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車車隊很快分散布置到東區基地的前、後門，前門由樂正期和白城帶隊，後門樂正熠帶隊。
    白六零拿著望遠鏡看：“元愉到現在還沒冒頭，他該不會覺得逃不掉又想魚死網破，毀了也不留給咱吧?”
    樂正期輕哼一聲：“確實是他一貫的風格。但他沒機會了。”
    戰車停在大門前可不是想著禮貌敲門的，樂正熠按計劃率先發動攻擊：“準備！”
    槍炮齊齊對準東區基地的後門。
    “慢著！”光幕裏傳來樂正熠急促叫停的聲音，從梯子上爬下來的顏意差點摔了一跤。
    樂正儲扶起顏意，在光幕裏問“怎麽了?”
    光幕那邊傳來樂正熠咬牙切齒的聲音：“元愉又不做人了！”
    他們在群聊裏進行群聊語音，這樣對話大家都能聽得到，當做簡易通訊器。
    白城將門口發生的事情轉達給顏意他們。
    就在樂正熠準備炸門的時候，門從裏麵打開了。
    不是元愉舉手投降，也不是出來應戰，而是將他們的擋箭牌、替死鬼推出——一群無辜的普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麵對黑洞洞的槍炮口，身後也是黑洞洞的槍口，不歇的陽光之下，他們仿佛身處無際黑暗，幹枯的臉上寫滿了恐懼和滅頂的絕望。
    往前、往後，他們都隻能看到死路。
    元愉的聲音從站在最前麵的小女孩手裏抱著的喇叭傳出：“哥，你猜對了嗎？哈哈哈哈哈。”
    他笑聲十分愉悅。
    他語調上揚：“哥，你看看，這些都是你最親最愛的城民呢！”
    “你不是說過，你的槍口絕對不會對著他們嗎？”
    “現在呢？”
    “你該不會是在分析利弊吧?嗬嗬，我該不會猜對了吧？”
    他裝出煩躁思考的語氣：“進一步，死的是這幾十個人，但能占領東區收容更多被大小幫派欺壓的幸存者。”
    “可是哥哥，他們是無辜的呀~”他語氣變得有些甜膩，甜膩裏又含著諷刺：“是吧?”
    他的聲音逐漸瘋狂：“你看看她，看看他們，嶸城的未來花骨朵、嶸城興起的希望、嶸城的負重者、為嶸城貢獻大半生功臣……這些都是你說過的。”
    “你舍得嗎？你忍心嗎？”
    樂正期渾身都在顫抖，咬牙看著發出聲音的方向。
    小女孩不過五六歲，各種汙漬泥漬掩蓋住衣服原本的模樣，頭發枯黃長至腰間，兩頰微微凹陷。
    本能的害怕讓她嘴角不可抑製地向下，眼神恐懼地瞥著眼前這些龐然大物，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卻又生生忍住。
    元愉狂妄且篤定的聲音傳出：“我賭你，舍不得，不忍心。你是個正義、善良、舍己為人、愛民如子的人呢！”
    “為了嶸城子民，兒子死了兩個，孫子死了兩個。嗬嗬嗬嗬嗬嗬，你可真好玩。”
    “回去吧，洗洗睡。不然你在這，你的子民們也得一直站在那。”
    樂正期偏要在這，不進，不退。
    “虧他還是軍長，竟然拿無辜的人來當擋箭牌。”顏意聽完語氣憤憤。
    白城最後囑咐：“千萬千萬小心點。”
    顏意點點頭：“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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