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累了，歇一會兒！”
    黑山看這個女人居然去抓藤蔓，趕緊製止。身子往山梁上一躺，細細回想。
    岩畫中，一側洪水激蕩，另一側人們往石崖下獻祭生靈。緊挨著的大山中，一座洞穴曲折通向地底。洞底好像是一片泥濘，長著一株植物，根部像個小人。
    洪水瀑布旁是一道石梁，在石梁左側有條貼山小徑可以下到崖底。他頓時恍然大悟，從反方向看，與現在地形完美契合。
    “這條路走不通，往回走！”
    黑山站起身，毫不猶豫調轉方向。這個女人驚訝不已，怯怯地說道：
    “你確定？死沼極其凶險，裏麵有黑蟒精，專吃死人。”
    “你走過？”
    “聽過，那地方沒人去。”
    “那你怎麽知道？”
    “死亡沼澤在迷津沼澤更西方向，兩片沼澤之間隻有鳳凰兩族。”
    她站在原地沒動，望向那片河道，用手指著說道：
    “那裏不能過去麽？”
    “不用想，過不去，走吧！”
    早就想過，如果那裏可以走，岩畫中的人就不會從死沼鑿一條山路上來。女人很不情願，被他牽著返回。
    這一次她在前，黑山在後拽著草藤，二人慢慢下了石梁。然後在昨天休息的對麵石崖邊，果然找到一條隱蔽的小徑。
    年久無人走，不仔細看難以發現。上麵長滿苔蘚，偶有荊棘遮住路麵。
    依舊是她在前，他們小心翼翼往下走去。經過一個轉彎，小路變得更加陡峭。“啊”的一聲，這個女人腳底一滑，屁股著地，滑了下去。
    黑山拽緊草藤，但腳底同樣打滑，跟著一起往下遛。眼見她的身體即將脫離路麵，他在右邊石壁一頓摸索，果然有抓手。
    眼疾手快，雙手緊緊抓牢，緊接著身子被猛地一扯，總算穩住了二人下落的趨勢。這個女人“啊”了一路，總算是消停了。
    他騰出左手，使勁兒拽半天，發現沒用。靈機一動，開始晃動草藤，蕩秋千一樣將女人蕩回路麵。她趴在那不敢動，抓著幾根草毛。
    “石壁上有抓手，慢慢下！”
    鼓勵她好半天，這個女人還是靠屁股挪下去的。一到崖底，她兩手撐在腿上，嚇得不行，喘著粗氣說道：
    “等學會馭風術，我帶你飛！”
    看了看那蒼白的麵龐，黑山搖搖頭，心想這膽兒還學馭風術，調侃道：
    “馭風術哪有屁股滑翔術刺激，你啊啊叫得很好聽。”
    “啊？討厭鬼，嚇死我了！你多大了？怎麽一點兒不害怕？”
    他真想說爬過一整條峭壁，抬眼看到前麵有處水潭，立即大步走了過去，隨口說道：
    “十五！”
    “我也十五，你怎麽沒我高？”
    她快步跟了上來，抓住他一隻胳膊，不肯鬆手。黑山沒接話，來到水潭處，上方正是那條河道。
    水潭四周一片綠色，他在裏麵翻翻找找，尋到不少草藥。尤其一株石蒲，半個屋子那麽大，根部竟然有小腿那麽粗。這裏簡直是塊兒寶地，太久沒人光顧，草藥年份都很足。
    黑山認識歸認識，很多並不知道啥作用，他也不管，坐在一塊兒石頭上就吃。暫時不打算繼續趕路，消滅光再走。
    這麽多草藥，女人也來了精神，他吃什麽她就吃什麽。把他不認識而她認識的采來，一起吃掉。
    他們很忙碌，吃一會兒，四周找一會兒。水潭有水，半滿而已，清澈見底。裏麵有蝦蟹，抓半天沒抓著幾隻。
    她嚼著一根大山蔥，嗆得直流眼淚，興奮地說道：
    “小黑，我從來沒吃過這麽棒的寶藥，我也嫁給你吧。”
    “吃幾棵草藥，哭什麽嘛。我可養不起你，太能吃了！”
    “我是嗆的！答應我嘛，我們一起打拚！”
    一瞬間，黑山有些動心。族人全死了，多娶老婆多生娃是他的念想。可前提是修複身體，否則怎麽打獵養活一家人，更無法守護他們。
    即使找個荒涼的地方，換不來修煉資源，早晚淪為奴狗。他看看這個女人，偏瘦小，無奈說道：
    “你太弱了，下的崽兒無法修行怎麽辦？我可出不起嫁妝。”
    “嗯…，那就下個七八個崽兒，總有可以的吧。”
    “你想得美！”
    “我也可以修行的！”
    “拉倒吧，修行要資源的。”
    “唉？我們多采一些草藥，拿去換！”
    “沒有乾坤袋啊，帶不走，哎！”
    “挑一些，路上吃也好。”
    兩人好像突然開了竅，興衝衝收拾起地上的草藥，把一些根莖類的放入皮袋中。隨即擴大搜索範圍，一路挖過去。
    在水潭的另一側稍遠處，黑山感覺到了昨夜的那股氣息，頓時皺起眉頭，小心翼翼地走近察看。這裏的植物有些異樣，遍地開著不少紫黑色的花。
    臨近石崖，有一處顯得低一些，而無論茅草還是黃蘆，長得格外茂盛。與岩畫一對比，他猜測這裏應該有一處洞口，與山中洞窟相連，要不然獻祭沒用。
    “這裏有古怪，我們去那邊！”
    他吩咐一聲，和女人回到水潭。除了這一小片地方，外圍就是死亡沼澤。
    近距離觀察，死沼一片靜寂，黑乎乎似無盡頭。偶爾有幾株茅草，在沼澤中無聲飄蕩。他不禁問道：
    “你真叫大凰麽？”
    “騙你是小狗！”
    “噢，死沼裏麵有沒有什麽天材地寶？”
    “迷津沼澤倒是有黃金參，據說死沼有死人藕，不知幹什麽用，也沒人來采。”
    “那還是算了，我們沿著石崖邊繞過去。”
    “好，黑蟒精可厲害了！”
    二人再次回到水潭，就在潭邊鋪上些茅草，大凰拿出那幾個草藥團，放在周遭。
    黑山感知附近的情形，沒有什麽惡意浮現，小動物都少見。看到過兩隻山兔，順著石崖邊跑遠。
    估計猛獸就是蛇類，草藥團管用，但要是黑蟒精，隻能再沿著小徑爬回去。有抓手，應該也沒什麽大問題。
    思量再三，還是決定上山睡。可這個女人就是不同意，掀起皮裙給他看，屁股紫青一片。嘟著嘴說道：
    “掉下去那會兒，心都飛了出來，魂兒也飛了，再也不走這條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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