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吃掉了？”何暮不明所以，舉起咖啡喝了一口。
    “對，在我眼前被吃掉了，”高城語氣變得緩慢，他同時也在回憶。
    “一口一口，娃娃的身體被黑暗吃掉了，我不僅看見了娃娃身體裏的破布，還聽見它在哀嚎。”
    “娃娃沒了，我成功推開門離了，也成功從夢裏醒來。”
    “事後，我打聽過那起案子曾近距離接觸娃娃的所有人，才得知他們居然無一例外成了植物人。”
    高城的眼睛裏暗藏悲傷，停頓幾秒後，才繼續說道：
    “我猜想這或許是因為他們是在娃娃被吃掉前被困的，所以才沒能離開，但這種荒謬的猜測，沒有任何人相信，使這件事最終不了了之。”
    這娃娃這麽厲害的嗎，何暮的心裏免不了膽怯，但係統的任務時限擺在那裏，係統沒提示，或許是因為任務在現實有提示。
    而且，何暮也不想再經曆一次黑化了，永久增加的黑化值也在徹底的改變他的腦回路，何暮認為，他可以主動改變，但不能被迫改變，人是自由的！
    而且這個任務對他的記憶也很重要，他不想錯過，再說，按高城的說法，娃娃應該是被不知道什麽東西吃掉了，就算不知道什麽原因回來了，應該也不是很強了吧。
    而且按照高城的說法，接觸過娃娃的都會進到一個奇怪的空間，那他應該也逃不了，怪不得任務沒地點說明……
    做好決定，何暮嚴肅的看著高城，等著他說出自己的請求。
    “我希望你能讓那個娃娃消失。”
    “哈？”何暮差點沒把咖啡吐出來，“我嗎？”
    咳嗽兩聲，何暮麵向高城，誠懇道：“高警官……”
    “叫我高城就行。”
    ‘直接叫你小城得了，到底為什麽會覺得我能做到這種事啊！’
    內心吐槽，但想到自己的任務也有一定可能發展到那種情況後，何暮壓下心裏其他的想法，說道：
    “既然你提出了這個請求，是又見到娃娃了嗎？”
    “沒錯，就在昨天，它又一次出現了，恐怕還是不打算放過我。”
    高城說著，從帶著的包裏取出一個信封遞給何暮。
    何暮原本以為會是照片什麽的，打開之後卻看到了——
    錢！很多錢！
    立刻合上信封，何暮的眼神也隨著變得堅定，但為求保險，依舊問道：
    “所以是需要在夢裏見到娃娃？如果見不到呢？”
    “那就是你的事了，”高城喝了口咖啡，有可能變成植物人的命運臨近，但他依舊不慌不忙。
    “所以你是答應了？”
    “不，”何暮否認，他沒有告訴高城自己也碰到了那個娃娃，
    “能不能殺死我沒有把握，但我會和您一起進入那個特殊的地方，然後將你安全帶回來。”
    “如果可以的話，我會讓那個娃娃再沒可能傷害任何人。”
    何暮決定想辦法把娃娃關到旅館裏，在一個絕對由他掌握主動的地方，問話也會更安全。
    本以為說出這幾句後，高城會減少報酬，但沒想到的是，高城居然很滿意的點了點頭，頓時讓何暮覺得自己虧了。
    他原本也不覺得我能幹掉娃娃？
    “高警官，你是在套路我嗎？我還以為您是位正直的警察呢。”
    “我是正直的警察，”高城笑了笑，用手指了下自己身上的便服，
    “但我現在隻是一個求助靈異偵探的普通人。”
    “專業的事，還得專業的人辦，對吧？”又喝了口咖啡，高城將一個地址發送給何暮。
    “喀城中心醫院？”
    “如果我今晚過後會變成植物人，那麽這地方我就能直接入住了。”
    “……不要這麽悲觀吧，”
    “其實我是樂觀，”站起身，高城最後丟下一句“不要忘了今晚來。”便直接離開了咖啡廳。
    目送高城離開，何暮看向手機中的地址，喀城中心醫院，他失去記憶後便在這裏醒來，同時也是他執行係統第一次任務的地方，因此這裏，對他而言意義非凡。
    “沒想到還能再回去。”收起地址，何暮打包了剩下的咖啡，朝家裏走去。
    夜晚，到了約定的時間，何暮便來到醫院。
    “醫院這種地方，無論什麽時候都很熱鬧啊……”
    感慨一句生活不易，何暮在最冷清的負一層找到了高城。
    “為什麽在這裏？”何暮努力不去想這一層的作用，看向角落椅子上的高城，他居然還帶了倆毯子。
    將一條毯子扔給何暮，高城似乎猜出何暮在想什麽，笑著說：
    “你放心，負二層才是你想的那樣，這層主要存放一些雜物，而且不會打擾到別人。”
    “原來是這樣。”將毯子放到對麵的椅子上，何暮坐下，便開始盯著高城。
    高城歎了口氣，率先閉上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何暮也閉上眼睛，忐忑的開始休息，其實在高城閉上眼睛時，何暮便將匕首、槍，以及王海統統召喚出來。
    王海藏在角落，匕首和槍在口袋裏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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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所以忐忑，是因為不知道這些東西能不能被帶進夢裏。
    不過最終閉上眼睛，還是考慮到這些東西畢竟都在係統裏，隻要他還有意識召喚係統麵板，應該就沒問題。
    睡了半天，何暮迷迷糊糊醒來，居然發現自己還在醫院。
    已經深夜，現在的醫院變得異常安靜，高城閉著眼睛，依舊躺在何暮對麵的椅子上。
    “怎麽回事？現在的娃娃不能把人困在夢境裏了嗎？”
    心有疑惑，何暮卷起毯子，懟了兩下高城。
    可高城似乎睡的很死，硬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對！”立刻走到高城旁邊，何暮觀察著他的狀態，他此時的呼吸異常平穩緩慢，像是已經進入深眠。
    “不會是他進去了，我沒進去吧？”
    “怎麽還能區別對待呢？難道不是一個娃娃？”
    正迷茫間，何暮的餘光突然掃到一個小小的身影一閃而過。
    “是娃娃！”反應過來，何暮立刻追了出去。
    黑線操控著王海對娃娃的身影緊追不舍，可娃娃的移動速度快的驚人，導致何暮隻能看到娃娃的影子。
    一路追逐，在娃娃的影子又一次穿過一扇門時，何暮停下腳步。
    “別躲了，”何暮傾聽著周圍的動靜，“你應該有話對我說，是嗎？”
    令何暮意外的是，他的隨口一問居然真的有效果，角落裏，一個小女孩的影子慢慢出現。
    “你不一樣了。”
    清脆的童聲響起，打斷了何暮準備讓王海偷襲的動作。
    “什麽？你認識我！”
    女孩的臉逐漸變得清晰，何暮看到了那張蒼白小臉上的怨恨。
    “不過，還是一樣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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