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七八糟精神病院和七上八下醫院的外牆構造一模一樣，都是很新的白牆，裏麵卻完全不一樣。
    醫院裏麵是冰冷的粉刷白牆和白地板，精神病院裏卻十分髒汙破舊。
    粉刷白牆上是各種雜亂的塗鴉，塗鴉濃重的顏色和圖形多次疊加，無法找到本形，隻有髒和亂，地磚更是缺的缺、碎的碎。
    裏麵沒有窗，外麵的陽光隻能透過大門進來，因此裏麵都亮著燈。
    燈光很白很亮，亮得刺眼，但明明這麽明亮，眼睛看到的事物卻有點虛幻，像夢境一樣，好像見過，又好像是虛假的。
    大廳兩端是長長的走廊，走廊兩邊是一個個隔間，像北方學校沒有陽台的宿舍。
    這裏麵穿著破舊病號服來回走動的人——準確來說是遊蕩著的人都很瘦削，麵容蒼白，有些眼神空洞又麻木，有些驚恐又膽怯，有些悲觀又失落，還有幾個十分亢奮的，忽然瞎喊幾聲。
    黎懷丞湊近季羨昭：“害不害怕？”
    這場景，多少帶著點中式夢核的詭異。
    “不怕，左右不過異獸，開槍就好。”說著，季羨昭拿出手槍。
    “我怕。”黎懷丞緊緊貼著她：“好好的副本總做成鬼屋曆險記。”
    “鈴鈴鈴鈴鈴鈴鈴……”一陣急促的鈴聲響起，數十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從走廊盡頭開始指揮一個個病人回到他們自己的房中：“快回宿舍，準備檢查身體。快回去，準備檢查身體。”
    林解看著或慌亂或悠哉的病人：“上一次醫生會告訴我們哪些是異獸，我們直接在醫護室裏殺就行，現在？”
    簡朝明：“看看先。”
    醫生從他們身邊經過，看了過來，其中一個問：“你們是來處理失敗品的？”
    沒等顏意他們回答，醫生接著道：“不要換上病人的衣服，不然就會成為病人。”
    說完這句話，醫生繼續往前。
    顏意他們剛想跟過去，就聽到輪子滑動的響聲，回頭一看，是幾個醫生推著一輛推車。
    推車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上麵的漆皮部分脫落，露出鏽跡，上下兩層擺滿了藥劑和儀器，看來這些醫生是來給病人檢查身體的。
    幾個醫生進了最近的那間病房，還留一個醫生守在門口，顏意毫不猶豫走了過去，其他幾人也紛紛跟上。
    門口的醫生看了顏意一眼，側過身子就給她開了門，其他幾人也快速跟著進去。
    裏麵空間很小，僅能容納一張木床、一張桌子、一張椅子和醫生推進來的推車。
    此時病人正坐在椅子上被醫生抽血，另外還有三個醫生分別站在病人的左、右、後方，呈包圍之勢。
    醫生隻淡淡看了顏意他們一眼，開始跟病人說話轉移他注意力：“昨天體檢到現在，有什麽異樣嗎？”
    病人搖搖頭：“還是老樣子，就是頭頂和手指都癢癢，總是想發芽，腳趾頭想長根。”
    “那發芽了嗎？”醫生把大粗針紮入他肘窩，他的血液很快被吸了出來進入透明袋裏。
    與其說是血液，不如說是血漿，因為不是鮮紅而是比血漿顏色還要深一點的灰黃色。
    醫生隻瞟了一眼流出來的血，就鬆開繃帶準備拔針。
    病人注意到他的動作，還有些欣喜：“這麽快啊，今天就抽這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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