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拉娣雖說在吃飯，但也時不時抬頭看看楊磊。
    她拽住正要猛吃的大兒子大毛問：“大毛，你楊叔叔怎麽走了？”
    大毛嘴裏還嚼著肉呢，含混不清地說：“媽，讓我先把這肉咽下去再說。”
    梁拉娣白了他一眼，“你就知道吃！你自己吃得也不少，別光說我大毛，他剛回來的時候可沒少吃。”
    “媽，你就會說我！”
    楊磊從食堂出來，直奔南易住的地方。
    南易住在機械分廠單身宿舍一樓。
    楊磊沒從前門進，而是繞到了後窗。
    那時候的房子都沒裝窗簾，窗戶上貼的是舊報紙。
    報紙貼得不牢，邊角都翹起來了。
    楊磊湊近一看，隻見南易躺在單人床上，喝得人事不省，正打呼嚕呢。
    馮春柳站在床邊，一臉的不知所措。
    “哎，這個馮春柳，等南易醒了，兩人衣裳都沒亂，還能搞出什麽花樣來？”
    “馮春柳，看來還是得我來幫你一把。
    你跟南易可得好好過日子。”
    楊磊從不知什麽地方拿出一把薄薄的小刀，輕輕地插進了窗戶縫裏。
    “哢噠！”
    一聲輕響，窗戶被撬開了一道小縫。
    馮春柳現在心裏頭亂得很，又緊張又期盼。
    她看著麵前的南易，想動手幫他脫衣裳，卻又覺得不好意思。
    楊磊用小刀開了窗，馮春柳居然一點都沒察覺。
    “這根東西應該能讓你們倆更親近。”
    楊磊手裏多了一根竹管，他把一頭塞進了窗縫，鬆開大拇指，朝另一頭吹了口氣。
    頓時，一股淡白的煙霧順著竹管飄進了南易的屋裏。
    “好熱。”馮春柳嘟囔著，莫名覺得身子燥熱難安。
    原本醉倒在單人床上的南易也開始扭動身子，拉扯自己的衣裳。
    “祝你們幸福美滿。”
    楊磊見計劃奏效，收回了竹管。
    重新關好窗戶後，他開開心心地走了，離開了機械分廠。
    楊磊一回來，立刻就把於莉給找來了。
    可於莉整個人看起來沒什麽精神，因為她懷孕的反應挺厲害的。
    “楊磊，我下周就要結婚咯，記得你答應我的事情哈。”
    “嗯，忘不了。
    不就是頂替閻解成跟你洞房嘛？”
    “你這個壞蛋，什麽叫頂替閻解成？本來跟我洞房的人就應該是你呀。
    你看，我肚子裏懷的可是你的骨肉呢。”
    於莉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肚子。
    “於莉，你們的新房設在哪兒？”
    楊磊突然想到了一個重要的事。
    “還能在哪兒？當然是閻解成爸媽住的那房子啦！”
    “哎呀媽呀！”
    楊磊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下子，難度可真的加大了不少！
    “閻家有四個孩子，再加上大爺大媽兩個老人，一共六口人。
    他們家的房子才二十平米大。
    這簡直就是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
    “楊磊，你害怕了？”
    “笑話，我怕什麽？於莉，你就等著瞧好吧。”
    “壞蛋！”
    於莉嬌滴滴地罵了一句，然後繼續纏著楊磊。
    晚上，楊磊沒去婁曉娥那兒，而是跑到正陽門去找陳雪茹了。
    一直忙到半夜十二點，楊磊才準備撤。
    他繞道去了天橋。
    在天橋的大橋洞下麵，楊磊看到有不少人都在裏麵睡覺。
    楊磊本以為能輕易地找到傻柱和易中海，結果卻發現橋洞裏擠滿了人，他不可能一個個去翻看別人的臉來找人，隻好算了。
    他回到南鑼鼓巷的家，遠遠就看見自家門口站著個人，起初他還以為是秦淮茹呢，走近了一看，原來是許大茂。
    許大茂就站在那兒，一句話也不說。
    “大茂兄，你這是唱的哪一出？”
    “楊磊，我把你當兄弟，你卻把我當猴耍！”
    許大茂的語氣裏滿是怨氣。
    “大茂兄，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唄。
    你這樣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我哪知道你是什麽意思呢？”
    “楊磊，我老婆曉娥跟別人跑了，你都知道卻不告訴我，你根本沒把我當兄弟！”
    “曉娥嫂子跟人跑了？跟誰跑了？”
    “傻柱這個王八蛋！要不是老劉提醒我，我還被蒙在鼓裏呢。
    這王八羔子居然敢偷我媳婦！我要是抓到他，非弄死他不可！”
    許大茂咬牙切齒地罵著傻柱。
    “傻柱帶著曉娥嫂子跑了？”
    楊磊也愣住了，劉海中這是把仇恨都撒到傻柱身上了。
    這段時間許大茂一直在南台公社放電影，消息閉塞得很。
    劉海中利用這個信息差，硬是把婁曉娥跟許大茂離婚的事栽贓到了傻柱頭上。
    “楊磊，你就住在我們隔壁，婁曉娥跟傻柱肯定事先有勾結，你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哎，大茂兄，你也知道我每天都要忙到很晚才回家，哪能知道這些事。
    不過，你覺得曉娥嫂子能看上傻柱嗎？”
    楊磊覺得把婁曉娥和傻柱扯到一塊兒，簡直就是對婁曉娥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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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磊，其實我之前從沒想過傻柱和婁曉娥有什麽問題，我就是怕你跟我家娥子之間出問題。”
    “哎，這都是我的錯。
    我忘了那個死聾子還活著的時候，老把我家娥子叫到她家，在娥子麵前編排我的不是！”
    “那個死聾子就是想拆散我和娥子，好讓傻柱娶她。
    我現在算是明白了！”許大茂一臉愧疚和自責。
    楊磊笑了笑，這些話其實是他之前跟劉海中說的。
    沒想到劉海中這麽會傳話，還添油加醋地告訴了許大茂。
    “大茂哥，我還是那句話，曉娥嫂子根本看不上傻柱。
    不過後院那個地主婆老聾子可能會在背後使壞。
    對了，我剛才路過天橋，覺得有個人特別像傻柱……”
    “楊磊兄弟！你真看見傻柱在天橋上了？”許興林滿腦子想的都是找傻柱算賬。
    他一把拉住楊磊的袖子，焦急地問：“大茂哥，天太黑了，路燈也不亮，我就是看那個人背影有點像傻柱。
    到底是不是，我也不敢確定。”
    “楊磊兄弟，不管是不是，我都得去看看。
    要是真是傻柱那家夥，我非得好好收拾他一頓不可！”許大茂咬牙切齒地說。
    他和婁曉娥離婚後，才發現婁曉娥有多好。
    辦完離婚手續，他去南台公社放電影，但總覺得不對勁。
    於是他就跟公社領導請假，說父親許富貴病危。
    公社領導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看他家裏老人快不行了，就批準他回去了。
    許大茂回到家，剛好碰到劉海中下班。
    他看見劉海中穿著綠軍裝，腰裏紮著武裝帶，胸前掛滿了軍功章，覺得很奇怪。
    於是他拎了瓶酒，把劉海中請到家裏喝酒聊天。
    上次劉海中被許大茂誤會挨了打，但也撈到了一些好處。
    現在，劉海中已經當上執法巡邏大隊的大隊長了。
    當了官，而且還是個大官。
    當然，劉海中得跟許大茂炫耀一番。
    當了官不炫耀，那可不是劉海中的作風。
    要是當了官還藏著掖著，那不跟穿著新衣服在黑夜裏走一樣嘛！這些都是劉海中跟許大茂說的。
    “楊磊兄弟，你到底看清楚沒有，傻柱往哪邊跑了？”
    “朝著天橋下麵的橋洞去了。
    不過我也不敢肯定就是他。”
    “楊磊兄弟，我知道了。
    我這就去找傻柱！”許大茂回家拿了把菜刀藏在褲腰帶上，騎上自行車就往天橋奔。
    楊磊沒跟著去，他安心地睡了個好覺。
    一大早，楊磊就被院子裏的吵鬧聲給吵醒了。
    “楊磊，真的是傻柱那家夥！”
    “大茂，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楊磊披著大衣走出來，一看許大茂那副狼狽樣，驚訝得張大了嘴巴。
    “傻柱動手打的我，但我也砍了他一根手指作為回報。”
    許大茂被打得那叫一個慘。
    “大茂，還是去醫院瞧瞧吧。”楊磊好心勸他。
    “沒事，楊磊。
    這次我總算是出了口惡氣，哈哈，傻柱少了一根手指呢！”
    “傻柱真讓你給砍了手指？真的假的呀？”
    “當然是真的！”許大茂十分肯定。
    楊磊心裏盤算，傻柱手指少了，肯定會找地方處理。
    但他們現在被警察通緝，正規醫院肯定不敢去。
    傻柱要麽找以前京城裏的私人大夫，要麽冒險溜進軋鋼廠的醫務室找醫生包紮。
    楊磊讓許大茂去看大夫，自己則去了劉海中家。
    “二大爺，要是巡邏隊抓到傻柱和易中海，那可是大功一件，保衛科都比不上。”
    “哎呀，楊磊，我怎麽沒想過呢？”劉海中一拍大腿，興奮得站了起來。
    他現在可是巡邏隊的大隊長，滿心想著升官發財。
    “二大爺，許大茂把傻柱手指給剁了，你趕緊派人去找找吧。”
    “楊磊，我這就去廠裏安排！”劉海中激動得直哆嗦，機會來了。
    楊磊跟劉海中說完，自己跟沒事人一樣。
    回到家刷牙洗臉吃早餐，吃飽後推著自行車到院子裏。
    路過中院時，他又裝模作樣，幫忙把秦淮茹家的賈東旭搬到院子裏曬太陽。
    當然，在搬之前，楊磊也沒讓秦淮茹閑著。
    “楊磊，你快點！我婆婆快回來了！”
    楊磊昨晚歇了大半夜，體力充沛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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