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原當用現在這張“臉”，將那位少年引出去。
    宇丸戴上鴨舌帽和口罩，從這個網咖的包廂中走了出來。
    因為開包廂的時候已經付了四個小時的錢，時間一到，裏麵網絡會自動關閉。
    宇丸則是直接離開網咖。
    他走進暗巷裏，拿起電話手表給李原當發了一條語音信息。
    宇丸告訴李原當，他已經從網咖裏出來，讓李原當送了人之後，找個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改變妝容，再來找他。
    李原當直覺宇丸要做什麽不好的事情，會如此謹慎也不為過。
    所以李原當今天從家門出來，就已經換了兩張“臉”了。
    等會兒她還得找個公廁變妝。
    如此折騰之後，宇丸才重新回到家裏，再次將自己關進了房間之中。
    放假的日子就是這麽愜意。
    宇丸蝸居在家數日，他一直通過各種社交軟件聯係李原當，通過一些暗語，指示李原當在外麵幹一些不違法的事情。
    李原當全程參與，大概能知道宇丸想要幹什麽。
    而另外一邊。
    那個被宇丸和李原當找上的少年，他名為溫庭希。
    因為隻有小學學曆，他找的工作不算體麵，也有些辛苦，但這是新的人生，他謹小慎微，希望在這個工友都不認識他的地方掙錢生活。
    宇丸給的錢，溫庭希沒有動多少，他就像個從山村裏出來的年輕小夥，窮又帥，工地上不少年紀比較大的農婦很愛撩他，他似乎也來者不拒。
    然而……
    “試工沒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的工作做得不好嗎？”
    溫庭希在這裏上工幾天，吃了幾天工地的大鍋飯，可工頭今天忽然叫他離開，這讓他不能接受。
    工頭麵無表情，沉默不語。
    “你們這邊不是說在招募員工嗎？不是一直說缺人嗎？”
    溫庭希激動無比，表情猙獰。
    工頭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為了緩解自己的情緒，他煩躁地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香煙的味道終於讓他擁有一點勇氣。
    工頭低聲說道：“溫先生，聽說你因為殺了兩個人，而服過刑吧？昨天有個匿名電話打過來說你曾經強暴並且殺死過你的鄰居。”
    什麽？
    聽到這句話，溫庭希渾身發冷。
    工頭又說道：“她說，你再犯的概率非常大，你那雙死魚眼給人感覺，就好像什麽都做得出來一樣。”
    溫庭希囁嚅了片刻，爭辯道：“我那時候年紀還小，我不懂事，現在我已經收到懲罰了……”
    工頭不敢直視溫庭希，繼續說道：“我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聽到這些，也不會偏聽偏信，但是，你最近……確實跟麗姐兒她們發生了不正當關係吧？”
    溫庭希：“……”
    他們這種，難道不能算是自由戀愛嗎？
    好吧……
    確實不是，工地裏的麗姐兒就是個爛貨，還沒到二十歲，為了錢到處跟人睡。
    卻聽工頭聲音有些發顫地說道：“麗姐兒還說你差點掐死她……”
    溫庭希一臉猙獰。
    他過去的經曆不可能被泄露出去才對。
    不過，溫庭希什麽都沒有說，拿了自己的東西轉頭就走。
    但是，溫庭希輾轉了幾個工地，全都因為相似的原因不敢收他，理由也是五花八門，有的說他年紀太小不行，有的幹脆說看不順眼不讓他進去工作。
    “可惡！”
    “開什麽玩笑！”
    樹叢裏，溫庭希再度找到了第一個工地麗姐兒，將自己的怒火發泄在她的身上，他雙手掐著麗姐兒的脖子，低聲咆哮著。
    那麗姐兒在跟他負距離接觸的時候，竟隻是強忍著。
    因為溫庭希告訴她，完事之後會給她五百塊錢。
    最後，溫庭希還是沒掐死她。
    為了這種爛貨，又進那暗無天日的地方，不劃算。
    麗姐兒一臉驚懼，“你是不是瘋了！你剛剛是真的想掐死我對吧？才500塊太便宜了，我差點就沒命了！我告訴你，我要是死了，你絕對不會好過！現在可不是以前，想殺人逃逸，沒那麽容易！”
    溫庭希嘖嘖兩聲，從兜裏拿出一疊錢，數都沒數就隨意拍在麗姐兒身上。
    望著紅燦燦的錢幣在女人身上散落開來。
    溫庭希冷冷地說道：“去撿吧，賤人。”
    他瘋了嗎？
    他確實是瘋了。
    他很小的時候就瘋了。
    他從小就喜歡做惹人討厭的事情。
    因為開電視太大聲，被父親責罵，他一氣之下往自己家廚房的食用油裏放了洗衣粉。
    那時候太過年幼，沒有知識，用洗衣粉很容易被家裏人察覺出來。
    被發現之後，免不了被親爹一頓毒打。
    之後又被責罵，他往廚房裏煮的粥中倒入了廁所裏的洗滌劑。
    隻是被父親打一頓，這件事就過去了。
    之後隨著年齡增長，他幹的壞事在不斷升級。
    剛讀小學的時候，他把點燃的卷筒紙塞進班主任老師的車輪，燒了老師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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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為做得天衣無縫，但還是吃了沒文化的虧。
    地下車庫裏有監控，把他作案過程全都拍攝了下來。
    哪怕他裝可憐，哪怕他父母護著他不承認，統統都沒有用，鐵證如山，抵賴不得。
    最後，這件事在父母的道歉和賠償，以及毒打了他一頓的情況下再度結束。
    這種事情一直在上演，溫庭希的手段也一直在升級。
    一直到，他鬧出了人命……
    他發現了，對於他而言，「破壞別人的財產」「破壞別人的生命」「破壞別人的幸福」給他帶來的快樂，比搞女人還要令他興奮。
    他好想……再去殺人啊……
    溫庭希匆匆穿上衣服，離開了那個髒亂差的地方。
    此時的溫庭希，無家可歸。
    在夜晚的街道上，漫無目的地行走著，溫庭希腦海中閃現出那個網咖裏的小小背影。
    那個背對著他的孩子……
    絕對不是簡單的孩子。
    當時就應該答應他吧？溫庭希這樣想著。
    如果在那個人手下幹活，應該能夠做真正的自己吧？
    什麽正經的營生？
    嗬嗬……說著好聽。
    奔著他殺人放火的前科來的，肯定是髒活兒吧？
    雖然總有一天會因此而死，但這過程……也是其他工作無法給予他的吧？
    如果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還能夠掙錢，這才是最棒的人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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