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爺，咱們還是上報街道辦，讓他們來處理吧。”
    “楊磊，你怕什麽？咱們是執法隊的，這事我來擺平！”
    劉海中覺得自己身為執法巡邏隊的大隊長，處理這事那是綽綽有餘，滿臉都是自信。
    “二大爺，這事咱插不上手，還是請王主任來一起處理更妥當。”
    楊磊這麽說，劉海中聽了心裏挺舒服。
    這時候，前院和中院的人都聽到了後院的聲音，都跑過來瞧熱鬧。
    範金有這下可出名了。
    街道辦的王主任皺著眉，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老劉師傅，救人要緊。
    先把範副主任送去醫院，具體的事讓警察來查。”
    王主任對範金有沒什麽好印象，這小子是正陽門街道辦的副主任，來這裏交流的。
    他一來大前門街道辦就想著架空自己，這孫子，副職還想搶權，太把自己當盤菜了。
    不過王主任也明白，區裏派範金有來交流是想提拔他，要是範金有在這裏出了什麽岔子，自己也不好交代。
    劉海中還想再堅持一下，楊磊給他使了個眼色。
    楊磊並不想範金有真的出事，達到目的就行了。
    這樣一來，範金有就沒法再糾纏陳雪茹談結婚的事了。
    一個沒了那事的男人還想結婚？怎麽可能嘛！
    “快點把範副主任送到醫院去搶救！”
    劉海中鬆了口氣，街道辦的王主任立刻讓人把範金有抬上街辦的車送往醫院。
    一片混亂中，王主任也沒顧得上把範金有掉的東西拿走。
    這時候，棒梗這小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擠進來了，他看見地上有串肉。
    這小子一見肉就受不了。
    他又矮又小，也沒人注意到他。
    於是棒梗一把抓起地上的小肉串塞進口袋裏，撒腿就跑回家了。
    過了一會，幾個警察騎著三輪摩托來了。
    他們問了婁曉娥的情況，還做了筆錄。
    婁曉娥一直哭個不停，邊哭邊抽噎著把事情經過告訴了警察。
    公安局也去國營早飯鋪找了員工核實，小飯店的員工確實記得發生過這件事。
    那個年代人們都很保守。
    男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跟陌生女人搭訕，真要追究起來，那就是耍流氓。
    警察又去問了大前門街道辦的工作人員，範金有連王主任都不放在眼裏，更別說對他們這些普通職員了。
    那他肯定更不會把他們當回事。
    警察調查了一番，大概了解了範金有是個什麽樣的人。
    “見色起意，跟蹤騷擾，趁著男主人不在家就想占婁曉娥的便宜。
    這種人就該死！”
    公安局那邊已經給範金有定了罪。
    但是提拔他的區長不同意處死範金有，畢竟範金有是他提拔起來的。
    要是真殺了範金有，那不就說明自己沒看準人嗎？
    識人不明，這樣的領導可不算聰明。
    區長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最後判定範金有是酒後私闖民宅，被女主人持刀反抗，不小心被刺傷了。
    範金有養好傷後，沒被關起來，直接給放了。
    不過呢，範金有被單位給炒了魷魚。
    婁曉娥因為這檔子事給耽誤了，直到下午快四點半了才從家裏出發，往南台公社趕。
    這已經是去南台公社的末班車了。
    那時候車況真的很差，路也是坑坑窪窪的。
    從京城到南台公社，足足有近百裏地呢。
    擱現在，也就一個半小時的事。
    可在那個年代，沒三四個小時根本到不了。
    等婁曉娥到南台公社的時候，都晚上七點多了。
    她一下車，拎著個大包裹，整個人都懵了。
    婁曉娥呆呆地望著那塊寫著“南台公社國營汽車站”的牌子，十月裏的天黑得特別早，四周已經漆黑一片了。
    “楊磊呢？他說會在南台公社等我的呀，現在人影都沒了。”
    婁曉娥伸長脖子到處看，可就是找不著他。
    她心裏頭那個慌，這可是她頭一回出遠門呢。
    天黑了，車站裏的其他乘客很快就散了，就剩她孤零零地站在那兒東張西望。
    不遠處還有幾隻野狗，眼睛綠油油的盯著她看。
    婁曉娥嚇得不行，趕緊拎起包裹，朝著公社裏唯一亮著燈的地方跑去。
    “南台公社招待所！”
    燈光下，她總算是看到了這幾個字。
    她嘀咕著：“這個死楊磊，明明說在這兒等我的，連個鬼影子都沒見著。”
    在招待所外麵等了好久，除了凍得直哆嗦，什麽也沒等到。
    她心裏頭那個憋屈。
    “楊磊這個大混蛋！”
    婁曉娥隻能在心裏頭抱怨。
    這一抱怨，怨氣又傳到了楊磊那邊。
    她站在招待所外麵，又冷又餓。
    看了看手表，都快八點了。
    沒辦法，她拎著行李進了招待所。
    “同誌，我想開個房間。”
    她看見櫃台前有個人趴在那兒睡得正香，小聲地叫了好幾遍，那人才懶洋洋地抬起頭，一臉的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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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房？介紹信拿來瞧瞧！”
    “介紹信？我還得帶介紹信？我給錢不行嗎？”
    婁曉娥徹底傻眼了。
    她從沒一個人在外頭住過招待所，哪知道開房還得要介紹信！
    “真是稀奇，沒單位或者街道辦、生產隊開的介紹信，誰敢隨便讓你住？瞧你細皮嫩肉的，不像是工人，倒像是特務。”
    這一句話嚇得婁曉娥魂都沒了。
    好端端地住個招待所，竟然被當成特務了！
    婁曉娥慌了，趕緊從衣兜裏掏出糧本。
    “婁曉娥？哎呀，同誌你早說嘛，房間早就準備好了，在二樓22，左手邊第一間就是，熱水都給你燒好了放在屋裏了。”
    態度變得太快了，婁曉娥都沒反應過來。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提上去。”
    婁曉娥心裏有點犯怵了。
    婁曉娥愛看書，記得書上說過，無緣無故對你好的人，要麽是別有用心，要麽就是居心不良。
    她在南台公社，離京城有百裏遠，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剛才還想把她當奸細抓起來的南台招待所的人，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仿佛她是那裏最尊貴的貴賓。
    這讓婁曉娥心裏直犯嘀咕，生怕對方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其實她很想逃跑，但外麵光線暗，還有野狗四處跑。
    比起來，招待所裏還算安全點，她趕緊拎著行李衝上二樓。
    “二樓左手第一間，202。”婁曉娥心裏頭默念。
    她掏出鑰匙正要開門，門卻突然開了。
    她還沒反應過來，手就被抓住了，一拽就進了屋。
    “！”
    婁曉娥驚叫了一聲，但話沒說完嘴就被捂住了。
    “曉娥嫂子，你怎麽這麽慢呢，我都等你好久了。”
    “嗚嗚！”
    楊磊捂著她的嘴，她什麽也說不出來。
    楊磊笑著鬆開手：“曉娥嫂子，你這個調皮鬼，差點把我嚇死！”
    婁曉娥用小拳頭輕輕捶他胸口，假裝生氣。
    下一秒卻被楊磊一把扔到了床上。
    “輕點！我懷著孩子呢！”
    婁曉娥趕緊提醒他。
    “曉娥嫂子，怕什麽呀？我能給你一個孩子，就能再給你生倆。
    你說吧，想要幾個？”
    楊磊嬉皮笑臉地抱住她，調侃著。
    “壞蛋楊磊，我才不想生那麽多孩子呢，一個就夠我受的了。
    呃！”
    一番鬧騰後，婁曉娥又開始覺得惡心了。
    “曉娥嫂子，大茂哥在十八裏村放電影呢，離這兒才十八裏地，不遠。
    你一會吃完飯把衣服給他送過去吧。”
    楊磊懶洋洋地說。
    “楊磊，難道晚上還要我去給許大茂送衣服嗎？”
    和楊磊在一起，婁曉娥幾乎都忘了許大茂這個人了。
    “曉娥嫂子，你來南台公社不就是為了給大茂哥送冬衣嘛？現在來了又不去送，要是讓他知道了，得多傷心。”
    “壞蛋楊磊！”
    婁曉娥被他逗得哭笑不得。
    此時的楊磊正摟著許大茂的老婆呢。
    楊磊嘴上還說要給許大茂送冬衣，關心他呢。
    婁曉娥聽著臉都紅了。
    “這有什麽不好的？大茂哥不在家，曉娥嫂子又需要人照顧。
    我隻好勉為其難擔起這個責任啦。”
    “楊磊你太壞了，我去就我去吧。”
    婁曉娥本來已經打算給許大茂送冬衣了，約好了今天晚上。
    要是沒及時送到，許大茂又要急著趕回京城了。
    許大茂確實不放心，把婁曉娥一個人留在家裏。
    這也不能全怪許大茂多心，換成誰，家裏有個嬌滴滴的小媳婦，隔壁住著個帥氣又會撩的小夥子，誰能不擔心？
    “來，曉娥嫂子，吃飯吧。”
    楊磊遞了兩個饅頭給婁曉娥。
    “就吃饅頭？”
    婁曉娥有點不樂意。
    “有白麵饅頭吃就不錯了，時代變了。”
    楊磊來找婁曉娥，是想讓她明白得自己養活自己，做點自己能做的事情，別老是沉浸在以前那種有錢有勢的美夢裏。
    他對婁曉娥和秦淮茹的方法可不一樣。
    秦淮茹就像是被欲望控製住了，隻能吃，還不能帶走。
    每次秦淮茹一來，就有好吃的招待她。
    這段時間的好吃的已經完全把秦淮茹的心給抓住了，就算楊磊拿棍子打她，她還是會想辦法往他懷裏鑽。
    婁曉娥可不一樣，她小時候家裏條件好，她媽婁譚氏是做譚家菜的，什麽好吃的沒吃過？就得讓她吃點苦頭，過過窮日子，別把自己當千金大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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