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處理完，王大隊長又象征性地去了趟秦家人得屋子安撫了兩句。
    在看到屋內憑空多出來的兩床被子跟兩身衣服時，王建設難得的嘴角抽抽了。
    這廖嫂子，拿的這麽厚一床被子？
    這準備的，比他這個大隊長準備的東西還足！
    不然讓她來當這個大隊長算？
    他嘴角抽抽道：“廖嫂子這，準備的還挺多。”
    “多吧？我把老廖的軍大衣都翻出來了，好在他當初參軍後拿回來兩件，不然我還舍不得嘞！”
    廖紅霞裝作沒聽懂，眼睛看向胡丹丹拎著的一包東西，跟王大隊長背著的背簍，“你們這拿了啥東西來？”
    “想著你們剛來什麽都沒有，就從家裏拿了幾個碗，還拿了一些炭。”，王建設衝秦為民說著。
    胡丹丹也笑著把小包衣服遞給韓束雪，“這裏頭有兩身我的舊衣服，你們婆媳倆穿裏麵也暖和。”
    原本她是想翻一身襖子出來的。
    可想著來年兩個兒子又要說親，家裏棉衣留著也有用，就沒拿襖子了。
    於是拿了兩身都洗的發白的舊衣服出來，秦家婆媳穿薄襖子裏麵也有點用。
    秦家人一陣感謝後，王大隊長就打算撤退了。
    廖紅霞母女倆跟顧丞也不好在這邊多待，就一塊兒離開了牛棚。
    牛棚裏。
    秦家人抱著送來的被子跟衣服哭紅了眼；慕容老頭的屋子裏一片寂靜；中間屋子裏的人還在罵罵咧咧。
    牛棚外。
    王大隊長走在前頭，腦子裏回想著牛棚裏的情況，想著到底該怎麽跟這群人往來。
    顧丞則琢磨著廖嬸子為啥要幫秦家，不僅給秦家弄衣服弄被子，還把秦援朝的姐姐弄到了家裏住。
    至於廖紅霞母女跟胡丹丹？三個人擱最後麵討論著過兩天過年的事情。
    哪想到他們經過知青院的時候被人攔了下來！
    “大隊長，我們知青院有話要跟你說。”
    知青院男女知青隊長站在隊伍最前麵，麵容嚴肅地跟王大隊長說。
    “啥事？”
    王大隊長愁得很，這一天天的。
    男知青隊長看了眼王大隊長身後的人顧丞，又看了看身後一臉憤怒的知青們，開口道：“是關於讓顧丞同誌搬出知青院的事。”
    “顧丞，搬出知青院？”
    “為啥啊？”
    廖念念第一個開口，滿臉疑惑之色。
    廖紅霞倒是知道為什麽，可這會兒也不是她說話的時候，隻能扯了扯自家傻閨女，讓她別跟著摻和。
    瞅見這動作的胡丹丹，湊到廖紅霞身邊問：“咋回事？”
    廖紅霞搖了搖頭，言簡意賅：“牛棚那邊不是有顧知青堂姐嗎？知青院的人擔心顧知青照顧那邊，影響了他們。”
    “這麽個事啊？”
    她們說話期間，男知青隊長也跟王大隊長說明了情況：“顧知青要幫親人，我們攔不住，可我們知青院也不能因為他受影響吧？”
    “之前我們就跟顧知青說好了，如果他執意要跟那邊接觸，我們知青院是容不下他的。”
    “這事沒有提前跟大隊長招呼，是我們的不對，但顧知青這事，我們真的不想摻和！還希望大隊長能同意讓顧知青搬出知青院。”
    知青院雖然叫知青院，但能做主的人不是裏頭的知青，更不是他們兩個所謂的男女知青隊長。
    而是所在大隊的大隊長。
    要誰搬進來，要誰搬出去，這些是大隊長才能決定的。
    所以在知道顧丞又跟牛棚那邊聯係後，知青院的人就注意著牛棚那邊的動靜，看到大隊長來了，立馬在必經之路上堵人。
    “是啊大隊長！我還等著下鄉滿兩年後回城呢，我家都給我找好單位了，可不能受這影響。”
    “我也要回城，顧知青這事是真的摻和不了。”
    “回不回城說不準，但摻和了牛棚裏的事，沒準得被丟去農場。我在大隊上幹活就受不了，要去農場那不就隻有死路一條了嗎？”
    “顧丞搬出去！搬出去！”
    “搬出去！”
    “……”
    不少人講述著自己的想法，最後通通變成了一聲又一聲的‘搬出去’。
    這三個字從不同的人嘴裏喊出，最後形成了一道颶風，將顧丞卷入其中。
    可他掙紮不得，也沒法讓這道風停下。
    因為這道風本就是因為他的所作所為而形成的，他現在不過是自食苦果罷了。
    可這苦果，他甘之如飴。
    他狠不下心不去幫堂姐，那這苦果他就得咽下去。
    “我搬。”
    顧丞張開幹裂的嘴唇，對著王大隊長說：“大隊長不用為難，我願意搬出去。隻是不知道大隊上有沒有空屋給我租，隻要能遮風擋雨破點也沒關係。”
    “這？”
    王大隊長頓了頓。
    他們大隊哪裏來的空屋啊？
    唯一一個空房子，也在去年廖紅霞狗被投毒那事後，被張德武小花家的老二張柏和他媳婦兒林玉芬買了下來。
    那房子就在知青院前麵一段路呢，要是讓顧丞租著正合適。
    隻可惜，已經有主了。
    “我們大隊這會兒的確沒有能住人的空房子了，這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合適的地方，不如……”
    王大隊長看向知青院的人，“不如讓顧知青住到來年開年？到時候讓他自個兒掏錢在附近建個房子住？”
    “大隊長，你別是哄我們啊？我可是記得戶口沒落到大隊上的知青，是沒法在大隊長建房子的。”
    先前在後門跟顧丞爭執的男知青開口。
    廖紅霞發現這家夥好像還換了條褲子，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沒落戶的知青的確批不到地建房子。”，王大隊長點頭：“顧知青可以自己掏錢給大隊建房子。”
    “建了房子後，如果顧知青跟哪位女同誌看對了眼，在咱們青山大隊落了戶，這房子也是歸你自己的。但如果你之後要回城，這房子就歸大隊所有了。”
    別的大隊知青院裏不夠住的時候都是這樣處理的。
    那些個沒錢的知青，隻能捏著鼻子跟人擠擠。有錢的知青，也是掏錢建了房子的。
    現在知青院鬧成這樣，王建設不得不把這方法搬過來用。
    畢竟這樣的方法對大隊來說，沒什麽損失。
    知青留下來了，大隊多了戶人家。知青沒留下來，大隊多了個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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