油漬，給楊磊留下不好的印象。
    她急匆匆跑到水池那兒，用肥皂仔仔細細地洗了臉和手，這才回到楊磊身邊。
    “楊主任，你讓我去找糧站的徐主任？這可不成，我是寡婦不假，但名譽比什麽都重要！”
    梁拉娣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後天機械分廠殺豬聚餐，你答應了，我就給你一張餐券。”楊磊話音剛落，梁拉娣就想起來廣播裏早說了這事，下午就要發票了。
    梁拉娣做夢都想多弄幾張餐券，家裏四個孩子呢，兩個小子兩個閨女，那四張嘴能把家裏吃窮咯。
    為了孩子們能吃飽，梁拉娣不得不跟廠裏幾個不靠譜的男人稍微打交道。
    不過梁拉娣有自己的原則，最多就是讓他們牽牽手、摟摟肩什麽的。
    要是對方要求太過分，梁拉娣就找理由開溜。
    她跟這些人打交道的過程中，也積攢了不少經驗。
    “一張餐券哪夠，四個孩子呢，一人一張才公道！”梁拉娣一張口就要四張餐券，真是獅子大開口。
    楊磊微微一笑，四張餐券嘛，找崔大可不難。
    不過楊磊才不會輕易答應梁拉娣這種要求呢。
    “梁拉娣，最多兩張，你要是不去，我就找別人了。”
    楊磊假裝要走。
    梁拉娣趕緊拽住他的胳膊。
    “三張，再給我一張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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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兩張，你也該知道聚餐的票有多難搞。”
    梁拉娣生怕楊磊找別人，兩張票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其實有一張票，她就樂意答應。
    “梁拉娣，晚上八點，你約那個姓徐的到廠裏的小樹林。”
    楊磊安排了任務。
    “楊磊，我聽你的。
    但我不是隨便的人，自從我家那口子沒了，我就沒再找過別人。”
    梁拉娣表明了立場。
    楊磊沒吱聲，從機械分廠出來後溜達到某個地方。
    二十個小夥子手裏拿著特製的鋼管在那兒等他。
    “楊磊老大！”
    “楊磊，你說怎麽辦，咱就怎麽辦！”
    大家見到楊磊，都熱情地打招呼。
    楊磊笑著從軍大衣裏掏出兩條大生產的煙，扔給了洪科長的侄子小洪。
    二十個人，人手一包。
    “楊磊老大就是爽快！”
    “跟著楊磊老大，有肉吃。”
    有幾個老煙槍，接過煙立馬拆開，舍不得浪費，狠狠地吸了一口。
    “楊股長，酒菜都備好了，請跟我來。”
    過了一會，崔大可跑過來迎接。
    “大可，辛苦了。”
    楊磊拍了拍他的肩膀。
    崔大可驚訝得不得了。
    “楊股長，能幫您辦事真是我的福氣，您就是我的大救星，沒有您，我現在還在打零工呢。”
    “大可，你可得留點神，聽說機械分廠這兩天要派人去南台公社查你呢。”
    楊磊給他透了點兒風聲。
    “查我？為什麽呀？”
    崔大可心裏七上八下的。
    他在南台公社幹的那些缺德事多了去了，比如搞大了寡婦的肚子，還偷著殺了生產隊的牛。
    要是廠裏知道了，他就完蛋了。
    “崔大可，這就是個常規流程，你沒幹什麽壞事吧？”
    ……
    楊磊心知肚明，這小子幹的壞事多了去了。
    “沒，沒有，挺好的。
    楊股長，您知道是誰要去南台公社查我嗎？”
    崔大可說話結結巴巴的，明顯沒說實話。
    “聽說這次來調查的是南易和梁拉娣。”
    楊磊現在還不想讓崔大可栽大跟頭。
    “南易和梁拉娣？怎麽會是他們？這下麻煩大了！”
    要是換個人，崔大可那套手段肯定能擺平調查組。
    可這次居然派了南易和梁拉娣這兩個冤家來對付他！要知道崔大可當初就是從南易手裏把食堂股長的位置搶過來的，南易早就對他不順眼了。
    這次正好趁機好好收拾收拾崔大可！
    ……
    梁拉娣那邊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之前崔大可為了在京城站穩腳跟，還想入贅她家呢，結果被她直接給拒絕了。
    這小子也太不是人了，送的香腸還要要回去，這下子徹底把梁拉娣給得罪了。
    “崔大可，隻要你行得正坐得端，心裏沒鬼，就算南易和梁拉娣來找你查賬，或者總廠的李廠長和機械分廠的劉廠長一塊兒下來查你，你也不用怕。”
    楊磊一本正經地說道。
    崔大可如果真的清清白白，自然不用害怕。
    但他幹的那些事自己心裏清楚，南易和梁拉娣要是真查起來，他那些見不得人的事都得曝光。
    “楊股長，您可一定要幫幫我！”
    崔大可明白，再瞞下去對自己沒好處。
    他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他知道隻有楊磊能救他。
    “崔大可，你剛才不是說沒問題嗎？怎麽我一問你就這麽多事了？”
    楊磊皺著眉看著他。
    “楊股長，那時候我太年輕，不懂事，幹了些糊塗事。
    您放心，以後我肯定不幹了。
    這是專門給您準備的血燕燕窩和兩百年份的老山參。”
    崔大可壓低聲音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油紙包，偷偷塞給了楊磊。
    楊磊笑嘻嘻地接過了油紙包。
    他也發現，多吃補品，身體越強壯，哪怕連續幾天不睡覺都沒問題。
    “大可，我會給你想想辦法的。
    不過你在機械分廠做事，可別給我丟臉。”
    崔大可連忙表忠心。
    崔大可帶著楊磊和紅星軋鋼廠執法巡邏隊的二十名精幹小夥子來到了一個廢棄的車間。
    車間裏堆的都是鋁製的飯盒，每個裏麵都裝滿了飯菜，旁邊還擺著一個軍綠色的水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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