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以傳帶著一家子在聚集地門口哭喪。
    ——哭顏子晴的喪。
    顏爺爺不願見，他就嚷嚷顏子晴死在禦豐，要討公道。
    顏母：“天天就禍害子晴，現在還說子晴死了，也不知道那一大家子人什麽腦子。”
    顏奶奶搖搖頭：“多乖的孩子，搭上這一家子，造什麽孽！”
    顏意問：“顏子晴在嗎？”
    “不在，就四個臭男人。”六零問：“要不我讓零一把他們扔遠點？”
    顏爺爺望向窗外，陽光之下，城市之中，一切好像一個很普通的午後。
    那些值得珍藏的回憶湧現，一起看動畫片、一起吃西瓜、一起中秋賞月、慢慢成家立業、子孫滿堂。
    自己變成小老頭，仍忘不了小老頭躺在病床上喘著氣艱難說完的那句——“我走之後，你們兩兄弟就是彼此最親的人，要互相幫助、互相扶持”。
    年紀越大，越懷念，越心軟。
    顏爺爺聲音微啞：“算了，讓他們鬧吧。”
    無非就是來要錢的。
    “他們好假，還說死了女兒，丟了瓶礦泉水都哭得比這厲害，半天沒見一滴眼淚就算了，表情也不真，皺眉扁嘴眯眼三件套。”六零現場直播：“哦豁，還是60秒熄火——這麽快就哭累了，也沒見他們哭得多用力啊。沒勁！”
    顏意有點想看現場，說了聲就往外走，還遇到來借指甲鉗的白城。
    來到聚集地門口時，顏以傳幾人躺倒在地有一搭沒一搭哭著，看到顏意出來，哭聲驟提，悲天蹌地。
    顏意臉上浮現一抹嘲諷的笑意，靜靜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用大人看無知小孩的目光看著這場鬧劇。
    顏以席目光不時往顏意身後瞟，但除了拿著把西瓜刀妄圖修指甲的白城，並未看到想看到的人。
    顏意冷笑一聲：“伯公，您這來，有何貴幹啊？”
    顏以傳聽過顏意不少事跡，這丫頭儼然一個殺神，說不定顏子晴就是她殺的，不願跟她說話。
    他篤定顏以席顧念親情，接連用心想模式接連給他發了幾條信息催促。
    顏意半蹲下來，不帶一絲溫度笑了一聲：“你們一來準沒好事。第一次來，半山別墅區沒了，第二次來，我們又迫不得已跟烏龜幫開戰。”
    她皺了皺眉，語氣由涼變冷：“實在是不敢歡迎你們呢。”
    顏爺爺狠不下心，還是來了。
    遠遠見到他的身影，顏以傳就做作地揚聲嚎哭：“以席，子晴沒了。”
    顏子再和顏繼生跟著嚎：“叔公，姐姐沒了。”
    顏明中懵了兩秒才進入狀態。
    顏爺爺有些惱：“子晴到底怎麽了？”
    顏以傳被問得一愣：“她不是死在你們聚集地了嗎？！”
    白城手裏的刀一轉，折射的光恰好照在顏以傳眼睛上：“呸！別血口噴人。她跟上次一個德性，開戰前就跑沒影了。”
    半山別墅區被圍攻她趁亂跑了，這次聚集地團結一致她還是跑了。
    顏以傳弱弱道：“怎麽可能，她說她被帶進聚集地了，然後……”
    顏意問：“什麽時候死的？”
    顏以傳眼珠子一轉，回頭用詢問的目光看向顏明中，顏明中極輕微地搖了搖頭。
    “不記得了，但應該，就是那幾天。”顏以傳他們哪裏在意過顏子晴的死活，要不是錢花完了想起這個“臥底”，他們也不會看群自然不會發現顏子晴的名字消失了。
    也不是不看群，隻是他們日常聊天的群裏並沒有顏子晴。
    顏爺爺眼裏流露出沉重的悲痛：“你們真不是個東西！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以席，弟弟，”顏以傳連滾帶爬，想要抓住顏爺爺的腳，白城手裏的刀“啪嗒”落地，嚇得他渾身一抖。
    “我會最後給你一筆錢，以後生死再與無關。”背對著他，顏爺爺手指顫了顫，隻留下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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