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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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緹假扮的芙蕾女帝,和卡米拉一起,早早地來到了這片混亂不堪的宮殿。
她的眼中,露出了一絲詫異。
盡管這裏滿目瘡痍,卻絲毫不受重力作用。
牆壁也好,石碣也罷,都漂浮在空中,絕不是這裏該有的現象。
而此刻,這種反重力的布置竟然出現在了這裏,著實讓她心中不滿。
這個芙蕾顯然是獲得了一些她不該獲得的認知。
而這種異常,可能和她製作的心魔有關,那個心魔,是她煞費苦心完成的傑作。
放出去,對外麵的世界來說,自然是一種災難,可是,對於普緹來說,這心魔隻是一碟小菜。
如若在此地將這心魔消滅,反倒是辜負了芙蕾的一片好心。
不如讓它出去禍害些時日,順便也好曆練一下王炎,普緹在心裏這樣想道。
此刻,她最擔心的,是卡米拉的下一步行動。
這心魔,對於外麵的世界,是個災難,如果她要求自己在這裏消滅這心魔,她倒是沒有什麽理由去拒絕。
畢竟,除了她這個冒牌的芙蕾女帝,沒有人能阻止這個怪物了。
可這樣一來,她的計劃就被打亂了,如此強大的心魔,正是曆練王炎的機會,比得上他幾十載的苦修。
上一世,僅僅4年時間,櫻木島生就站在了這個世界的巔峰。
而這一世,便是王炎最有可能覺醒的一世,這才2個月時間,他的實力就已經算得上這個世界的中等水平了。
如果能經受住這心魔的磨練,恐怕不到半年,他就能達到上一世櫻木島生的水平。
這樣一個可能的誘惑,普緹哪能錯過,她已經等了他26世,時間越久,她對他的期望就越發高遠。
於是,她靈機一動,打算轉移話題拖住卡米拉:
“我的徒兒,500年過去,你得到了些什麽收獲。”
“這500年,你混跡於各族,始終以一個人類的身份,這份執著,為師甚慰。”
卡米拉聽後恭敬地答道:
“吸血鬼族雖然號稱是最強一族,可是據徒兒遊曆的這500年來看,並非如此。”
“各族中有著各自的厲害法門,人才輩出,強者如雲,隻是那些至強者們,都避世不出。”
“不像我族,他們更善於隱匿自己,若說世界毀滅之時,誰能活到最後,斷然不是我們吸血鬼族,而是他們。”
“確是如此”,普緹並沒有反駁,隻見她接著解釋道:
“世人皆以為吸血鬼族乃是各族最強,那是因為我們好戰,以為自己有著長生的優勢便利欲熏心,為所欲為。”
“可是捫心自問,我們的來曆,不是很清楚嗎,不過是受到永恒嗜血詛咒的背叛者而已。”
“我們的先祖背叛了原來的那個世界,來到這個新的世界,僅僅是為了所謂的自由。”
當卡米拉聽到芙蕾女帝這樣的解釋之後,心中無比震撼。
之前,她的師父從未向她提及過吸血鬼族的來曆。
但是冥冥之中,她感受到了一把壓在吸血鬼族身上的枷鎖,不得自由。
時至今日,她才明白,這竟然是一種詛咒。
雖然長生,卻過得並不快樂。
起初,她以為吸血隻是她們一族的本能而已,血液隻是她們的主要食物。
而後來她們才發現,隻有她們一族,以血液為食,而且一旦要吸食血液,就一定會傷害其他種族的生命。
這對她們一族乃至其他種族來說,都是一種殘忍。
到了現在,她才知道,這一切竟然是一種詛咒。
這種詛咒,讓他們失去了正常的選擇,讓他們不能盡情享用美酒佳肴。
這種遺憾,一直延續至今。
曾經的他們,該是多麽的幸福,也可以像各族一樣,品嚐那食物的滋味。
可是如今,那些美酒佳肴,在她們口中,隻是白味而已。
“這個詛咒還能解除嗎?”卡米拉好奇道。
因為她早已厭倦了以血液為主食的日子,枯燥、單一,而又無法違抗。
一旦他們停止進食血液,生命就會凋零,他們的長生,是建立在各族的痛苦之上的。
雖然可以進食其他食物,但是那些食物隻能充能,卻無法保證她們得以長生。
“乖徒兒,你混跡這世間500年,難道還是沒有明白那個道理嗎?”普緹笑道:
“天之道,損不足而奉有餘,欲要得到什麽,就先得舍棄什麽。”
“我們一族要想奪回對食物的選擇權,就不得不失去某樣東西。而這種東西,你應當是清楚的。”
卡米拉脫口而出,“是長生嗎?”
普緹點了點頭,說道:
“你可以這樣理解,但這隻是表象,更深層的東西,非為長生,而是自由。”
“先祖因為自由而逃離了原來的世界,所以才遭受這一詛咒。而現在,我們要想解開這一詛咒,卻是難啊。”
“畢竟,我們恐怕已經回不去了,我們從哪裏來,已經無從知曉。”
“何況,先祖寧願遭受詛咒也要逃離的地方,我們有回去的必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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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師父的這句話直接將他們一族的生死釘在了石柱上,無法動彈。
是啊,有回去的必要嗎。
就算回去之後可以解開這詛咒,而那裏等待他們一族的,又將會是什麽呢。
先祖寧願遭受詛咒也要逃離的地方,值得回去嗎?
從這段過去之中,卡米拉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點,那就是自由。
從她師父的話來看,先祖是為了自由而逃離了原來的世界,並來到這個新世界的,詛咒也隨之發生了。
這種自由,她深有共鳴,那就是不受約束。
吸血鬼族曆來如此,可是,由於詛咒的影響,他們一族也因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嗜血。
“那師父有什麽打算嗎?”卡米拉接著問道。
卡米拉的這一問倒是把普緹難到了,吸血鬼族的來曆,她自然是通過調查了解到的。
可是這個詛咒,她即使有辦法,也不會去幹預。
因為她的文明等級,要遠遠高於吸血鬼族,對於吸血鬼族的命運,她不願去撥弄。
而正是因為她是高級文明,所以她才不得不下令暗中追殺芙蕾女帝。
這個吸血鬼,已經快摸到她們吸血鬼文明的起源了。
若是明麵上直接殺害她,定然會引來連鎖反應,讓她們得以窺探到不屬於她們的文明,這不是她願意看到的。
到時候,她的針對王炎他們這些獨本的實驗還有可能暴露。
一旦被暴露,那她苦心孤詣地讓王炎於此地覺醒的計劃就泡湯了。
“跳脫這個世界,不斷摸索而已。”最終,普緹長歎道:
“我們一族因追求自由而被詛咒,這也不見得是件壞事。’
“也許,在不失去自由的前提下,我們會有詛咒解除的那一天。”
“隻是,如今的我們實力不夠,還有很多東西看不到,所以才止步於此。”
“先祖為我們帶來了自由,我們還他一個詛咒解除,又有何不可呢?”
“徒兒愚鈍,今師父這一席話,勝過我500年苦修。”卡米拉心潮澎湃,無以複加。
一時間,她突然感覺到,那股前進的動力,不斷湧來。
唯有跳脫這個世界,她才有機會解除詛咒,而跳脫這世界的前提,就是了解這個世界的真相。
這與她之前的道路不謀而合,所以她才激動到了極點。
而普緹卻不知,她這番隨意的見解,卻給了卡米拉無盡的想象,在她心中埋下了一粒無盡可能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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