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這裏是什麽地方吧，”劉老頭無奈道，“我何嚐不想回去呢？”
    “您是被困在這個鬼蜮裏？！”流年明白了，下意識看向何暮。
    看我幹什麽？何暮不明所以，雖然可能確實是他把老頭弄到這裏的，但他現在也被困在這裏來著。
    “跟我沒關係，”何暮沒什麽表情的說“這個鬼蜮的主人是天平座的首領。”
    “秦海心？”
    “這誰？”聽到一個陌生的名字，何暮也不免有些疑惑。
    “天平座首領的名字，”流年表情莫名的複雜，“雖然大概率是假名。”
    連調查局局長都不知道的名字你居然知道？
    何暮稍稍驚詫，劉老頭的表情也帶著意外。
    注意到兩人表情的變化，流年簡單講道，“我接觸過她的偽裝，她曾以誤入鬼蜮的受害者身份麵對過我。”
    話雖然說的輕飄飄，流年卻知道那次的經曆實在稱得上刻骨銘心；
    當時他還隻是一個沒加入調查局多久的新人，就悲慘的直接遇上了敵方的一員大將。
    除了被欺騙，甚至還第一次體會到了撕裂靈魂的痛楚，這也是他現在分離靈魂去燃燒的靈感來源。
    如果不是局長，他現在在不在還是個未知數。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被困在天平座首領的鬼蜮裏了？”
    “顯然是這樣的。”何暮默默點頭。
    “這些年，您都被困在這個鬼蜮裏嗎？”流年麵向劉老頭，表情震驚。
    “我這兒倒沒什麽，在哪待不是待，”劉老頭捋著下巴，“我倒是比較擔心外麵。”
    “外麵的情況……”
    “等一下，”何暮打斷這兩人，“恕我直言，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這裏也不是什麽敘舊的好地方吧？”
    “說的對，現在確實不是該敘舊的時候，”
    流年表情嚴肅，看向何暮，“我現在隻有一個問題，我也是因它而來的。”
    他抬頭，看向頭頂濃鬱的黑暗，現在那黑暗看起來更龐大了，也更加清晰，帶來巨大的壓迫感。
    “那片黑暗，到底是怎麽回事，”
    “還有，”流年緊緊盯著何暮的眼睛，“你是誰？”
    話音剛落，連空氣都沉默下來，良久後，何暮才平靜開口
    “關於那片黑暗，我也在尋找答案，我能告訴你的就是那黑暗變成這樣跟天平座首領有關，”
    “幹掉她，事情就能明白。”
    “至於我是誰，我沒有回答你的義務，也不會回答這麽無聊的問題，你要是有疑惑，隨時可以自己調查。”
    眼見流年的表情越來越古怪，劉老頭趕緊站出來
    “好啦，按照小何的說法和我們現在的處境，合作才是最合適的，我一直相信，人類有聯合在一起的勇氣。”
    那也得是人類啊……流年忍不住扶額苦笑，
    半晌過後，他的臉上終於又恢複了瀟灑坦然的笑容，
    “所以你們兩位是在對抗天平座的方麵達成了共識，對嗎？”
    雖然他還有很多疑惑，但他願意相信劉局長的判斷，劉局長會和何暮合作，一定是深思熟慮的結果，
    而且看現在何暮的態度，他應該是沒法問出什麽了。
    既然創造這裏的人不是何暮，他其實也轉變策略，暫時和何暮合作，將天平座首領當成第一目標，畢竟何暮和天平座的確極有可能敵對。
    在對抗天平座的目標下，也算同一個立場。
    “隻要解決天平座的首領，問題就會全部解決。”何暮平靜道，“我們現在在做的，就是削弱她的實力。”
    “接下來你麵對的，可是目前為止鬼怪最多的鬼蜮，”劉老頭歎了口氣，解釋道
    “隻有解放這裏的冤魂，才能讓這個地方不再源源不斷的產生怨恨和痛苦。”
    “吸收這一切的那個女人的力量，也會相應變弱。”
    “我明白了，”流年點頭“所以我們三個接下來的目標就是解放這裏的鬼嗎？”
    雖然他現在狀態不算完美，但有劉局長和何暮在，應該不算難事。
    “不，分頭行動，你們兩個一組。”
    何暮突然道。
    “什麽？”
    “我讚同小何的想法。”
    “你們沒事吧？”流年發出了樸實無華的一句疑問。
    “在這種地方分開？認真的嗎？”
    流年實在不明白，更不明白的是劉局長居然也同意。
    “小年啊，聽我說，”劉老頭走上前，拍了拍流年的肩膀，語氣如常。
    “就像我說的，這裏的鬼怪數量龐大，但多數並不強大，我們一起未免有些浪費人力，當然是分開行動，效率更高。”
    但同時，劉老頭的聲音也在流年腦海中響起，說的卻是截然不同的話。
    “她在監視我們，不要表現出異常。”
    “何暮會用自己做誘餌引來秦海心，我會準備陷阱，你的任務是放出靈魂碎片時刻追蹤何暮的位置。”
    “明白了嗎？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
    “……”流年聽著在自己腦海裏的聲音，表情短暫凝滯片刻，點點頭。
    “好吧，既然這樣，”流年轉過身，走到何暮麵前伸出手，“預祝合作愉快啦。”
    何暮低頭看了眼，也隨意伸出手和他握了握，然後就沒再說什麽，轉身離開。
    何暮走後，流年重新移到劉老頭旁邊，“老頭，你……”
    “先別說有的沒的，”劉老頭卻擺手打斷，指了指屋子，原本安靜的屋子裏漸漸又發出了奇怪的聲響，像是無數個人在竊竊私語。
    “我們還有點小事要處理呢。”
    何暮在樓裏看似隨意的踱步著，遇到鬼怪就解放，遇到不能解放的就解決。
    這棟樓隻是外表看起來安靜，實際上還是十分熱鬧的，而且有的居民還十分熱情，會主動出來迎接。
    雖然忙碌，但何暮一直有注意，不讓自己在同一個地方停留太久，相信追蹤他位置的人能明白他的意思。
    頭頂的黑暗依舊壓著，肉眼可見的持續膨脹，隻是看一眼，都讓人心神不寧。
    因為沒有係統指引，何暮原本沒法打開旅館，更別說進入，但現在居然能隱隱約約感覺到旅館的存在。
    而那片黑暗與旅館是一體的，意味著旅館越來越逼近這個鬼蜮，甚至越來越逼近現實。
    時間的確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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