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爾維拉神父極不情願地帶著暗鴉組又回到了舊城區，他沒想到自己機關算盡最終卻落到這樣一個結果。他不但白白犧牲了雪莉，還險些失去了查爾曼主教的信任。
    在將暗鴉組全部派出去挨家挨戶地進行排查之後，奧爾維拉便在臨時指揮部裏摸起魚來，連續兩次的精神探測無功而返後他就徹底躺平了。
    因為他知道如果真有高階強者存在，那必然可以屏蔽他的精神領域，他根本不用浪費自己的精力，還不如靜等暗鴉組的消息。
    “奧爾維拉大人，暗鴉組執事來報，不知大人是否有空？”就在奧爾維拉百無聊賴之時，門外傳來了守衛的聲音。
    “請他進來吧！”
    “奧爾維拉大人，現在已經臨近深夜，居民們都已熟睡，不知我們是否還應該繼續排查下去？”一位身著暗鴉製服的高大人影推門而出。
    “現在的搜索進度怎麽樣了，是否有所發現？”奧爾維拉帶著些許不悅之色看向了眼前的人影。
    “差不多已經核實了一半的住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這個速度有點慢啊！主教大人可是給我下了死命令，西大陸探索隊開征在即，我們要是在此之前不能抓到元凶可就麻煩了！”奧爾維拉端起一杯紅酒搖晃了一圈。
    “舊城區的住戶密集度之高簡直超乎大家的想象！就算暗鴉組全員通宵上陣，以目前的進度來說最快也得到明天中午才能篩查完畢，屆時探索隊都已經離開了！而且夜晚容易和居民產生矛盾，或許排查的速度還會更慢！”
    “你說的也在理，就算主教大人怪罪下來我們也就有了充足的理由！那就吩咐弟兄們都休息吧，明天一早再繼續！”奧爾維拉意猶未盡地抿了一口紅酒。
    “謹遵大人的旨意，我這就通知下去！”暗鴉組執事沒有多做停留便轉身離去。
    “這位執事的態度還真是囂張跋扈，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裏，要是我說不同意想必他也會用其他的理由給搪塞過去！看來是對這次任務有著諸多不滿，我先暫且不和你計較，等任務完成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奧爾維拉仰頭便將紅酒一飲而盡。
    “不過查爾曼主教不可能沒有考慮到排查速度的問題，他或許是想要故意拖延，如果他肯親自下場那麽估計今晚就會有結果了！既然他隻是想在遠征隊出發之前求穩那我也不用著急了，明天再開始動真格的吧！”
    奧爾維拉又往高腳杯裏續上了紅酒。
    在想通了查爾曼主教的意思之後，奧爾維拉也變得釋然起來。既然不急於向上麵交差，那麽他現在隻需要考慮如何將自己的損失降到最低即可。
    “奧爾維拉大人，剛剛有臥底來報，那名送醫的警員已經蘇醒並且回憶起了些許當晚目睹的場景！”門外的守衛將一張紙條從門縫裏遞了進來。
    奧爾維拉閱讀完上麵的內容後微微眯起了眼，眉宇間露出了一股肅殺之氣，他清了清嗓子說道：
    “讓臥底把那個小警員盯好了，有什麽異常情況及時向我匯報，另外要保證紙條上的內容不會傳到警方的高層中去！”
    “是，謹遵大人的旨意！”隨後門外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沒想到中了我的精神錐刺還能活蹦亂跳，一般人可活不過12個小時，最輕的那幾個也得在床上躺一輩子！看來這個小子身上也有不少的秘密，不過現在不是深挖的時候，等我把舊城區的麻煩處理完了再去解決你！”
    奧爾維拉的手中閃過一道火光，紙條瞬間化為了灰燼。
    ······
    布萊克站在克雷莫教授的辦公室前焦急地等待著，他思來想去覺得自己對於預言教會的認識還是不夠，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他對於教會的了解也僅僅局限於彌撒時神父所傳授的那一點點教義。
    所以他現在迫切需要尋找一位在這方麵學識淵博的人來進行惡補，而克雷莫教授正好是一名資深的教徒。教授曾經多次被邀請進入伊萊斯廷，對方應該十分清楚教廷的內部構造。
    布萊克剛從警局回來的時候就來找過教授，但對方卻一連幾天都不在辦公室，所以他隻能又來碰碰運氣了。
    因為他有預感等明天西大陸的探索隊一出發，安德森神父或許就會找上門來，他必須提前了解對手才能做好應對之法。
    “布萊克，你怎麽在這裏，克裏安警司那邊的事忙完了麽？”正當天快要暗下來的時候，克雷莫教授的身影出現在了走廊裏。
    “嗯，那邊的任務我已經完成了，所以想著來向您匯報一下！”布萊克跟著克雷莫的腳步走進了辦公室。
    “那就好，這下你在古文字上的造詣可就要徹底響徹整個利泊萊了，比我這個老頭子都要強多了！”克雷莫教授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
    “全都是靠教授和各位老師的栽培！不過這次的案件中涉及到了預言教會的超凡者，所以有幾個問題想向您請教！”布萊克立馬切入了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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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那應該是個大案子！我今天正好在學校值班，時間非常充裕！”
    “我和教會接觸得較少，並不太了解教會的運作方式，所以想請您解惑！”
    “怎麽？你也有興趣加入教會，成為教會的正式教徒麽？”克雷莫有些驚訝地眨了眨眼。
    “我隻是在協助警方的途中接觸到了不少有關教會的內容，所以產生了一些興趣，正式教徒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麽？”布萊克沒想到對方竟然會產生此番聯想。
    “其實教會對於教徒並沒有一個非常精準的定義！如果你現在在胸前劃上十字然後默念烏鴉女神之名就可以宣稱自己是一名預言教會的教徒了！當然這種教徒我們一般稱之為普信教徒！作為一個單信仰的國度，自由城邦內的所有居民都是預言教會潛在的信徒！”
    “不過正式教徒則不同，他們需要經過審查、注冊、登記等流程進行備案。一旦成為正式教徒則會享有不少特權，比如你在遭到仇家的追殺之時可以尋求教會的庇護；身患重病而無法醫治的時候則可以接受教會的救治！”
    “然而與之相對的是正式教徒每年都需要繳納一定的貢獻點，這是教會內部的通用貨幣，對於我們這種外部人士來說自然是難以得到。所以一般情況下都會直接用金幣來進行兌換，比例是一比一百！”克雷莫捋了捋胡須長舒了一口氣。
    “這種類似會員製教徒的費用太過昂貴，我恐怕負擔不起！比起這個，我對於教會內部的機構組成更感興趣！”布萊克對於教會的斂財手段似乎又有了新的認識。
    “正式教徒對現在的你來說的確為時尚早，等你取得了副教授的頭銜之後，我會親自將你引薦進教會！預言教會內部的組織機構分為文職人員和聖職者兩個部分。文職人員主要負責教會底層的一些工作，他們有一部分來自正式教徒，一部分是從教會福利院的孤兒中挑選出來的！”
    “聖職者則是教會中最為核心的掌權階層，他們是身懷非凡能力的超凡者。他們數量稀少，而且根據階級從上往下排列會呈現倒三角形狀的人數比例。站在金字塔頂端的毫無疑問就是那位教皇，隻不過他常年深居簡出，連教會的許多高層都難見其一麵！”
    “據說在七大教會之中，除了月神教會出現過教皇的更替之外，其他教會的教皇都是從世紀之戰一直活到現在的老怪物，每個人都有著幾百歲的高齡呢！”克雷莫不知為何苦笑了起來。
    布萊克對於這些老怪物能夠存活如此之久感到十分驚訝，畢竟在這個年代，普通人的平均壽命也不過才五十多歲左右，而底層的重體力勞工往往都活不過五十歲。
    “或許你會覺不可思議，但是超凡者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不能稱之為人類了，他們具有一定的神性！當神性提升到一定程度之後，生命的形態也會發生改變，他們會獲得遠超常人的壽命，或許那幾個老家夥看上去也就像你這般年輕呢！”
    “教授您知道的還真多，這些不會都是教會的辛秘史吧，向我這個外人講述沒關係吧！”布萊克發現自己好像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一堆莫名其妙的知識不停地往外冒。
    “哈哈，你多慮了！這些內容在教會內部都屬於常識了，他們並不在意暴露自己超凡者的身份，相反他們認為超凡者要高人一等！而有關於神性的說法則主要是為了招納更多的人參與到超凡者選拔試煉當中去，這樣更有利於擴充教會的勢力！”
    “預言教會為何不直接把控整個自由城邦，反而將管轄權交給了執政者家族？”布萊克有些不解的皺了皺眉。
    “其中的緣由似乎就要回溯到世紀之戰結束後七神教會之間的約定了！當初的教會首腦們達成了一致的意見，他們認為教會的職責就是宣揚神的教義並且幫助人類重建家園，不應該去幹涉各個國家內部的政治問題，於是便沒有參與到國家的管理之中！”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超凡者的數量稀少，他們根本沒有足夠的人手去實現管理的閉環，還不如扶持與自己交好的勢力上台，這樣也便於教會在幕後滲透進城邦的各個領域！畢竟教會在大眾的心中還是崇高且神聖的，不應該和壓榨勞動力的權貴階級混為一談。”克雷莫似乎毫不避諱地脫口而出。
    “您對於教會似乎也不全都是讚美之詞！”布萊克有些驚訝於教授的直言不諱。
    “我雖然是預言教會的正式教徒，但那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工作和社會地位的需要，這並不影響我對教會進行客觀的評價！當然我與教會的三位大主教關係都不錯，他們經常會邀請我去參觀和辨識曆史遺跡中出土的文物，那三位可是教會實際權利的掌控者！”
    “而在大主教之下就是主教階層，根據我這麽多年進出教會的經曆來看，伊萊斯廷中最少也有五到六位主教！再加上自由城邦的其他九座城市中各有一名主教坐鎮，主教階層的總人數估計在十五人以上！一旦成為主教便意味著進入了教會的高層，他們有權利左右教會的決定！”克雷莫一邊說著，一邊端起了桌上的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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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經和預言教會的神父有所接觸，不知道神父在教會中扮演怎樣的角色？”布萊克有意識地開始引導話題。
    “主教階層之下的聖職者似乎統稱為神父或者修女，不過從他們穿著的服裝可以區分出身份的高低！黑袍的地位最高，紫袍次之，綠袍墊底。這些人是教會決策的執行者，也是教會的有生力量！”
    “你怎麽突然對教會這麽感興趣了，不會是有哪位神父看中了你的潛質，想讓你去參加聖職者選拔試煉吧？我勸你還是要小心謹慎，雖然我不清楚試煉的內容，但是其中似乎存在一定的風險！而且成為超凡者之後也就相當於和教會簽訂了賣身契，可像不得我們這般自由！”克雷莫在不知不覺間就開始越扯越遠。
    “那倒不至於，我隻是在神父的帶領下有幸去過一次伊萊斯廷，那壯觀的建築群一直讓我記憶猶新！隻是當時走的太匆忙，沒有好好參觀一番！”
    “伊萊斯廷確實是利泊萊最為宏大的建築群，比之市政廳都不遑多讓。莊園最中央的利比多大教堂是舊世紀的遺留之物，其標誌性的鍾塔和現在的建築相比完全不是一個風格！”
    “除了大教堂之外，整個伊萊斯廷還有著大主教和主教的寢宮，以及一些接待用的宴會廳。不過較之於地上建築，伊萊斯廷的地下空間似乎才是重頭戲。僅僅是地下一層的迷宮就把我轉暈了，而更深處的地方究竟藏著什麽秘密那就不得而知了！”克雷莫毫不掩飾他對於教廷的讚美。
    布萊克走出人文學院的大門之時已是深夜，克雷莫教授仿佛無情的吐字機器一般不僅將教會的事說了個遍，還不停地說著導力學院的壞話。
    要不是布萊克不想暴露自己的動機，他可能早就找個機會溜了。不過這次他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報，或許在麵對教會的神父時就多了幾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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