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洞雜亂不堪，洞壁上半塊幸存的月光石放出幽幽光芒。
    見得周宇衍答應，餘恒遠的神情一下子變得輕鬆起來，繼而又正色道：“周師弟，餘某有句肺腑之言，不知你願意聽否？”
    “餘師兄請講！”
    周宇衍見餘恒遠說得凝重，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餘某觀你年歲尚輕，還未及十八。不知修為是什麽境界了？”餘恒遠輕咳了一聲，問道。
    修真界有一門“天眼術”，能看出修為不及施術者的修士境界，但價格不菲。
    顯然，餘恒遠並沒學會這門法術。
    “小弟今年還不到十五，修為嘛，才區區二層。”周宇衍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他也摸不準餘恒遠是否在靈藥園時關注過自己，如果半個月的時間連升兩階，怕是會引起對方心底某些不好的想法，隻好報出“煉氣二層”的話語。
    “唔，倒是跟餘某當年差不多的進境。”餘恒遠的目光變得遊離起來，似乎想起了自己年青歲月的情景。
    片刻後，又道：“你還有三年時間可以努力，可別學餘某，當年一進階煉氣三層，便迫不及待的提出了外派執事的任命。
    然後去了世俗界，一混多年，雖說見識增加不少，但凡俗界靈氣稀薄，修為卻不得寸進。半年前因緣際會費了不少代價才重新回到宗門，但失去的時間是再也無法彌補回來了。”
    餘恒遠發出感慨，隨後嘴角露出苦笑：“隻是沒想到，一回宗門便遇到了搶挖靈石的任務，現下也隻是苟延殘喘了……”
    在天鶴宗，入門弟子分為三等，以靈根多寡而論。
    靈根有金木水火土五種屬性，天靈根或異靈根弟子會自動成為內門弟子，二靈根和三靈根的弟子則是外門弟子，四靈根與五靈根的弟子為雜役弟子。
    雜役弟子是為外門弟子服務的，外門弟子又是為內門弟子服務的，是最底層的牛馬。
    這個世界，修仙者從低到高分為煉氣、築基、金丹、元嬰等境界。
    其中煉氣境分為十層，雜役弟子能在十八歲前達到煉氣六層，通過考核後會晉升成為外門弟子。至於外門弟子則需修煉到築基期才會成為內門弟子。
    實際上，雜役弟子由於各種雜務太多，很少有修煉時間，所以能進入外門的幾率並不大。
    但也不是沒有任何好處，就算不能在十八歲前進入煉氣六層，隻要達到煉氣三層後，可以申請成為外派的執事，專門處理天鶴宗在凡俗界的事務。
    當然，如果在十五歲之前都無法踏入煉氣一層的弟子，則會被自動驅逐出天鶴宗，可以到天鶴宗在凡俗界名下的各種產業下任職。
    事實上，經過幾年的修煉，隻要不是蠢笨如豬的家夥，基本上都能修出法力，隻是境界高低不同而已。
    至於雜役弟子的其他出路還有很多，比如在宗門內鋤種靈植，開挖礦脈，飼養靈獸等等，均根據自己的喜好和能力進行選擇。
    “餘師兄的教誨，小弟定當銘記於心。”周宇衍抱拳一禮道。
    “還是先活下來再說吧。”
    餘恒遠說完，閉上了雙眼，專心煉化起手中的靈石來。
    周宇衍沉思了片刻後，嘴角露出一絲淡笑，旋即起身，走到餘恒遠數丈之外視線不及的地方，才重新盤坐下來。
    防人之心不可無，這點道理周宇衍還是知道的。
    鬼知道對方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底牌。
    “這小子還真是謹慎！”
    餘恒遠心底發出一聲歎息，徹底打消了腦海中縈繞的某個念頭，專心煉化起手中的靈石來。
    周宇衍煉化靈石的速度自然比餘恒遠快得多，盞茶時間過後，他自己儲物袋和拾取來的靈石全都消耗一空。
    他查看了一番撿來的幾個儲物袋，心底一陣竊喜。
    這些儲物袋裏麵加起來共有靈米約莫二三十斤，“凝氣丹”七粒、“龍精丸”三粒，“辟穀丹”六粒，此外還有兩件大號的雜役弟子服，正好符合自己現在的身高。
    其餘則是靈鋤靈鏟等開礦工具，倒是一口寒光四射的鐵匕首看起來十分鋒利，被周宇衍換到了自己的儲物袋中。
    他也沒舍得扔掉這些儲物袋，而是放到懷中收藏起來。
    萬一以後有用呢。
    轉頭看了一眼餘恒遠，見對方還在專心煉化靈石，並沒注意到自己，當下查看自己的丹田。
    法力倒是增加了不少，但相對於煉氣三層的丹田空間，這點法力量也多不到哪裏去。
    因為煉氣三層比起煉氣二層時，丹田又擴大了五倍有餘。
    周宇衍細細盤算起來，當初他得到“九息服氣”神通，加上喂食的靈石和靈石粒，小鼎大概吸收了相當於十塊下品靈石的靈氣。
    當然，這肯定跟自己五行靈根的資質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誰叫《丹鶴培元功》垃圾呢。幾年時間才汲取了幾塊靈石的靈氣。
    “挾山超海”則差不多有一百塊靈石的量，當然這不算“九息服氣”采納的靈氣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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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這個推理下去，下一個神通怕是要汲取上千塊靈石的量了。
    道門的天罡神通一共有三十六個，全部得到需要耗費的靈石豈不是一個天價數目，周宇衍直接驚呆了。
    良久後，周宇衍長長舒了一口氣。
    修仙之路，任重而道遠啊！
    靈石消耗完，周宇衍隻好運轉“九息服氣”采納靈氣。
    神通一經運轉，周圍的天地靈氣即刻蜂湧而來，周宇衍清楚的感應到，此刻湧入體內的靈氣怕是有拇指粗細了，比起煉氣二層時，九息之內采納的靈氣至少提升了一倍有餘。
    並且他發現，煉氣三層後，他能施展“九息服氣”的次數也增加到了十二次。
    十二次之後，丹田裏的法力已然填滿了一半。
    明明他記得煉氣二層時，“九息服氣”一天隻能施展四次的，比起煉氣一層時也不過多了一次而已。
    最後，周宇衍歸結為“挾山超海”提升了自己的身體素質，所以連帶著“九息服氣”的運轉次數也增加了。
    此時，這片區域的天地靈氣幾乎不可感應到。
    其實周宇衍在運行第八次“九息服氣”時，就發現周圍的靈氣量少了許多，變得十分淡薄了。
    之所以用完“九息服氣”的次數，明顯是為了測試這個神通的極限在哪裏。
    餘恒遠似乎有所發覺，他睜開眼來，狐疑的看了一眼周宇衍的方向，見對方還在專心的打坐，也沒往別的地方去。
    他主要是汲取手裏靈石的靈氣，倒是沒把此事往心裏去。
    周宇衍也不打擾餘恒遠，休息了半個時辰後，他起身躡手躡腳的朝礦洞另一頭走去。
    如今，他對靈氣的感應程度比煉氣二層時更加敏銳。他發現前方某處礦道中一直有靈氣不斷飄散過來。
    按照這半個多月的采石經驗，說不定那裏還有沒挖出的靈石。
    反正現在困在此地也出不去，能多挖半顆靈石都是賺的。
    周宇衍卻不知，在他起身時，餘恒遠便睜開了一直閉著的雙眼。
    若是周宇衍會“天眼術”的話，便會發現，此刻餘恒遠身上散發的氣息已然達到了煉氣四層。
    煉氣三層到煉氣四層是一個巨大的分水嶺，是由煉氣前期進入煉氣中期的憑證。
    作為外派執事的餘恒遠，一直待在世俗界，缺少衝關晉階的資源，所以一直困在煉氣三層。
    如今，在靈石不計消耗的汲取下，衝破瓶頸達到煉氣四層還不是理所當然之事。
    於是，他心中被壓抑下去的某個念頭又再萌生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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