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突然的一幕，黑影女鬼和它周圍的影子都停滯片刻，但還是不顧一切的衝向何暮，帶著巨大的怨恨。
    隻是它們根本無法接近一步，稍微靠近，就被小女孩的黑影輕易攔截，哀嚎著化成一灘黑色血水。
    目睹這一切的何暮沉默站在後方，思考著。
    這樣黑影的強度並不像他原本思考的強，簡直可以說不堪一擊，但因為數量居然仍在逐漸增多，對付起來還是稍微有點麻煩的。
    黑影女鬼正在與王海纏鬥，自從發現在何暮那邊逃跑沒機會後，它就轉向王海，試圖突破逃跑。
    不過何暮本來就打算讓王海去攻擊女鬼，想著擒賊先擒王，直接幹掉女鬼，它直接朝王海過去的話，當然不能放過。
    黑色的影子在走廊內翻滾，湧動，越來越多，卻又很快被擊潰消失，但仍像沒有盡頭般繼續重複著變多，讓原本不知道沉寂多久的這個地方重新變得熱鬧。
    它們不累，何暮都有點看累了。
    女鬼居然能和王海僵持這麽久，這是他沒有想到的，雖然明顯實力不如王海，但它居然能一直讓王海無法徹底殺死它。
    它在拖延時間？何暮一下子想到。
    突然，身後傳來腳步聲，何暮趕緊回頭，看到在他的身後，慢慢走近一個晃晃悠悠的人影。
    “小李？”何暮試探著喊了一句。
    人影沒有回答，也沒有停止的走到了何暮視線之內，走到了何暮能看清他的臉的位置。
    的確是小李，但他看上去很不對勁，雙目無神，嘴巴微張，佝僂著背。
    在何暮看清他的臉的一瞬間，他好像也看清了何暮的臉，突然便朝何暮衝過來！
    手中緊握著短刀，直衝何暮心口！
    女鬼在等的就是這個？它讓小李陷入了幻覺裏？
    何暮想著，側身躲過小李的攻擊。
    小李踉蹌了一下，差點跌倒在地，他就像一個夢遊的人那樣，身體不算靈活，很多行為都很僵硬。
    緊握著刀，小李再度朝何暮衝了過去，何暮找準時機，一把抓住了他握刀的胳膊，喊道：“小李！你清醒一下！”
    他不知道小李能不能聽清他說的話，但如果小李這樣就能清醒過來，當然是最好的，好歹何暮也拿了他的錢，總不好給他打成什麽樣。
    看小李的情況，他應該是在何暮與女鬼對抗時，也被女鬼送進了幻覺，或許是因為女鬼的注意不在他身上，他才能在進入幻覺的情況下活著。
    既然原本都沒把小李當回事，現在這種情況，又把小李帶出來有什麽用？
    轉移何暮注意力？還是當炮灰？
    何暮又衝著小李喊了兩句，但小李依舊一點反應都沒有，掙紮著想要繼續攻擊何暮。
    喊了半天還是沒有效果，看來小李是沒法這樣就從幻覺裏清醒了，何暮有些不耐煩，幹脆一拳掄過去。
    耳邊傳來一聲脆響，小李悶哼一聲，痛快的被一拳打到旁邊的牆壁上，身體順著牆壁無力的滑倒在地上，隻是手裏還緊緊握著短刀。
    何暮自認為有收力到剛剛好能打暈小李但又不傷到他的情況，但剛才那一聲……
    出於對未知委托費的愧疚和擔心，何暮靠近兩步小李，想要查看一下他的情況。
    突然，一陣白光閃過，原本還在牆邊的小李居然在他眼前消失，何暮微微一愣，立刻意識到自己又進入了幻覺。
    真是沒完沒了，何暮皺眉，他很奇怪，原本已經到強弩之末的女鬼為什麽還會在知道幻覺對何暮沒用的情況下還強行使用。
    難道？！
    剛想到什麽，何暮的手上就緊接著傳來一陣刺痛。
    伴隨著手上的刺痛，幻覺也一寸寸破裂，但何暮知道，這幻覺的破裂並非手上的疼痛導致。
    而是因為王海已在何暮的親自操控下，咬住了女鬼的脖子。
    不過，這時間還真是卡得剛剛好。
    女鬼已經被王海咬死吞食，原本在與小女孩僵持的黑影也一條條落在地上，與地上的陰影融為一體。
    看上去已經沒有什麽有威脅的東西了。
    何暮感受著手上已經減弱的疼痛，看向造成它的罪魁禍首，也就是小李。
    何暮有考慮過，小李並沒有被自己打暈，還處在幻覺裏，所以有防備他手裏的刀，也防備著他突然暴起，但沒有想過，自己會被咬一口。
    你得狂犬病了嗎？？何暮很想這麽問他一句。
    而且，還有一點何暮不太明白。
    小李在咬完何暮之後，就立刻退出去很遠，行為舉止完全不像還在幻覺裏，
    而且，女鬼也已經被殺死了，小李卻對自己突然咬了何暮一口的行為沒任何疑惑或驚訝。
    這說明，他是知道自己做了什麽的，他根本沒被女鬼帶到幻覺裏，他一直在裝。
    而女鬼最後的那個幻覺，就是為了配合小李，他們是一夥的！
    而小李在帶何暮到這裏的這一路上，都在演戲？！
    但是，這麽做有什麽意義？費這麽大功夫就是為了咬何暮一下？
    搞笑嗎？
    “如果你是為了我的血，或是什麽其他的原因，我要告訴你，”何暮語氣平靜的看向已經後退很多步的小李。
    “我不會讓你離開。”
    黑影小女孩早已融進黑暗，包圍了小李，他的確已經走不了了。
    “這我當然知道啦，”小李居然無所謂的笑笑，舉起手中的短刀——
    直接將其捅進了自己的身體裏。
    “我本來也沒想著走啊！”
    小李說著，用力一下一下將刀插進自己的身體，拔出，然後又重複著插進去，直到自己的身體已經血肉模糊。
    “費了不少功夫，不過還是成功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語氣已經變得微弱。
    何暮震驚的站在原地。
    眼睛直直的盯在何暮身上，小李的臉上逐漸咧開一個詭異的笑。
    “你現在還有話對我說嗎？何哥？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
    “你不說的話，我就先說了？”
    “抱歉啊，後麵的委托費沒法給你了，不過委托何哥你也不用忙活了，”說到這句話，小李嗬嗬一笑，“因為，我早就被‘臥底’代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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