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3章 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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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立抬手一拱,因為他雙腿的緣故,不用行大禮,所以這樣即可。
    “陛下,趙慎言從未將我當其兒子對待,臣肋骨斷了好幾次,有太醫為證,如施大人所言,我被關在一密秘地下,折磨許久,還望陛下準允我脫去上衣!”
    趙慎言神色一慌。
    要說起來,就算對趙立動用酷刑那也得是皇帝點頭了,和大理寺同時進行才可。
    若是私下對王宮大臣動用這等酷刑,便是造孽。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也想瞅瞅趙立被傷成了什麽樣子。
    尤其是太子黨。
    太子馬上跟著附言:“父皇,兒臣也覺得當看看將軍的身體如何了!”
    一則,這是個可以除掉晉王左膀右臂的機會。
    二則,趙立身上的傷也能看出他是否還有戰鬥力。
    身為將軍一旦殘廢,那還能叫將軍麽?頂多給他個軍師的稱號。
    可軍師是沒有軍權的。
    到時,他要殺了楚月舞還不容易?
    趙慎言更加慌張了,衝著趙立便急忙喊了一聲:“立兒,你說什麽呢?”
    立兒?
    趙立絕對是第一次聽到趙慎言這麽喊他,還以為自己的聽錯了,抬頭看了看推著他的楚月舞,趙立嗬嗬一笑:“月舞,他剛剛喊我什麽?”
    楚月舞早已經開始揉搓起了身上的雞皮疙瘩。
    惡心,太惡心了。
    受不了半點。
    楚月舞沉著臉:“他喊將軍立兒。”
    “我的好父親啊,你這麽多年來第一次喊我這個稱呼,我真不適應,不過我已經啟奏了皇上。”
    老齊皇要替晉王擺平這事,當然需要一個替死鬼。
    趙立的話正中下懷。
    他便說道:“脫!朕恕你無罪!”
    趙立答應了一聲,隨後便開始脫起了身上的衣物。
    但最後一件內襯從他的身取下時,滿朝文武,無不倒吸了口冷氣。
    密密麻麻的傷痕,從上至下,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肉。
    盡管有太醫為其治療,但那些濃瘡,碎肉,刀痕,燙傷豈能一日愈合?
    尤其是肋骨處,可見到淤青之色。
    “啊!”
    一些膽小的朝臣見到這等血腥的場麵,不由嚇得嘶聲哀嚎了一聲。
    趙慎言此刻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身體抖得跟篩糠似的。
    就連太子都渾身發毛。
    就這種傷情他根本不敢想象出現在自己身上是什麽樣的。
    再沒有脫衣之前,趙立臉上的笑容讓他看上去隻像是腿上受傷了,甚至沒有多疼。
    可是當他把衣服脫下來時,誰敢開口?
    這種痛苦放在他們任何一個人身上,隻怕是早已經疼的他們昏死過去了。
    可趙立卻能麵不改色,坐在輪椅上侃侃而談,此等定力,讓他們慌了!他趙立未免太恐怖了些。
    趙慎言麵部的肌肉擠作一團,頭上的冷汗已經滾滾而下了。
    至於剛剛被趙立阻止的魏征,此時已經怒發衝冠,青筋像是一條條蜿蜒蜈蚣,爬滿了他的整個手臂。
    他那張本就是紅麵堂的臉此時變得更加通紅,向前一步,他一抱拳,就衝著皇上說道:“陛下,趙立乃是大齊國臣,就算動刑,也該由大理寺動手,私人擅用私刑對將軍動手,當處淩遲!請將趙慎言交於老臣!”
    魏征乃是鐵血之人。
    雖然不是武將,但是他的手段也十分高明,刑法也十分冷酷。
    不過他是隻對惡人用刑,雖然同樣是用酷刑對待犯人,卻從未有一人說過他的不對,因為但凡是他處置的案子從未出錯。
    眼下魏征請命調查,多數人不敢說不行。
    太子府這邊更是大力支持。
    施奎齡率先開口:“老臣以為大是!當做此等處理。”
    “父皇,魏征掌管刑案以來,從未出錯,兒臣也覺得可行。”太子連忙附和。
    趙慎言的麵色越來越蒼白。
    他看了看晉王,似乎等著晉王為他說情。
    可晉王卻打算直接拋棄他了。
    今天的事情不利於他,縱然他憋著火,這會也得忍住。
    太子黨這邊的文臣武將紛紛請命讓魏征徹查此案。
    而晉王這邊的人卻安靜多了,誰都沒敢多嘴。
    魏征此時鏗鏘發言:“臣還有一請!”
    老齊皇雖未發話,但不難想他會做出怎麽樣的決定。
    果然,就見老齊皇板著臉:“你說。”
    “老臣請命,老臣負責主調查,由趙立監督,共同審理此案。”
    嘶!
    滿朝文武倒吸了口冷氣。
    自古刑案,凡是參案者,不管受害人,還是加害人,都隻能被當做被調查者,而非調查者。
    魏征此刻卻要趙立也參與進來,協查此案,此等事情聞所未聞。
    不過眾人一想便可知,這分明就是魏征要為趙立出這口惡氣。
    一時間人人失聲都在看著老齊皇,等著他做定奪。
    趙慎言這會已經癱軟在在了地上,要讓趙立協同審查還能有他趙慎言的好麽?
    老齊皇可千萬別答應啊!
    他剛有了這個念頭,就聽老齊皇聲音冰冷的道:“朕準了。”
    趙慎言兩眼一翻,嚇得昏死了過去。
    窩囊!
    趙立一撇嘴。
    聯合李牧動他那會,趙立還覺得他為人陰狠,也應當是不怕死的那種人,何曾想到,他現在竟然如此慫蛋。
    “拖下去,關入死牢,朕繼續聽晉王之事!”
    見趙慎言已經無回天之力,而且已經為自己背了黑鍋,晉王連忙匍匐到地上,哭嚎了起來:“父皇,兒臣之所以追查趙立,乃是因為趙慎言說,偷走寶物之人正是趙立,他親眼所見。”
    “如今看來,乃是他的一麵之詞,兒臣輕信於人,還請父皇責罰!”
    這陰招倒是挺會玩的,好一招避重就輕。
    本是他想除了趙立,現在一開口,他成了無辜者,可說他用人不利,但不可說他是主謀,老皇帝又有偏袒之嫌,肯定會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看來晉王今天是沒事了。
    不過太子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晉王此次之後必然跟趙立不死不休。
    剩下的就是朝會之後,他去拉攏人就可以了。
    老皇帝馬上說道:“哦,蒙蔽雙眼?你身為堂堂晉王,竟能聽信讒言?朕決定對你罰俸三年,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