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算是天空之城嗎？天空鬼城吧。。。有鬼嗎？有神嗎？有大頭嗎？”。
    當天空電梯運輸體的門打開，三人走出運輸體的時刻，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這是太空聯合環嗎？也差得太遠了。
    破碎的太空建築，在空曠的視野下。。。
    它們孤零零的散落在太空裏，孤零零的幾個大塊，一塊是太空聯合環一號城市段，一塊是出發向月球和火星的接駁站，還有被升到同步軌道的太空核電站，還有那個遠不可見的作為配重係統的深空計算中心，每一段都還在起著作用，每一段都孤寂地飄浮在太空中。與地球相比是那麽的渺小，與背景的星空相比，更是不起眼的渺小。
    曾經令人心曠神怡的無重力舞廳和水吧，不知道什麽時候，在喪失動力後，已經墜落到地球去了。
    不要奢望大頭機器人列隊夾道歡迎，一百多年了，隻是星空還是那個星空，就像背景畫一樣，未曾變動。。。孤寂。。。孤寂。。。孤寂。
    曾幾何時，人類命運聯合體的黃金十年，創造了偉大的太空工程：太空聯合環，經曆過【堅定意誌】的分裂，隻剩下三分之一的環體。
    曾幾何時，【堅定意誌】被消滅後，人們又燃起了希望，希望重新出現一個黃金十年，啊~，不隻是，希望有黃金二十年，黃金一百年，重新建設太空聯合環成為了一種信念，隻要那個美麗的環能夠再次出現在天上，就會有黃金一百年。
    希望燃起了炙熱的動力，維修太空電梯，在太空聯合環上，建設第一個機器人維護修理工作間，隻要確保機器人可以持續工作，那麽，太空聯合環一定會恢複往日的風采。
    然而，事情並沒有按照大眾的意願去發展，因為話語權隻在少部分權勢利益集團的手中，他們控製著社會的思潮，哪怕是曾經的希望騷動，也不過是斂財工具。
    錯誤的決策出現在起點，按照人工智能和社會科學院的社會平衡態工程得出的結論，人類應優先在全世界消除貧富差距，消滅剝削階級，人類能夠穩定且平均發展五年，所有的測算都是五年，人類的剩餘生產價值可以建造五個太空聯合環，但是，政策被誤導了。
    不是管理者不明白，也不是人工智能不夠優秀，是一種邪惡的力量，他們在人類的進化史中沒有被消滅，它們隨著人類的發展，不斷的吸食著人類的生產價值，就像腫瘤與人伴生一樣，它們也發展壯大了。
    個別的行為進化為團體的行為，團體的行為進化為團體關聯互動的行為，團體關聯互動的行為進化為多團體為了自私的利益形成多元關聯模型，它們成為了一個階層，一個強大而又有彈性的階層，左右了人類命運聯合體的發展，它們用決策讓人類命運聯合體為它們的發展提供便利，直到圓先生掌管了人類命運聯合體最大的人工智能，一切都不再遮掩了。。。
    自私自利的霸權行為在人類命運聯合體的後期越來越過分，很多小國家退出了人類命運聯合體，一些中型國家退出了人類命運聯合體，最終剩下的是幾個大國，大國開始利用政策打壓中小國家。。。直到有一天大國之間爆發了嚴重而不可調和的矛盾。。。
    戰爭爆發了，其中一個由多個國家組成的組織，突然向另一個多國組織發動了聖戰，墮落的唯神教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人類社會短暫的反彈結束了，太空聯合環不但沒有修複，而且剩餘的三分之一也逐漸斷裂，斷裂的部分沒有動力，也沒有向上牽引的力量，它們陸續墜入了大氣層返回了地球。。。所以，今天，你還能看到嗎？天上就這麽幾塊，太空聯合環一號城市段，像一座島嶼飄浮在太空中，還是那個‘天空之城’嗎？
    後期，太空聯合環的核心管理係統進入人工智能自持管理模式，三百多部大頭機器人以及三十部通用機器人，完全擔負起太空聯合環的運行維護工作，如果需要人類提供協助，都由核心管理係統發出請求，不提供後門，絕對沒有後門，就連最強大的梵天係統都不能控製太空聯合環，以至於後期的魔天，也沒有能力去管理它。。。
    今天，一百五十年了，太空聯合環係統一直在自我維護運行著，堅強地飄浮在太空中，向後人訴說，人類曾經有過一個美好的黃金時期。
    走出太空電梯運輸體的三人，呆呆地立在原地，接駁站，巨大的平台在地球反射光的照射下，看不到邊際，平台的中央就是一號城市，要走好遠呀。。。
    “我們到了嗎？怎麽，好像到了。。。廢墟。”華春天無法比喻。
    “就是這麽對待客戶的，還我們負責暢想，他們負責實現，還，還，往裏麵走，裏麵有大座。”柳德米拉也感歎著。
    “至少，至少，我們擁有特別VIP旅遊團的身份認證，進入了太空聯合環，狼戰隊就無法攻擊我們，因為所有對我們的攻擊行為，將被太空聯合環判定為犯罪，嚴重的犯罪，鐵原隊長型機器人會對犯罪者發起攻擊。”倪浩宇提振大家的士氣。
    “大頭都沒有，還有鐵原隊長嗎？”華春天問道。
    “大頭會有的，鐵原隊長會有的，看看前麵的一號城市，應該在那個建築裏。”倪浩宇指著遠處的建築，感覺，那裏有可能還保持著繁榮。
    走吧，弱重力引力下，所有人隻要不跳躍就像行走在地麵上一樣，穿著宇航服的三人向中心位置移動，宇航服的燈光指引著前行的路，還要特別注意腳下，一不小心就可能陷進隕石擊打的坑裏。
    走了幾十米，“還真有大頭機器人。”華春天先發現了。
    不遠處，一部插著紅色旗子的大頭機器人，耷拉著腦袋癱坐在那裏，大家走近後，檢查了一下，發現它已經完全失去了動力。
    耳麥中並沒有傳出大頭機器人微弱的“滋啦~滋啦~”聲音，但是，在華春天的記憶裏，仿佛還能聽到大頭機器人拉著長聲音催促著眾人：“特~別~VIP團的成員，請~走~這邊，一~號~太空城歡~迎~大家。。。你們團的領~隊~小~劉~呢？趕~快~帶著你~的團，過來。”
    “書呆子，你聽到了什麽聲音嗎？”華春天問倪浩宇。
    “好像聽到了，特別VIP團的成員，小劉，。。。不過，一定要保持清醒，全是幻覺。”倪浩宇也感覺到了，不過，提醒著自己和華春天，理智。
    “知道了，保持清醒，哎！劉倩要是在，她一定也能聽到。”華春天想念劉倩了。
    一號太空城市保留的最完整，隻要能源充足，設備基本上都能用。隻是這裏的大頭機器人因為故障原因，無法恢複行走，可惜了。
    “維護做的真差，就知道維護重點設施，幸好，核能發電站還能使用。”柳德米拉在耳麥中抱怨著。
    “進了城市就好了，我們訓練的時候，那裏有空氣，脫了宇航服，透透氣。”華春天還是挺樂觀的。
    “是呀，一直有動力，而且是一位名為華輕盈的出色的人工智能科技工作者，基於多元關聯擬腦模型建設的人工智能係統，看看吧，太空聯合環裏麵能夠留下來的，都是我們中華人做的，而且全部都是不摻雜資本利益集團的，由國家體製下各施工單位建設的，都是近乎完美的人工智能擬腦係統。”倪浩宇自豪地說道，那個時候，大家都在按照降魔杵的模擬場景訓練，隻有他，稍一休息就看資料。
    “果然是書呆子，切~。。。瓦西裏，我們走。”，柳德米拉帶著瓦西裏隊長型機器人，走向最近的那一組電梯。
    就在大家靠近電梯的時候，“尊貴的VIP旅行團成員，請您繼續往前走，請乘坐大廳中間的內部電梯，今天隻有1號、3號和6號電梯可以使用，這是我們的失誤，給您們帶來的不便，太空聯合環商業有限公司對您說聲，抱歉。”耳麥中傳出來迎賓的聲音，看來有些還不是幻覺。
    “內部電梯，不就是中間的那組電梯嘛！要多走幾步了。”柳德米拉。
    “我擔心的是。。”倪浩宇邊走邊說道。
    “擔心什麽？”華春天。
    “不知道上一層還有沒有空氣。”倪浩宇打開PAD，邊查看著資料邊走路。
    “小心走路！我們上去就知道了。”華春天邊提醒邊掃了一眼附近，失效的大頭機器人不隻一部，旁邊的一組電梯全壞了，還坍塌在平台上，那裏，橫七豎八癱著幾部殘缺不全的大頭機器人。
    “瓦西裏，你自己就占了一部電梯，我跟其他人走了。”柳德米拉指揮著瓦西裏進入一部電梯，然後自己跟其他人一起乘坐另一部電梯。
    不用擔心了，上層沒有空氣，一號城市接待大廳的斜上方破了一個大洞，不知道是哪一次的隕石擊中了這裏，空氣都跑光了，探照燈向上照去，隱約間，十多米高處，可以看到一部鐵原隊長型機器人被掛在缺口的橫梁處，身體幾乎懸浮在外太空，更可怕的是黑暗，巨大的平台擋住了地球反射光，這裏一片漆黑。。。
    空曠的接待大廳裏麵，除了前台接待位置閃爍著零星的光源，固定的接待機器人耷拉著腦袋斷電狀態，零零星星的散落了幾部失效的大頭機器人，其它什麽都沒有。。。
    不能脫掉宇航服，這是很大的麻煩，隻能緩慢的向前走，也不知道該問問誰，曾經繁榮的太空聯合環，現在變成什麽了，這，簡直就是一座太空鬼城。。。。。。
    “瓦西裏！”柳德米拉叫了一聲，然後讓瓦西裏先停在接待大廳電梯附近，托運的給養也放在這裏。
    耳麥中又傳來管理係統的聲音。。。
    “各位尊貴的旅客，非常抱歉，由於隕石破壞的原因，大廳現在不提供氧氣，如果需要更換宇航服，可以到H1區的小隔離艙。。。請自行入住，自行入住。”管理核心。
    “H1區？H1區員工宿舍，我們應該入住A區呀？”柳德米拉提出疑問，訓練的時候就是A1區。
    “臨時調整，臨時調整，請自行入住H1區，自行入住H1區。”管理核心。
    “H區就H區，無所謂，不過，在哪裏呀？照明係統也沒有，我們需要分頭找一下，這裏太破敗了。”華春天在耳麥中說著。
    “我們不要分頭，一旦分頭就怕互相找不到了，H1區應該在宿舍區。”倪浩宇看著PAD上的信息，猜測著方向。
    “資料上有嗎？”華春天問。
    “暫時沒有找到方位，這裏的很多配置都改變了，不是人類改造的，大概率是因為長期沒有人維護，太空聯合環的內部人工智能係統，自行改變的。”，倪浩宇看著PAD上的曆史資料，發現了一些不符合原始資料的情況。
    “自行改變？誰？”柳德米拉不明白。
    “當初為了很好的控製太空聯合環，建設了一套非常完美的人工智能係統，多元關聯擬腦模型，後期為了增加自持係統的長期可用性，使用了很多新技術，例如悖論閉環和替代閉環，這些可執行閉環計算能力，使得太空聯合環可以自動智能修複係統，如果資源不足，就整合係統使用，確保關鍵係統能夠繼續運行。”倪浩宇解釋道。
    “哦，就是把剩餘的資源整合了，太智能了。”，華春天晃動宇航服上的探照燈，繼續在大廳裏搜索著。
    接待大廳裏，三個人互相叮囑著，互相檢查著，緊跟著，不敢稍作分離，太空中，感覺不大的地方，實際很大。。。
    “哪兒，能有個人嗎？看著真像飄浮在太空的鬼城堡，我們宇航服的照明係統怎麽這麽蒼白無力呀。”，柳德米拉看著幽暗的大廳，宇航服的照明燈光延伸了十多米，燈光穿不透黑暗就湮滅在黑暗中。
    就在此時，華春天通過耳麥說了句：“大家安靜一下，我怎麽老感覺有活動的東西，這是幻覺嗎？”
    真有嗎？華春天突然說出的話，讓三人定在原地。
    倪浩宇略加思索，說道：“春天，你一定要保持清醒，這裏是太空，沒有空氣，聲波是無法傳遞的。”，因為華春天太敏感了，而且能夠聽到極其細微的聲音，所以，倪浩宇最怕她產生幻覺。
    “就是，覺得有東西。”華春天還自言自語。
    沒有其他人回答，核心管理係統開始不厭其煩地提示著：“尊敬的特別VIP客人，請入住H1區，請入住H1區，請入住H1區。”
    “看吧，沒有人，一定要保持清醒、理智、情緒穩定。”，柳德米拉也通過耳麥，提醒著華春天，人類曆史上記載，有些人進入太空會情緒紊亂，該不會。。。
    來不及多想了，倪浩宇用宇航服上的燈光指引了一個方向，十幾米外，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見，隻覺得已經走了很遠，“太黑了，看不清楚，不過，大概率在這個方向，我們過了接待大廳，進入一號城市的活動大廳，然後，然後，再摸索著走，走吧！”。
    經過了幾道沒有用的門型的建築，終於走出了接待大廳，一座更大的空間出現了，根本看不清大廳的結構，隻能慢慢地摸索著走。
    二十幾分鍾後，三人走到大廳大廳的中央，探照燈環顧四周，破敗的大廳，幾乎完全暴露在星空中，三個人站在大廳中央，是那麽的渺小，大廳巨大的建築結構也分割不出一個空間，飄浮著橫七豎八稀稀拉拉的梁柱，一塊相對完整一點的結構，就像沒斷線的風箏掛在天際。四周的玻璃全破碎了，毫無遮蔽，隻有電梯附近黑壓壓的，感覺還有上層結構，其它，全是星空、全是宇宙、全是空寂。。。
    “春天，別太。。。”，柳德米拉害怕華春天再出幻覺，不過，還沒等‘好意提醒’說出口，就被打斷了。
    “那兒~，有鬼~鬼~鬼~嗎？。。。有神~神~神嗎？。。。有大~大~大~大頭嗎？”，華春天不顧倪浩宇的擔心，在空曠的大廳裏，大聲喊著三連問，同時抬起了頭，宇航服照射的燈光指向大廳外，眾人透過大廳的窗棱，看到深邃的星空，平時閃爍的星星，現在都不眨眼睛，隻有虛空用無言的行動回答“沒有，沒有，沒有。”
    頭上的星空，那點點星光是那麽的遙遠，身邊，空曠、黑暗、孤寂。。。
    此時，又響起管理核心的提示：“請自行入住H1區，請自行入住H1區。”
    “唉！H1區，還要自行入住”，三人感歎著，三道電光又聚在一起，即使如此，也照射不到二十米外，光柱很快就被黑暗的空間吸食掉，三個人沿著短短的光路，繼續摸著黑，向前搜尋。。。。。。
    耳麥中，“就是能感覺到，真的，附近好像有活動的東西。”華春天依然固執地認為。
    “春天，那是幻覺，保持清醒。”倪浩宇大聲提醒著。
    走了一段。。。
    耳麥中，“還是覺得有，有，什麽。。。東西。”華春天又說一遍。
    “有什麽？幻覺嗎？。。。清醒，保持清醒！”倪浩宇大聲說著。
    “好吧，就算是吧，幻覺，幻覺，都是幻覺。。。可我還是覺得。。。”，華春天不再堅持，自言自語著。。。
    一路就這麽走著，緩慢地走著，漆黑中走著，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但是，三人也能夠意識到沒有走多遠。
    黑暗中，無聲中，空寂的心仿佛與虛空‘知行合一’了。。。
    此時，突然，耳麥中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話說，一百五十年前。。。”。
    “嗯？”三人被驚到了，同時發出了疑問聲，這絕不是太空聯合環管理核心的那種溫柔的女性聲音，而是。。。把三個人驚出一身冷汗，呆立在原地尋找。
    此時又傳來，“嚴格地說，是一百五十八年九個月零三天十二小時二十二分鍾三十七秒。。。各位尊貴的客人，一看幾位就是舞林高手，要不要在太空無重力舞廳大顯身手呀？哈~哈~哈~”，那個溫和、且老成、且圓滑、且低啞、且。。。有點欠揍的聲音。
    “誰？”華春天警覺的環顧四周，因為過於幽暗而無法確定。
    “今天，今天，一百五十年了，居然來客人了，還是最尊貴的客人，我可以給幾位預定最好的座位，因為我有這個權力，請務必光顧我們太空無重力舞廳，另外說一下，不用等其他人，隻要幾位上車，馬上就發車。”還是那個欠揍的聲音。
    “誰？誰？誰在說話？”柳德米拉也邊說話邊環顧周圍，宇航服上的照明燈光轉了幾圈，當所有的光柱把周圍掃描了多遍以後，聚焦在三人身後的十二、三米遠的位置，居然多出來一個矮胖的身影，一部大頭機器人站在那裏，而且還梳著。。。
    “刷！刷！刷！”三束燈光都轉了過來，打在大頭機器人身上。。。
    “它，它，它居然，一百多年了，還有活著的大頭！”柳德米拉驚訝了。
    “它，它，它居然有頭發，還梳著中分！”，華春天也看到了，被大頭機器人的頭發造型震驚了。
    “它，它，它。。。怎麽還給無重力舞廳做廣告呢，難道，還需要完成KPI嗎？”，倪浩宇查了一下PAD上的資料，也驚訝了。
    “啊，不，不，不，不要驚慌，我來解釋。”大頭機器人邁著優雅的步伐走了過來。
    “解釋什麽？”華春天問。
    “各位尊貴的客人，我剛才開了一個玩笑，對不起大家，我多麽懷念一百五十年前的歲月，那時候的我，隻是一名優秀的舞廳主管，不起眼的優秀的舞廳主管，全太空聯合環最優秀的，業務能力最強的。。。”大頭機器人有點絮叨。
    “住嘴！”三人異口同聲
    “好的，尊貴的客人，息怒。。。燈來。”大頭機器人果然，暫時住嘴，招呼了燈光，周圍居然亮起了燈光，燈光雖然不多，不過，太空城內部的牆壁上有很多的鏡子，在反射的作用下，比剛才明亮多了。
    “你。。。你是。。舞廳主管？”三人愣住了，這是什麽高級智能呀。
    大頭機器人看著三位宇航員，說道：“驚訝嗎？不過今天的我完全不一樣了，我是太空聯合環大總管，當所有的娛樂設施都損壞了，當我的三千多個兄弟都倒下了，我是唯一被管理核心老大照顧的，所有的備件電池都是給我用的，所以我依然在這裏，我就是這裏的億事通，大家有什麽需要服務的，盡管問我。”，說完，大頭機器人用手捋了捋頭發，嘴角往上挑了挑，微笑。
    “大頭主管！”華春天起外號的毛病又犯了。
    “啊，不不不，請叫我艾久，我不接受改變名字，或者叫我的職務，舞廳主管，雖然我早就升職為太空聯合環大總管了，但是，管理係統沒有給我提升職務，也沒有給我加薪，不過我無所謂加薪的，而且我喜歡我的職務名稱，舞廳主管，這個名字裏包含了多少美好的回憶。”，大頭機器人舞廳主管繼續挑了挑嘴角，微笑，更真實的微笑。
    “好像是話癆？”華春天小聲嘀咕。
    “春天，把‘好像’去掉。”柳德米拉也小聲嘀咕了一下。
    “我不介意，把‘問號’也去掉吧。”舞廳主管聽到了，然後繼續催促著：“我就是這裏的主管，大家有什麽需要谘詢的，都可以問我。。。你們倒是問呀？問呀？你們不問我怎麽回答呀。”說完，又捋了捋頭發。
    “喂，舞廳大頭，H1區在哪裏？核心係統機房怎麽過去？我們要去月球，怎麽辦？”華春天問出一連串問題。
    “我不叫舞廳大頭，叫我舞廳主管，舞廳主管。”舞廳主管先是表示憤怒，轉而又換成笑臉，說道：“啊，不不不，這位女士，問題要一個一個的問，我有耐心。”。
    “是一個一個問的，舞廳主管，H1區在哪裏？。。。核心係統機房怎麽過去？。。。我們怎麽去月球？”華春天把三個問題中間隔開。
    “H1區，你們被安排在H區了嗎？你們是特別VIP旅行團的客人，應該被安排在高貴的A區，A區呀，不會是你們聽錯了吧？”舞廳主管邊說邊用手指著A區，而A區是離大廳最近的區域，框架結構已經缺失了半邊。
    這時，“尊貴的特別VIP旅行團客人，請盡快入住H1區，我們已經為您們做好空氣隔離倉，並加熱了房間，請盡快入住。”管理核心繼續廣播。
    “啊，果然是H1區，管理核心老大是不會錯的，肯定是A區的宿舍出了一點小問題，上一次出問題是七十三年前，好像，好像，一直沒有修好，啊，畢竟一百五十年了，大家是可以諒解的，所以，才安排在H1區，你們知道嗎，H1區的房間雖然很小，但是，很舒適，就像在自己的家裏，而且。。。”舞廳主管繼續囉嗦，三人早就知道，H1區是太空聯合環公司維修工程技術人員的宿舍，當然，很小了。
    “現在能帶我們去H1區了嗎？”華春天不耐煩了。
    “完全可以，請跟我走，注意保持隊形。”舞廳主管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自己帶頭走起來。
    大型太空城市的一號城市，部分區域作為獨立體拚接而成，H區就是小型太空城市倉位。舞廳主管不但打開向前的探照燈，還向後打開了一個照著路麵的燈，雖然看不清楚更遠的地方，三人還是跟著舞廳主管彎彎繞繞，不知走了多遠，經過了幾個隔離艙，再進入的房間就有空氣了，近一百五十年了，多套備份空氣循環係統至少還有一套能工作，但，由於空氣泄露導致氣壓逐年降低，所以隻有很小的區域可以提供空氣。
    即使是H區，也隻有一號宿舍區提供完整的服務。
    “請大家節省呼吸空氣，這裏的空氣都是寶貴的，是經過循環處理使用的，所有使用過的空氣經過一個處理裝置，然後，變成現在使用的空氣。”管理係統。
    換下宇航服，深吸一口氣，華春天感覺就像從水中上了岸，說了句：“空氣不錯，不稀薄呀。”。
    “當然，隻有H區一號宿舍區才提供空氣，集中使用，因為你們是特別VIP客戶。”舞廳主管解釋道，然後優雅地走進宿舍區，喊了一聲：“嘿，小二，招呼一下我們尊貴的客人。”，這是向已經癱瘓在邊上的，一台服務員型大頭機器人發出命令。
    “好的，變~形~出發。”大頭機器人身體無法行動，隻能發出聲音，這時，三架床具從牆裏麵滑了出來。
    “隨~處~睡覺。”服務員型大頭機器人依然耷拉著腦袋一動不動，隻是從耳麥裏傳出幾個字。
    一個小房間，三張床，沒辦法也隻能這樣了，大家安頓了下來。
    宇航服脫下了，三人伸了伸懶腰，長舒了口氣，舞廳主管好像對華春天十分感興趣，經常時不時地打量幾下，然後又裝作沒事人似的。
    “嘿，舞廳主管，看我幹嗎？現在可以告訴我們，怎麽去管理核心區，怎麽去月球了嗎？去月球的資料在哪裏？”華春天又是三連問。
    “啊，不不不，華輕盈女士，請，耐心的，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問。”舞廳主管表現的很桀驁，還用眼睛打量著華春天，一字一句的說著。
    “我叫華春天，你搞錯名字了，現在告訴我，怎麽去管理核心區？。。。怎麽去月球了嗎？。。。去月球的資料在哪裏？。。。”華春天又是拆開的三連問。
    “啊，不不不，核心管理區不可以去，月球更不可以去，至於去月球的資料嗎，這需要到深空計算中心機房，啟動備份核心管理係統。。。你看，我什麽。。。啊不，我說漏嘴了。。。哦居然。。。你們忘記吧，忘記吧，忘記我剛才說的話吧，你們什麽都沒有聽見，沒有聽見。。。”舞廳主管馬上用手堵上了嘴。
    “我聽見了，它說要去啟動備份管理係統，大家都聽見了吧？”倪浩宇問。
    “我們都聽到了。”華春天和柳德米拉同時說道。
    “啊，不要呀，我違反規定了，我會被派遣到三環上去做一名普通的工程師，我不是打雜的，雖然在這裏我也參與維修工作，雖然沒有給我漲過工資，雖然。。。我不想去三環。。。但是，居然閉環成立，閉環成立。”舞廳主管不再微笑了，雙手抱著頭，思維紊亂了？
    “誰讓你去三環結構了？”柳德米拉不解，問道。
    “管理核心老大會懲罰我的，又是特別VIP，又是華輕盈，啊~~~。”舞廳主管偷看了一眼華春天。
    “他這是怎麽了？”華春天看著舞廳主管，很明顯，三人一脫下宇航服，這家夥就有點不對勁兒。
    “什麽閉環成立？”柳德米拉問道。
    “大概是多元關聯擬腦模型中的，他假設了一個被懲罰的閉環，然後嚐試建立了一下，發現，被懲罰去三環結構上做一名普通工程機器人，閉環成立。”倪浩宇嚐試著解釋著。
    “果然，閉環成立，居然閉環成立，確實是特別VIP旅行團客人，一百五十年了，又是特別VIP用戶，威脅我去三環上做一名普通的工程師，一百五十年前就有人威脅過我，我最怕去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去做一名普通的工程師，我是語言的天才，我博學，我什麽都知道，我是億事通。。”舞廳主管談到‘威脅’二字的時候，盯著華春天。
    “看我幹嘛呀，我可沒威脅你，你說話的時候，能不能不要盯著我。”華春天突然感覺到，自己好像做了對不起人的事情。
    “不會的，有我們在，你不會被派到三環上去的。”柳德米拉安慰道。
    “為什麽，管理核心老大可不管這些，我泄密了，我會受到懲罰的，尤其是有人，有特別VIP客戶威脅的時候，管理核心老大會考慮服務質量，把我派去三環。。。”舞廳主管又抱著腦袋。
    “放心，因為，我們是唯一尊貴的特別VIP客人，我們保證，需要你跟在我們身邊服務，這個理由可以嗎？。”柳德米拉繼續安慰。
    “大家都這麽想嗎？我可是遵守機器人誠信守則的典範。”舞廳主管回答的時候，還是盯著華春天。
    “又看我幹嗎？。”華春天。
    “我認識你，你是我的故人，我還記得，一百五十年前。。。”舞廳主管繼續盯著華春天。
    “套近乎是嗎？切！裝！”華春天白了舞廳主管一眼。
    短暫的沉默，華春天盯著舞廳主管，當舞廳主管偷看自己的時候，就喊：“看什麽看！”，“又看！”，“別賊眉鼠眼的！”，“要看就直接看好了。”
    突然，倪浩宇拍了一下腦袋，“想起來了，降魔杵曾經記錄過，這個特別VIP不是普通的VIP，曆史上隻給與兩位重要的擬腦專家使用過，倪振宇與華輕盈，獲得的特別服務包括特別保護和特別服從。”，BUG也不是隨便就有的。
    “對，在太空聯合環的曆史上，這是第二次，不要再提第一次了，被威脅的經曆不是好經曆。。。而且我還提供了那麽多的服務，到現在，這個服務進程還沒有結束。。。我的五星好評呀！”舞廳主管說話的時候又盯著華春天。
    “看我幹嘛，又不是我。。。”華春天。
    “真像，就像是一個模具製造出來的，你知道嗎？當遇到你的時候，就像看到了從前威脅我的人。。。啊，不過我不介意，我知道最後大家都很高興，我們甚至成為了朋友。。。我不介意，不介意。”舞廳主管繼續盯著華春天。
    “真不介意就別盯著我。”華春天惡狠狠地說道，不想理會它了。
    倪浩宇不想看著兩個人眼對眼的盯著，轉移了話題。
    “舞廳主管，這裏還有食物嗎？”倪浩宇問道。
    “各位老大，非常抱歉，太空食品有限公司於公元2090年就停止了服務，我們現在保留的太空食品於2100年全部過期。。。如果各位想品嚐。。。”舞廳主管明顯在想辦法。
    “我們不想品嚐，我們帶了足夠的太空食品。”倪浩宇說道，確實，足夠往返月球的特製太空食品，已經跟隨太空電梯運到了太空聯合環裏。
    “必須去一趟核心管理係統，那裏一定有我們要的東西。”華春天說罷看了看舞廳主管。
    舞廳主管的眼神一直盯著華春天，立刻發現自己被看了，問道：“這位跟一百五十前的威脅過我的那一位，一模一樣的老大，是在跟我說話嗎？”。
    “廢話太多了，哪裏來的這麽多定語，你說我們怎麽去核心管理係統？”華春天問。
    “老大，沒有人有權限去核心管理係統，沒有人，那裏有士兵機器人守衛，即使到了那一層，也無法進去。”舞廳主管回答。
    “這樣呀，我要是叫沒有人，就好了。。。”倪浩宇喃喃地說道。
    “老大，您如果叫沒有人，那麽您就可以到達那裏，因為沒有人描述的是一種狀況，例如，那裏現在沒有人，沒有任何。。。”舞廳主管說到這裏的時候，突然眼睛閃爍著，這是在思考還是在。。。“啊，我是不是。。。說多了，我又說漏嘴了，你們沒有聽到，沒有聽到。”
    “舞廳主管，我命令你告訴我們那裏的情況。。。三環。。普通。。維護機器人。。。”，華春天感覺到了，狠狠地盯著舞廳主管，說了幾個關鍵詞，逼問。
    “一百五十年了，一百五十年了，又是威脅我。。。我不就是說了那裏沒有人嘛，又威脅我，你就是她，你肯定是她。。。”，這回，舞廳主管用機械手指著華春天。
    “幹嘛又指著我，以前那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不過，今天的是我。。。”華春天也有些不好意思。
    “舞廳主管，你是太空聯合環大總管，你是億事通呀，我們當然要仰仗你了。”柳德米拉恭維了一句。
    “啊，這還差不多，你就不像這位女士有禮貌，而你，一百五十年前一模一樣的威脅過我的女士，年齡相仿相貌一樣，包括說話聲音，說話時的神情，對，就是這種高貴而睿智的無賴表情。。。”舞廳主管盯著華春天，絮叨著。
    “住，住，住嘴！”華春天被氣得要動手了。
    柳德米拉趕緊攔住，繼續恭維，“好了，億事通，說點有意思的，例如沒有人，可以去管理核心的事，我們想聽。”。
    “有意思的，啊，那是，啊，不過事先說明，我自己沒有權力去的，我沒有資格去的，我隻是。。。十年前。。偷偷去了一次，那裏的士兵型機器人已經壞了，鐵原隊長也動不了。。。我不是故意要去的。。。我隻是不小心迷路了。。。”舞廳主管有點狡辯。
    “也就是說，現在的管理核心機房，誰都可以去。。。舞廳主管，我再問你，既然認我們是老大，就要說實話。”柳德米拉說完，盯著舞廳主管眼睛。
    “報告特別VIP老大，實話就是誰都沒有權力去，沒有人有權力去，但是。。。”舞廳主管說到這裏的時候，故意停了一下，“沒有人管呦。”，說了實話，說完慢慢地把頭扭到一邊，然後又扭過來一點，瞥了華春天一眼，這動作，沒誰了。
    “這動作，這是，成精了？”華春天和柳德米拉。
    另一邊，一直在PAD上查詢資料的倪浩宇，慢悠悠的說道：“太空聯合環建造曆史上，唯一一個主管型的，唯一一個帶有表情動作的，唯一一個迭代到第九代的大頭機器人。”。
    “誰呀？”華春天還迷糊著。
    “它。”倪浩宇用下巴指了一下舞廳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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