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處的何暮看到了一切，對於流年的果斷，他還是有點驚訝的。
    不過看流年的樣子，他似乎不記得自己為什麽這麽果斷了？
    看向身旁木訥的李常飛，不知道是不是非‘攻擊型’的緣故，李常飛現在的樣子居然十分接近正常人。
    正常的臉，沒有明顯異常的身體，除了有點破爛的衣服和微微發白的臉，簡直完美符合路過的普通人這個描述。
    應該能在一些特別的地方發揮用途。
    而且，他的能力也很有意思，在使用的一瞬間，就能小範圍的生成一個小型鬼蜮，將範圍內的人帶入，並任意重來鬼蜮裏發生的一切。
    鬼蜮生成很隱蔽，很難被察覺，除了存在時間不長以外，簡直就是頂級能力。
    現在看，似乎還會讓鬼蜮裏的人失去一部分記憶？或者說是失去被重來的記憶。
    在流年揪出那個天平座的嘍囉時，何暮就看到了他腳下蠢蠢欲動的影子，隻是奇怪的是，流年似乎看不見。
    等影子出來時，才開始有反應。
    幸虧在影子出現前，何暮就使用了李常飛的能力，沒想到好像還救了流年一次？
    不過有意思的是，鬼影在偶師變成兩半的時候就逃跑了，看起來關係完全不怎麽樣。
    想起天平座似乎人人都擁有鬼影，何暮立刻想到了那個會附身的神秘女人，已知的天平座首領。
    不會是她的鬼吧？
    銀正在艱難的對抗麵前這個屍體加鬼偽裝成的假流年，其實也說不上艱難，主要是很惡心，
    麵前這個家夥就像是加強版的喪屍一樣，根本打不死，也感覺不到疼痛，隻會一次一次的衝上來。
    不會疲憊。
    銀可做不到像它一樣，她的體力是有限的。
    不過，她留在這裏也隻是為了給何暮爭取足夠的離開時間，隻要何暮已經離開，她也可以立刻撤退。
    判斷何暮應該已經離開調查局，銀鬆了一口氣，但在緊繃中突然鬆懈是致命的，銀的體力立刻耗盡，被假流年甩飛好幾米。
    “呃……”
    銀艱難起身，但那張往日熟悉如今冷漠又詭異的臉已經近在咫尺，它張開嘴，似乎準備結束麵前這個阻礙它的女人的性命。
    就在銀準備在鬼怪靠近時開槍嚐試將它擊退時，麵前的怪物突然一呆，然後，它直挺挺的倒在銀的旁邊，變成了它本來的樣子。
    “太好了！流年先生贏了！”銀驚喜道。
    但看到地上的屍體，她又愣住了。
    那是一具熟悉的屍體，一個好像不久前才見過的同事。
    “怎麽會……”
    流年揉著腦袋，皺眉看向地上偶師的屍體，突然，他將目光移到了何暮的方向。
    何暮順勢走出來，問道：“解決了？”
    “你怎麽在這？”語氣疑問，流年若有所思的問道：“銀沒有叫你離開嗎？”
    “恰巧路過，就發現你已經解決了。”
    “這樣啊？那還真是巧。”流年笑著點頭：“操控鬼的人是解決了，但鬼跑了。”
    “這家夥所操控的鬼，擁有變化和偽裝的能力，因為今天的事，他或許不會找上你，但可能會找上你身邊的人。”
    “你覺得誰有可能被找上，列個清單給我。”
    身邊的人？我身邊有人嗎？何暮短暫思考，搖了搖頭，“沒太熟的。”
    流年似乎很驚訝：“你沒有社交嗎？”
    “這個問題好像沒有意義。”
    “不是每一句話都必須有意義的，”流年攤開手：“不過你想談有意義的也行，聊聊關於你被‘附身’的細節吧。”
    終於開始問了，何暮心想，指了下已經透心涼的偶師，“就這樣嗎？你殺人了？”
    “與鬼共生，已經不是人了，隻是擁有更清晰思維的鬼罷了，”流年表情沒變，將插在偶師身上的刀拔出。
    在拔出的一瞬間，偶師的身體就開始燃燒，很快便燃成一地黑灰。
    “看，就是這樣，”接著，他轉頭看向何暮：“不過你倒是很冷靜啊？”
    “額……偵探，見得多。”
    “流年先生！”銀跑了過來，看了眼地上的黑灰，明白過來，看向流年問道。
    “流年先生！您沒事吧？哎？何暮先生也在，沒走嗎？還是回來了？”銀的目光又看向何暮。
    何暮還沒回答，流年就先開口道：
    “有事，不過暫時沒找到是什麽事，”流年說了一句有些迷惑的話。
    這時，流年看到了銀身上的傷口：“你受傷了？”
    “我……”銀還沒回答，手上就又多了一袋糖，“給你，吃了可以轉移注意。”
    “哦，謝謝，不過，這個時候不應該叫我去包紮傷口嗎？”
    銀呆呆握著糖，問道，一時忘記自己為什麽找過來。
    “對，所以你快去吧。”
    “……”
    “對了，流年先生，”轉身準備離開，銀突然想起自己過來的目的，她將一個身份牌遞給流年：“那個屍體，是不久前還活著的同事……”
    “我知道，”流年沒有多說，收下身份牌，“快去吧。”
    “可是！他昨天還活著！我還見過他！局裏，是出了什麽事嗎？”
    “我知道，還有，調查局現在很安全。”
    “好吧，”銀的表情有些沉重，“那我走了，流年先生，再見，何先生，之後請一定小心。”
    銀走後，流年帶著何暮來到一間辦公室，何暮率先問道：“為什麽不告訴她那個人早死了。”
    “有些事情不知道是好事，”流年平靜答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何暮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因此沒有猶豫，從王天王海的事情說起。
    把自己描繪成了一個接受委托，卻不小心陷進特殊事件，甚至還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附身的可憐偵探。
    情真意切，字字珠璣，流年聽了都直點頭。
    聽何暮講完後，流年沉默片刻，才問道：“按你的說法，你的很多行為都是在那個附身你的鬼怪影響下才進行的。”
    “沒錯，”何暮將所有都推到所謂的附身者，也就是旅館老板身上。
    自己背自己的鍋，不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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