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心裏慘淡下來，才清醒察覺顏意這段時間以來的異樣，她好像，是在零一死後逐漸變得冷淡，有時候還抗拒和自己的觸碰，不似從前親昵。
    之前一直以為是因為零一的死和最近的忙碌，再加上婚禮在即有點緊張。
    現在看來，她可能發現或懷疑什麽。
    再加上零一那天說的那些無謂的話，白城心中懷疑更甚。
    看來，零一把一切都告訴了顏意……這是怨自己拆散他和六零，也要拆散自己和顏意啊！
    是掩蓋，還是撕破臉皮？白城選擇前者，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她也絕對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白城咬咬牙，臉部肌肉緊繃，右邊眉頭也狠狠跳動了兩下，決定任由她折騰。
    顏意坐到床邊，再次拿起他的左手，點擊金幣兌換係統，然後一個一個看了起來。
    顏子晴、徐光僑、徐光祖、死在禦豐圍牆下的那一家幾口、元愉……他殺的或者他的人所殺的，都在可兌換麵板。
    一共8751個“可兌換商品”，顏意隻覺寒意穿透全身，看來，僑嶺的都在這兒了。
    第一次看的時候隻覺很真實，原來，不是像，他們本就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
    顏意顫抖著手打開“已兌換商品”，樂正期、楊理生……他們赫然在列，白零一和葉子輝的圖片則變成了灰白色。
    顏意顫抖著手看完，卻長長舒了口氣，還好——還好夢裏的一切都沒有實現。
    顏意的金幣兌換係統卡在金幣兌換額度，白城則卡在金幣。
    每一個“商品”的價值都經過係統的評估，且每一個“商品”的價格呈逐漸升高的趨勢，僅僅樂正期就要七百多萬金幣。
    即使靠著賣藥和收租、種植，白城也得到不少金幣，但兌換係統需要的金額非常巨大，他根本無法兌換很多。
    幸好。
    那……要不要直接趁此機會殺了他？
    顏意摩挲著白城的臉，不自覺落下淚來。
    愛過，很愛。
    但他不是個好東西，而是禍害。
    一滴淚滴落到白城脖頸，他心髒狠狠刺痛了一下，那種沉溺到快要失去一切的感覺讓他指尖都不可抑製地顫抖了兩下。
    心口是不可言喻的沉壓的驚慌感——但他的選擇、他走過的路，即使再重生一遍也會如此。
    又一滴淚落到白城臉上的時候，顏意手裏多出一把槍，槍口對準白城的太陽穴。
    就在她準備開槍的時候，那隻手被一道強硬的力道抓住，隨後白城雙眼一睜，顏意還在怔愣中就被他一把撈到床上。
    白城將她壓在身下，左手抓住她兩隻纖細的手腕，右手一用力就將槍奪走。
    他將槍扔到地上，右手勾住她的後腦勺，眉頭微皺，俯身，就封住了她的唇。
    顏意掙不脫，用力咬了白城的唇，白城雖然吃痛，仍撬齒攻城，血腥味在兩人唇齒間蔓延。
    他像是感受不到痛，顏意卻驚了，瞪大了眼睛掙紮。
    直到兩人都完全喘不上氣，白城終於覺得夠了，才離開了她的唇，卻又順手一牽，將她整個人包裹在自己懷裏。
    顏意推搡捶打都無濟於事，他越抱越緊、越抱越用力，像是要將她揉碎進自己的血肉裏。
    許久，他才鬆開了她。
    鮮血已經染紅他和她的唇，十分妖冶。
    很般配。
    白城舔了舔浮腫的嘴角，喉嚨發幹，聲音有些酸澀：“你都知道了？零一告訴你的？”
    像是問句，實則是肯定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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