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縣縣醫院產房外。
    向南山在過道裏來回踱步，丁玲也滿臉擔憂地站在產房門口。
    廖紅霞帶著廖念念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
    她也顧不得跟他們寒暄，直截了當地開口問丁玲：“親家，我閨女情況怎麽樣？醫生護士有說什麽嗎？”
    丁玲搖頭：“從秀英進去就沒醫生護士出來過。”
    “那應該還好。”
    廖紅霞鬆了口氣。
    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沒生過孩子，也沒看過別人生孩子的廖念念有些不懂，“我姐還沒生出來嗎？”
    從她們在大隊接到電話，到她們騎車上公社追車，又到她們坐客車過來，起碼有兩個多小時了。
    兩個多小時過去，居然還沒生出來？
    這生孩子，需要這麽長時間嗎？
    “羊水破了送醫院來後，醫生說宮口還小，讓你姐起來走動走動。一個小時前進的產房，一直沒聽見裏頭有孩子聲音，估計是還有的等。”
    作為過來人的丁玲耐心給自己兒媳婦的妹妹解釋。
    有原主記憶的廖紅霞也點了點頭，“我生你們幾個的時候，也是折騰了好幾個小時。”
    生孩子不像拉屎，不是一蹲一拉就能結束的。
    那過程……難熬的很。
    “媽，秀英她怎麽還沒出來啊？雙胞胎是不是比單胎的難生啊？醫生護士應該有經驗吧？我真的不能進去陪著嗎？我這不看一眼實在是不安心啊！”
    悶頭轉悠的向南山看她們在討論廖秀英，連忙也湊了過來。
    張嘴就是好幾個問題出來，給廖紅霞丁玲問的都不知道先解釋哪個了。
    “秀英她……”
    “啊！啊！”
    廖紅霞正要開口，就聽見產房裏傳出了嬰兒啼哭聲。
    廖紅霞立馬問丁玲：“裏麵沒其他產婦吧？”
    “沒有！就秀英一個！”
    就廖秀英一個產婦，那這裏頭在哭的嬰兒還能是誰的？！
    四人交換著眼神，立馬站到產房門口，等著裏頭開門！
    綠色的門被人從裏頭打開，帶著口罩的醫生對她們喊：“是廖秀英同誌的家人？”
    廖紅霞第一個喊：“對對對！廖秀英是我閨女！”
    “是我姐！”
    “是我兒媳婦！”
    “我媳婦兒！我媳婦兒！”
    “生的龍鳳胎，哥哥五斤六兩，妹妹五斤一兩。現在護士在裏麵給產婦和孩子收拾，等會兒就推出來了。”
    醫生說完就要離開。
    沒想到被向南山拉住了，“醫生，我們現在可以進去看看嗎？”
    醫生搖頭，聲音從口罩裏傳出，“最好不要進去，剛出生的孩子抵抗力弱，產婦也容易感染。等收拾好了，護士會把他們帶出來的。”
    “好，我們不進去，不進去。”
    聽到他們進去會對孩子和產婦不好，向南山點頭如搗蒜，一點也不見剛才急著要進去的模樣。
    廖紅霞也跟廖念念老老實實在手術室外麵等著。
    等護士推著兩個移動的小床出來時，四個人都伸長著脖子看。
    “家屬讓讓，這會兒天氣冷，我們先把孩子和產婦送房間裏去，等到那邊再看也不遲。”
    這話一出，四個人齊刷刷讓開了。
    廖紅霞身體讓開了，眼睛卻瞅著手術室裏有沒有病床推出來。
    這天氣的確齁冷。
    醫院過道裏是比外頭暖和點，但剛出生的孩子跟剛生完孩子的產婦那也是受不了的。
    丁玲跟著護士往他們訂的病房走，廖紅霞廖念念和向南山都留在這邊等廖秀英的身影。
    大概又等了幾分鍾，才看到躺在帶輪子病床上的廖秀英被三名護士往外推。
    麵色蒼白的廖秀英看到他們也是沒有力氣打招呼，隻是眨了眨眼示意她沒暈。
    向南山：“秀英！”
    廖念念：“姐！”
    廖紅霞沒出聲，直接上前幫著護士推床。
    有了她的加入，那三個護士有如神助一樣，感覺自己沒怎麽使勁兒，躺著產婦的床就動了。
    到丁玲和兩個孩子所在的病房後，廖紅霞也跟著護士一塊把廖秀英從移動床轉移到固定床上。
    一個圓臉護士衝廖紅霞叮囑：“廖秀英同誌這邊要有什麽情況，你們都可以直接去護士台叫我和錢醫生，我叫於鳶。”
    “好的於護士，麻煩你們了。”
    等護士一走房門一關，廖紅霞連忙湊到廖秀英身邊，“閨女餓不餓？媽給你去國營飯店買點東西回來。”
    “是啊媳婦兒，你餓不餓？”，向南山守住病床另一側。
    看著親媽和男人都在跟前，婆婆和妹妹也抱著兩個孩子，廖秀英覺得人生沒有再圓滿的時刻了。
    她衝廖紅霞搖頭，“不餓，我進去之前吃了一碗爛麵條。”
    “不餓就行。”
    廖紅霞點頭，隨後看向抱著孩子的廖念念跟丁玲，“親家念念，你們把孩子抱過來讓秀英看看，這兩個小家夥可讓我閨女受罪了。”
    “媽，你看他跟個小老頭一樣。”
    廖念念動作僵硬地把外甥抱過來，立馬就讓廖紅霞接手了。
    廖紅霞動作熟練地抱著，白了廖念念一眼：“你剛出生的時候，不也差不多？”
    “兩個孩子在肚子裏擠著了，多養一陣就好了。”，丁玲把自己懷裏的小孫女交給孩子爸爸。
    廖紅霞瞅了瞅兩個孩子，男娃的確大個一點。
    不過也沒差太多，包著一樣的小被子，粗看也看不出什麽。
    給廖秀英看了孩子後，就把兩個孩子的小推床放到了廖秀英床裏側，娘仨眯著眼一塊兒睡了。
    就在這時，廖紅霞突然記起丁曉燕母女兩個了！
    她們一塊兒下的車，這母女兩個又是走路來的，這會兒應該差不多到地方了吧？
    廖紅霞忙喊：“念念，你去樓下看看你曉燕姐和嬸子到了沒有。”
    “曉燕也來了？”
    丁玲有些驚訝。
    廖紅霞點頭：“一趟車來的，她們娘倆知道秀英這事後也說要來醫院。”
    “曉燕這丫頭，說是今天來城裏相看，也是湊巧了。”
    丁玲一拍手，看向向南山，“劉同誌呢？剛才要沒有他一塊兒推車，我們也沒法這麽快就把秀英送醫院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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