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何暮記得，這符文能造成的傷害不多，但也不想莫名其妙的就受傷，更何況是在這種地方。
    迅速操控黑影變成牆堵在麵前，但老頭居然像是早有防備，手一動，身邊離何暮最近的符文居然像變成一刀利劍，直指何暮眉心！
    何暮反應很快，立刻偏頭躲過，但符文仍舊劃開了他的皮膚，劃出一條輕輕紅色血痕。
    符文明明偏了，老頭的表情卻緩和了不少，似乎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何暮不明所以，隨意伸手，將臉上的血痕擦掉。
    這符文雖然給他造成了傷害，但這傷害微乎其微，完全比不上何暮之前在監獄裏主動伸手碰符文所受的傷。
    難道這老頭的符文是盜版的？
    看到這自然的一幕，老頭卻突然愣住了，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何暮周圍的符文甚至都停下了。
    老頭不動手，何暮也沒打算上趕著毆打老人，便也停下手。
    於是，兩人大眼瞪小眼，居然就兩兩相望了良久。
    “何暮？”終於，老人先開口了，他居然叫出了何暮的名字。
    是認識我的人？何暮驚訝，怪不得這麽熟悉。
    何暮反應不多，但在老頭的眼中，沒有反應也是一種反應。
    “是你，還是，不是你？”老人沉聲道，他滄桑卻並不渾濁的雙眼注視著何暮，居然無形中帶來些許壓力。
    什麽是不是的？何暮搞不懂，幹脆平靜道：
    “我隻是何暮。”
    “原來如此，”聽到這句話，老頭摸了摸不存在的長胡子，表情一下鎮定了不少，“那我就放心了，那我就放心了”他居然還重複了一次。
    因為老頭的話沒能帶給何暮一點信息，所以他試探著主動問道：
    “你剛才很慌，為什麽？見到是我？”
    “對，見到是你，”老頭微微點頭，“但又不是你。”
    這老頭會不會好好說話啊！何暮簡直要抓狂了，他一次知道和年齡差相差過大的人交流是如此困難，這老頭不會是年紀太大，老糊塗了吧？
    “怎麽分辨出是我，又怎麽分辨出不是我？”
    話一出口，何暮就知道，自己也被老頭帶偏了。
    “因為剛才那個符文？”
    的確，老頭就是在符文命中何暮後，並且沒發揮應有的效果後，才改變態度的。
    “這是特別為你準備的符文，”老頭娓娓道來，
    “我為你準備了多年，改良了數次，隻為能在關鍵時刻傷到你，我便有機會進行下一步。”
    說到這，老頭語氣感慨：“不過，太過精準，也就意味著——”
    “它隻能傷害到你，曾經的你，而不是現在的你。”
    “若你本人出現差錯，便不能造成傷害。”
    老頭搖晃著腦袋道。
    何暮一怔，剛才老頭開口解釋時，何暮就很驚訝了，因為這老頭好像不隻是跟他熟悉；
    但聽到後麵，何暮就發現，這老頭居然知道現在的他和以前的他不一樣！
    又一個有可能知道他失憶的人？
    不，這老頭知道的應該不是這個，畢竟按老頭的意思，他是在符文無法傷害到何暮後才確定的；
    也就是說，是何暮現在的身體，和以前不一樣。
    這可能就是在娃娃口中一直在擴大的黑暗停下來的原因，也是何暮失憶的原因，是曾經的自己在失憶前最後做的。
    這老頭能知道他身體具體哪裏出了差錯嗎？
    這樣想著，何暮立刻問道：“你知道差錯在哪？”
    “差錯在……哈哈，你確定要一直在這裏談嗎？這裏可不是一個安全的地方。”
    麵對何暮的這個問題，老頭居然賣了個關子。
    何暮突然有種被噎住的感覺。
    “這樣吧，我們先一起離開這個地方吧，何暮，你說怎麽樣？”
    “不怎麽樣，”何暮的眼神很危險，“你最好現在就告訴我。”
    “確定嗎？”老頭此時胸有成竹般鎮定，和剛才明顯緊張有危機感的樣子不同，居然有種老謀深算的感覺。
    聽到老頭的這句話，何暮皺眉，因為他耳邊，此時又傳來了幾個聲音；
    一個是剛才那個怪物移動的聲音，一個是小孩子的微弱哭聲，剩下的，則根本無法分辨，總之很嘈雜。
    看到何暮的表情，老頭微微一笑，也側耳聽到：
    “你聽，那個怪物又被引來了，我們剛才動靜太大了。”
    明明是你動靜大吧，我還什麽都沒做呢？？何暮無語。
    “不過，一個怪物對你來說也不是問題，但你應該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吧？”
    “所以，你確定要繼續在這裏聊嗎？”
    他的意思是，在這裏打下去，可能會引來其他的怪物？
    何暮沉思道：
    太多了確實可能會有點麻煩，而且這個老頭大概也不會就在一邊站著，他和我，或者說曾經的我，很明顯是敵對關係。
    萬一他趁我和怪物打的時候丟出幾個和當時監獄裏一樣的，能傷害到我的符文，那情況可就……
    何暮權衡著利弊，要不，就當尊重老人？
    見何暮沉默下來，老頭又是笑了笑，揮手朝遠處丟出幾個符文，
    “那就快走吧！何暮！”
    跟著老頭，何暮拐了一個又一個的彎，甚至還下了好幾層樓梯，才來到了一個一點動靜都沒有的地方，一個像庫房一樣的地方，堆著厚厚的灰。
    這老頭對這裏簡直異常的熟悉，何暮都根本想不到這層樓居然也和下麵相連，而且似乎還和周圍連通，或者說這裏的建築本來就不正常。
    知道這麽多，顯然是在這裏待了很久，但這老頭看著卻又像活人，何暮有點摸不清他的真實身份，隻能大概猜出一個與調查局有關。
    調查局還有這種水平的人嗎？怎麽之前沒見過？
    疑惑間，老頭已經從這間屋子裏搬出了兩個凳子，甚至還搬了一張桌子，擺在一起，伸手邀請何暮坐下。
    何暮看了眼上麵滿滿的灰，立住了。
    老頭卻不在意，伸手拍了拍就直接坐下。
    他充分發揮了自己老年人的優勢，露出一臉慈祥的笑，道：
    “我可以叫你小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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