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一聽有草藥拿，立馬大為心動。不過一年一株萬年本源草藥著實有點兒多，不禁問道：
    “一年一株是不是…？”
    “山哥，我自作主張，一年兩株，如何呀？”
    “……！”
    他心中已然同意，但是有些過意不去，坦言道：
    “我有我的事，不會待在一個地方，恐怕…？”
    “咯咯！山哥，沒事兒，你忙你的！”
    “……！”
    黑山看著寶子玉，這條件相當誘人，百思不解。隻聽到，
    “你先答應，我馬上告訴你！咯咯！”
    “好，我答應你！”
    “咯咯，歡迎山哥加入多寶閣。既然是自己人，我不瞞你，我們打算在南市和天台山各設一個點兒。現正與天地會交涉，山哥露下臉，我們能省很多呢！”
    寶子玉狡黠一笑，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塊兒玉牌，上刻一個“寶”字。
    她張口吐出兩隻玉盒，一起遞過來，輕聲道：
    “山哥，我對你坦誠，你別瞞我，你今年多大啦？”
    “二十…？或者十九！”
    “……，以後可要叫我姐姐嘍！咯咯咯咯！”
    “也得叫我玉黛姐或者黛兒姐。咯咯！”
    “好！”
    黑山應了一聲，收下玉盒和玉牌，忽傳來妖精的呼喊，
    “山哥，你快過來看看！照他們這樣揪毛，不知揪到啥時候啊！”
    他趕緊回到大黑鳥那裏，發現四個人才揪了四撮毛，無奈道：
    “呃…，不能用刀嗎？太慢了吧？”
    “不行呀，山哥，要連根兒的啊！”
    耍時珍頭也不回，左手輕按鳥毛，右手拇指和食指小心撥弄，然後才薅下一根兒。
    黑山看看她手裏的一毛，又看看大黑鳥的一身毛，撓了撓頭皮，勸道：
    “沒別的法子嗎？這得揪到啥時候啊？”
    “山哥，別急！”
    籙南天接過話茬兒，抬手用袖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細汗，沉聲道：
    “這是一隻食腐鳥，鳥毛有大用，千萬別壞了寶貝啊！”
    “……！”
    “山哥，稍等一下下，我讓陣無雙和器靈兒叫人去了。等我們符籙宗和雜耍門的人一到，很快的！”
    “……！”
    黑山見這四人的架勢，壓根兒不讓旁人碰，隻得等等看。
    不多時，來了三十幾人，二話不說，圍上去一起揪鳥毛。
    無論男女，一樣細致，一樣認真，隻是站不下那麽多人。
    “愣著幹嘛，趴著揪啊！”
    不知誰喊了一聲，有幾人趴在飛行法寶上，揪鳥背的鳥毛。
    眼見如此，黑山覺得認識他們太晚了，否則所有的大妖絕對交給這些人處理。
    一群人拔毛，專心致誌。另一群人看拔毛，無語搖頭。
    大日將落，大黑鳥禿了大半。天完全黑下來，幾十顆日明珠照耀，這隻大鳥一毛不剩。
    符籙宗和雜耍門的人非常激動，將鳥毛裝進木頭盒子，終於喘口氣。
    “輪到我們了，上！”
    老傀一揮手，十幾個傀門的人登場。有的切皮剝皮，有的順著縫隙吹氣，盡量保持鳥皮完整。
    他們倒是快，畢竟是用刀，卻也十分小心謹慎。
    然後是妖門的人，妖亡也來了，切割鳥肉，挖取髒器。
    “來，看一看，空中的大妖鳥肉，沒吃過的今天有口福啦！一份二十株萬年本源草藥，隻有一百份，想要的快點兒啦！”
    “快來看啊，一輩子吃不到的東西，都等什麽呢！”
    傳來妖精和妖孽的吆喝聲，黑山連忙睜開雙眼，隻見她們擺攤賣鳥肉。
    這裏聚集了太多人，住在荒山野嶺的幾乎全來看熱鬧。
    他剛等得直犯困，坐在那裏運功修行。聽到一份二十株，覺得能賣出去嗎？
    “山哥，是不是太貴了呀？”
    寶子玉悄聲問，望著攤位一臉茫然，接著道：
    “的確很有價值，可畢竟不是法寶啊！”
    “給我來一份！”
    “我也來一份！”
    “還有我！”
    ……
    “排隊，排隊，別搶！”
    人群湧動，一片嘈雜紛擾的聲音響起。片刻之後，妖精喊道：
    “大家稍等，賣完啦！讓我想想，我替山哥做主了，你們欠我一份人情，再加五十份！賣完即止，快一點兒，別磨嘰。”
    “快，快，以後逢人吹一下牛皮，吃過空中大妖的肉，那味道美極啦！哈哈哈！”
    妖精和妖孽一唱一和，出手買的人絡繹不絕，直往前擠。
    黑山忽然明白了，這些人兜裏有草藥，每人分了一千株呢，二十株根本不算啥。
    “山哥，是不是太便宜了呀？”
    寶子玉訥訥發聲，吃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幕，繼續道：
    “都說荒地人富有，沒想到如此豪橫！”
    不多時，妖精和妖孽笑著走近，拋過來四個乾坤袋。紛紛道：
    “二百份，四千株！”
    “山哥，我表現還行吧？今天真是豁出去啦！”
    黑山點點頭，心生莫名感激，看了看二人，道：
    “多謝了！”
    “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啊？”
    “哼！今夜你是我的，和姑奶奶我快活呀！咯咯咯咯咯！”
    “嗬…！”
    黑山不由哂笑，將乾坤袋別在腰間，回道：
    “好，快活，玩不死你，你個小妖精！”
    “嘿嘿！隻要玩不死，我還是妖精！咯咯咯咯咯！”
    妖精緊挨著坐下，抱住他的胳膊，捅一下，掐一下，恁是調皮。
    這時，籙南天和耍時珍走到麵前，先後開口道：
    “山哥，這身鳥毛，我們要了！”
    “據我們估算，應該值個八百株萬年本源草藥。”
    “唉…，山哥，這兩隻鳥爪，八百株如何啊？”
    妖亡從旁插入，一手拎隻鳥爪，滿臉是笑。
    “切，真小氣，這是大妖的爪子，我看值個一千兩百株！”
    “小妖精，別搗亂！啊…，一千株，山哥，一千株如何啊？”
    “小黑，一千株就一千株，讓妖門占點兒便宜吧！”
    妖孽突然開口說情，眼巴巴看著，眼神中有股莫名的倔強。
    “好！”
    黑山立馬答應下來，覺得還行，不算虧太多。
    “呃…，山哥，這身鳥毛，一千株如何啊？”
    籙南天再次開口詢問，臉上帶著苦澀的笑，略顯尷尬。
    “少啦！一千五百株，別老占我家小黑的便宜，毛不是誰都能拔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