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在京都 第七章 我是活雷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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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人墓,也叫養老閣。
    這是前世還在上高中時,趙前的曆史老師曾經給班上的同學講過的一個故事。
    在古時候,有些地方,家裏有這種沒了勞作能力,卻一直不死的老人,就會被送到這裏來。
    因為隻要這些老人活著,每個家庭便要多交一份稅俸。
    子女無力承擔那麽重的賦稅,便隻得將其送到養老閣裏,每天送飯來的時候,就砌上一塊磚,直到把墓封死,也算是養老送終了!
    而砌到最後一塊磚時,送給老人的飯菜裏必須是有肉的……
    趙前將這個故事,講給了胡越聽。
    胡越聽完後,雙拳不自覺地緊握,悶哼一聲:“這世道,怎麽還是吃人的世道!”
    趙前點點頭,認可了胡越的說法。
    隻是讓他有點不明白的是,這樣的事情竟然會發生在京都附近!
    要知道,這可是天子腳下啊!
    “公子,要不咱幫幫他!”
    這時,胡越突然道。
    趙前對上胡越希冀的目光,心裏泛起了嘀咕。
    沿途而來,這樣的墓穴很多。
    所以就代表這樣的事情不是少數!
    趙前的靈魂來自現代社會,本質裏是見不得這樣的事情的!
    畢竟在他先前那個時代,雖然有許多人的生活過得不如意,但卻不會出現這樣悲慘的事情。
    而同樣的,那些過得不如意的人,雖然自己的生活可能都是一團糟,但也和大多數人一樣,都見不得這人間疾苦!
    但自己該怎麽幫?
    拿些銀票給他們?
    那以後呢?
    銀票花完了,又讓誰來幫?
    這終究是治標不治本!
    “公子,您不想幫嗎?”
    見趙前沉默,胡越焦急地追問道。
    趙前歎了一口氣,從腰間取出一個小布袋遞給了胡越,“給他們拿去吧,能幫一時是一時!”
    “好嘞!”
    胡越接過布袋,在手裏掂了兩下,隨即跳下馬車,向著那農夫跑了過去。
    趙前看著他的背影,喊了一句:“待會兒你駕車啊!”
    說完,就鑽進了車廂。
    沒一會兒的功夫,胡越便去而複返,駕著馬車就往前駛!
    感受著馬車的晃動,趙前不由掀開車簾,問道:“那麽快?”
    胡越點了點頭,“說了兩句,我就把錢擱那兒了!”
    “說了什麽?”
    “我說我是活雷鋒!”
    趙前瞬間愣住,這不是剛穿過來時,自己為了套他銀子,搬出來的故事嗎?
    記得那麽清楚……
    胡越駕著馬車一路往前,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
    在一塊名為“豐陽縣”的石碑前停了下來。
    “嘿,公子,城門沒關,咱今兒個不用睡野外了!”
    胡越順著石碑往前看去,看見的是匾額上寫著“豐陽”兩個大字的城牆。
    此刻,城門仍然開著,隻是已經沒了什麽行人。
    “那就進城吧!”趙前的聲音從車廂裏悠悠傳來:“記住,我們是出來避風頭的,行事一定要低調,不可張揚!”
    “好的,公子!”
    ……
    進城後,二人在一間叫做“往來樂”的客棧住下。
    胡越按著趙前的吩咐,將馬車上那些名人字畫,古董花瓶分幾家當鋪進行典當。
    這些東西總計賣了八千五百兩!
    這是趙前沒想到的!
    那麽幾件玩意兒,竟然能賣這麽多錢!
    遺憾——早知道就把老爹的書房搬空了……
    亥時,明月高掛。
    在簡單吃過一些飯食後,趙前領著胡越,在城裏四處奔走,經過與幾個路人的閑聊,來到了一處叫“聽春軒”的地方。
    聽春軒的位置在城裏有些偏僻,對豐陽縣地理格局不熟悉的人,若隻靠別人口述,基本是找不到的。
    趙前帶著胡越轉了幾圈,卻都是找尋無果,於是趙前直接攔下一個行人,開口就是:“我爹是當朝丞相,我現在要去聽春軒辦事,你趕緊帶我去!”
    聽到這話的胡越滿臉狐疑,說好的低調行事呢……
    言歸正傳,在到達聽春軒後,趙前沒有任何猶豫,領著胡越就直接走了進去。
    然而經過和掌櫃的一番溝通後,趙前的臉色就變得有點不太好看。
    媽的,群眾裏有壞人!
    自己明明打聽的是能喝酒快活的地方,這地兒是能喝酒,但不能快活啊!
    聽春軒有點類似於現代社會的清吧,正中間擺著一個木台。
    台上有幾個女子彈著琴瑟古箏,其中有一個帶著麵紗的女子,坐在他們中間哼著小曲兒。
    趙前不想失了麵子,讓人覺得他隻為了褲襠裏那點事兒,於是要了兩壇酒,與胡越尋了個較好的位置坐下,決定今晚繼續“吃素”。
    “公子,那女的為什麽要蒙麵啊?”
    喝了一碗酒後,胡越看向台上正在哼曲兒的麵紗女,疑惑道。
    “這叫朦朧感!”趙前故作高深道:“可以給人無限遐想的空間!”
    胡越似懂非懂,但顯然嗤之以鼻:“公子,這沒啥勁啊,要是脫光了還有您說的朦朧感,那才得勁兒呢!”
    聽到這話,趙前腦中突然閃過前世所看的那些島國大片裏重要部位的馬賽克,抬起酒喝了一口,“你還是太年輕,那種朦朧感隻會讓你滋火!”
    胡越皺起了眉頭,心說您不也才隻比我大幾個月嗎?
    “縣令大人到!”
    這時,聽春軒外,有人喊了一句。
    緊接著,就有四個人抬著一輛轎子,走了進來。
    轎子上躺著一個中年胖子,身軀與胡越相比,也是不遑多讓。
    不過身上穿的衣衫卻比胡越華貴得多!
    “公子,這誰啊,好大的排場!”
    胡越見狀,立即小聲嘟囔道。
    趙前瞪了他一眼,“你剛才沒聽見有人喊嗎?”
    “喊什麽?”
    “沒什麽!”趙前有些無語,目光落在那中年胖子身上。
    此時,聽春軒的掌櫃,已經小跑了過去,躬身道:“大人,您今兒個怎麽有空過來?”
    中年胖子起身下轎,掃視了一圈,喝道:“鄧大掌櫃,你不夠朋友啊?”
    “啊?大人,您這是何意?”
    中年胖子雙眼微眯,冷聲道:“平日裏本官對你的幫襯不少吧?”
    掌櫃的趕忙賠著笑,“不少不少,但大人怎忽然提起這個?”
    “若無本官的照拂,你鄧強會有今日的產業?”
    “那自然是不會!”
    聽罷,中年胖子冷哼一聲,“那今日周姑娘出台,為何不遣人通知與我?”
    鄧強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什麽,看了一眼台上的麵紗女子,連忙對中年胖子道:“大人,周姑娘她今日是自行來的,我起先也不知道啊!”
    “最好是!”
    中年胖子語氣緩和了些,繼續道:“把上麵那些個俗物清走,太礙眼睛!”
    “是!”
    鄧強應了一聲,就向著那木台跑了過去,不知說了些什麽。
    除了那帶著麵紗的女子,旁的幾個彈琴瑟與古箏的姑娘就一起下了台。
    曲音也在瞬間停止。
    趙前見狀,當即就有些不滿!
    自己都“吃素”了,還有人來掀桌?
    這還有王法嗎?
    還有法律嗎?
    而這時,那中年胖子滿意地點了點頭,對抬轎的幾個人吩咐了一聲。
    幾人便立馬跑出去,不過片刻的功夫,就抬著兩個沉甸甸的大木箱進來,放在了木台下方不遠處,將其打開。
    露出了白花花的銀子!
    “臥槽,公子,好多錢!”
    胡越第一時間就對趙前發出了感慨。
    趙前聽罷,更是不滿,抬起手敲了一下他的頭,“不要學我說話,你他娘說了‘臥槽’,我說啥?”
    此時的中年胖子也走了過去,看向木台上的麵紗女子,笑道:“周姑娘,按你說的,這兒是五萬兩,可以一睹你的芳容了吧?”
    中年胖子的聲音很大,顯然底氣十足。
    趙前聽得真切,結合方才在他進來時,有人喊的一句“縣令大人到”,脫口就說:“媽的,這狗官!”
    臥槽!
    趙前立馬就意識到了問題,剛剛這嘴巴怎麽就比腦子快了?
    於是,他趕忙往碗裏倒酒,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誰罵的?”
    中年胖子顯然是聽到了趙前的話,轉過身掃視了一圈,隨後徑直走到趙前麵前,死死地盯著他。
    趙前被看得有些心虛,對著中年胖子微微一笑,而後麵不改色地看向胡越,“你說這人為什麽一直看著我?”
    “因為你罵他了!”
    “嗯?有嗎,我怎麽不記得了!”
    “有的有的,公子,您罵他狗官!”
    趙前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我他媽謝謝你提醒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