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廠長，我覺得自己水平不行，要不我還是去文工團請領導再派個指揮來吧……”
    王指揮緊張地站了起來。
    楊磊在帝都醫科大學挨的那頓打，臉上的傷還沒好呢。
    王指揮可不想再添新傷。
    看著楊磊那無害的笑容，王指揮隻覺得渾身發涼。
    “王指揮，這可不行。
    陳團長說了，你是咱市最好的指揮，咱紅星軋鋼廠就等著你來指導呢。”
    李廠長也挺納悶，剛才王指揮還吹得天花亂墜，說自己多厲害，隻要按他的指導來，紅星軋鋼廠這次元旦匯演肯定能拿第一。
    結果楊磊一來，王指揮立刻就慫了，甚至主動提出要走。
    “哈哈，王指揮，你可是個人才，怎麽能說走就走呢？”楊磊笑嘻嘻地走到王指揮麵前，主動伸出手。
    王指揮哪敢跟楊磊握手。
    “王指揮，咱紅星軋鋼廠的人都是沒文化的粗人，那些家夥晚上最愛給不聽話的人套麻袋。
    你要是現在走，李廠長這邊好說，他們可不會答應。”
    楊磊湊近王指揮，小聲對他說：“王指揮，咱紅星軋鋼廠的人都是粗人，他們最愛晚上給不聽話的人套麻袋。
    你要是走了，晚上說不定有人會給你準備個‘驚喜’哦。”
    王指揮臉色變得很難看：“楊磊，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不是威脅，這是善意的提醒。
    不過，你要是不聽勸，挨了揍吃了虧，我也愛莫能助了。”楊磊和王指揮小聲嘀咕著。
    李廠長雖然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但看到楊磊一直笑眯眯的，心裏也挺高興。
    “楊磊，真沒想到你和王指揮關係這麽好。
    我就說把這事交給你辦沒錯。”
    李廠長笑著說。
    “李廠長，您放心，王指揮的夥食我一定好好照顧。”
    楊磊笑著打包票。
    “好好照顧”這個詞意思可多了去了，當然不會是李廠長想的那層意思。
    “楊磊，我叫你來不隻是為了管王指揮的吃喝。
    這次咱們廠得靠這個節目在鋼鐵圈子裏露露臉。
    你不知道，京城那家鐵廠的老鄭，年年他們拿第一。
    我就不信這個邪，今年紅星軋鋼廠的第一名是咱們的！”
    “楊磊，你幫王指揮從咱廠裏挑十個年輕女工，讓她們停工練習。
    離元旦就十天了，這段時間可得好好利用！”
    楊磊是人事科的二把手，讓他幹這事還算合適。
    “好嘞，聽李廠長的。”
    楊磊一口答應了。
    王指揮嚇得夠嗆，本想拒絕，但楊磊剛才已經警告過他了，要是他敢撂挑子，晚上就有他好受的。
    別人這麽說，王指揮或許不當回事，但楊磊既然這麽說，他信楊磊不是說著玩的。
    這家夥真有可能找人修理他。
    “楊磊，別一件事找兩個人。
    王指揮的生活起居都由你管，你得把他照顧好。”
    李廠長給楊磊下了任務，讓他照顧好王指揮。
    楊磊心裏樂開了花，覺得王指揮已經被他捏在手心裏了。
    王指揮還想反抗，但李廠長根本不理他，直接讓楊磊全權負責。
    李廠長對楊磊很放心，還讓他順道叫上四車間的秦淮茹參加歌詠隊，這讓楊磊心裏有點不舒服，覺得李廠長對秦淮茹一直有意思。
    離開李廠長辦公室，於海棠攔住了楊磊，提醒他別忘了之前的話。
    楊磊直接說兩人沒關係，勸她找個靠譜的人嫁了。
    於海棠卻以為楊磊在嚇唬她，說要讓楊磊以後跪地求她。
    其實楊磊對於海棠沒什麽好感，他已經和丁秋楠領證了，不想再和這種類型的女人打交道。
    至於秦淮茹、於莉她們，和於海棠完全不是一個路數。
    這四個女人裏，除了陳雪茹沒男人，其他幾個都有對象了。
    婁曉娥雖然跟許大茂離了婚，但她馬上就要跟她爸婁振華、她媽婁譚氏搬到香江去了。
    跟這些女人有點模糊的關係，楊磊不用擔什麽責任。
    但要是和於海棠攪和在一起，那於海棠就像塊狗皮膏藥，會緊緊貼在楊磊身上，撕都撕不下來。
    先不說這個，其實楊磊對海棠也沒什麽感覺。
    “於海棠，我得告訴你，這種事絕對不可能。
    你怎麽作踐自己跟我沒關係，我也不管。
    但你要是對我不利，就別怪我不客氣。”
    楊磊說話的時候語氣冷冷的，警告著於海棠。
    “楊磊，害怕了？那娶我，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於海棠的臉皮厚得讓人無語。
    楊磊搖搖頭，覺得這女人真是沒臉沒皮。
    “走吧，王指揮，看見女人就走不動道兒，是吧？”
    楊磊拽著正對於海棠發呆的王指揮說道：
    “哎哎，楊副頭兒，你眼光也太高了點兒吧？我覺得這姑娘挺不錯的，就算不當老婆，談談戀愛也行……”
    王指揮還真是個老不正經。
    “靠，你這臭毛病就是改不掉！”楊磊一巴掌拍在王指揮後腦勺上，這次還下了點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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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下差點讓王指揮喘不過氣來。
    “楊副頭兒，我可是你們李廠長從市文工團請來的，你不能這麽對我！”
    王指揮跟楊磊提出了個要求。
    “哦，對。
    忘了跟你說，王指揮是我們李廠長特意從市文工團請來的，那你可得好好照應他。
    曹副頭兒，你過來一下。”
    楊磊已經帶著王指揮走到了食堂。
    他提高聲音招呼了一聲曹傳福。
    曹傳福一聽就知道楊磊這是要搞點事情。
    不然楊磊不會這麽正式地叫他曹副頭兒。
    “楊頭兒，您有什麽指示？”
    曹傳福恭恭敬敬地站在楊磊麵前。
    “這位是王指揮，這段時間他都住在咱們紅星軋鋼廠，衣食住行都歸咱們負責。
    你安排他跟小壯一起住吧。”
    “小壯？好嘞，楊頭兒，我這就帶王指揮過去。”
    曹傳福先是一呆，但很快就調整好了表情。
    王指揮當場反對：“楊副頭兒，我抗議。
    李廠長答應過我，讓我一個人住單間，我不跟別人合住。”
    “王指揮，有的住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要是真不想住，那就去車間逛逛吧。”
    楊磊不屑地看了王指揮一眼。
    “我可不去車間，我是文工團的指揮，去車間幹什麽？”王指揮覺得自己是搞藝術的，那些工人他一個都瞧不上。
    “王指揮，你這話可有點瞧不起咱們工人兄弟了。
    這是思想覺悟問題，嚴重的政治錯誤！楊頭兒，我要向上級反映！”曹傳福立馬把這事給上升了一個高度。
    “咳咳，我哪有這種想法？你誤會了。
    行行行，我去和小壯住一間房，總行了吧？”王指揮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知道楊磊肯定想收拾他。
    再往下說，楊磊隨便找個理由就能把他送到保衛科去，那可就慘了。
    “早點答應不就沒事了？曹副頭兒，你找兩個執法巡邏隊的隊員，一起送王指揮去小壯那邊。”
    楊磊揮揮手，示意曹傳福再叫兩個巡邏隊員過來。
    曹傳福應了一聲，飛快地跑了出去。
    沒過多久，兩個年輕力壯的巡邏隊員小跑著過來了。
    “楊頭兒好。”
    這兩個巡邏隊員也就二十多歲，一來就敬禮問好。
    “行了，別讓王指揮等太久了。
    帶他過去吧，曹副頭兒，晚上給小壯加點好吃的。
    唉，反正他也剩不了幾天了。”
    王指揮剛要走，聽到楊磊的最後一句話，嚇得渾身直哆嗦！
    “不不不，曹副股長，怎麽能把我跟一個快要咽氣的人安排在一起呢？”王指揮慌忙向曹傳福提出異議。
    “快要咽氣？王指揮，誰說小壯快要不行了？放心吧，他身子骨硬朗著呢。
    說實話，你的身子骨還不如他呢。
    走咯。”曹傳福說得輕描淡寫，聽起來頗為誠懇。
    王指揮半信半疑地跟著曹傳福，身後還有兩個巡邏隊員拿著家夥什兒一左一右護著他。
    當然，這與其說是保護，更像是監視押送。
    王指揮心想，自己是李廠長從市文工團請來的貴賓，楊磊也不敢把他怎麽樣。
    ……
    於是，王指揮心裏也踏實了不少。
    曹傳福領著王指揮來到食堂後麵，這兒又髒又臭，汙水滿地流。
    “曹副股長，我可是李廠長請來的，指導你們元旦合唱團的領導，你怎麽能把我安排在這種鬼地方？我要見李廠長！”王指揮抱怨道。
    “王指揮，別急嘛。
    你看前麵就是食堂，吃飯多方便呐？”曹傳福收起嚴肅，嬉皮笑臉地對王指揮說。
    “這就是個垃圾堆！就算吃飯再方便，我也不會住這兒的！我現在就走，誰也別想攔我！”王指揮這才反應過來，楊磊這是打算收拾他呢。
    楊磊肯定饒不了王指揮。
    這小子，老不正經，居然敢打丁秋楠的主意！
    隻要是對丁秋楠有非分之想的人，楊磊都不會放過。
    糧站的徐主任就是個例子。
    他也打過丁秋楠的主意，結果就慘了。
    南易在楊磊之前追過丁秋楠，但那不算打主意。
    所以楊磊也成全了他，讓馮春柳嫁給了南易。
    也算是斷了南易的念頭。
    “王指揮，你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你幹的那些事，我們楊股長可都記著呢。
    進去！”曹傳福打開小黑屋裏鐵門的鎖，一拉開鐵門，一股惡臭撲鼻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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