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事，倒是你……”羅宏瞪大眼睛詫異地看看楚越的臉，隨後移向他身體上兩個沒有材料包紮隻能用衣服蓋住的血窟窿：“醒了就算了，你的傷口竟然好了？”
    “好了”二字的聲調都變了，尖銳上揚的殘調表達著他的詫異震驚和不敢置信。
    顏意早已聽到外麵的動靜，知道楚越沒事，終於放下心來，疲倦上湧：“楚越，你沒事了吧？”
    百傷藥的效果她是知道的，隻要還吊著一口氣，百內）傷丸+百外）傷丸就是無敵的組合。
    “顏意，我沒事。”楚越扒著車門探身進來，蹲到顏意身旁，目光溫柔又憐惜，還有濃重的……思念，濃重到他的視線被一層雨霧覆蓋。
    “你這是，怎麽了？”顏意覺得他像換了個人似的。
    “想起了一些事情，要現在說給你聽嗎？”他聲音極盡輕柔，往昔如潮水般洶湧而來，每一個畫麵都清晰得如同昨日，或置身黑暗痛苦煎熬，或陽光照耀溫暖如春，千言萬語湧上心頭，卻又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他想要告訴她自己是誰，又怕她早已忘記自己。
    任佳佳瞪他一眼：“顏意現在需要休息。”
    “沒事，你說。”顏意還是有點好奇，他想起了什麽，是關於副本？
    “我是……”楚越張了張嘴，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抿抿唇輕出一口氣。
    他目光熾熱地看向顏意，情緒激烈，有些語無倫次，鼻音濃重：“顏意，我是楚越，也是顧銘柯，你還記得我嗎？是你把我從荷花池救上來，是你把滿嘴是血不知所措的我送到醫院，是你在天台拉住我的手……是你，救了我。”
    救了千千萬萬次。
    任佳佳眉頭皺得更深，楚越、顧銘柯、謝憬宸，他多少個名字啊？！救他？什麽意思？什麽時候的事？
    “顧銘柯？”顏意看著他那雙一直以來似曾相識的眼睛，再加上他說的這些話，思緒回到自己的高中時代，此時的他和那個多次被霸淩瘦弱可憐、孤獨無助的少年身影重疊，不免多上幾分憐惜：“你是顧銘柯？”
    他不是死了嗎？和哥哥一起死在那座山裏了。
    他眼中滿是思念與深情，仿佛要通過目光將所有愛意都傳遞給她：“是我，我沒死。摔下山後，我被顧家人找到。”
    “他們把我關到實驗室，讓我給他們研製武器。”
    “一直到末世降臨大水即將淹沒實驗室，他們才啟用毀滅程序想將裏麵的一切都毀掉。我命大活了下來，恰好被謝文東所救。他騙我說他是我父親，我就跟著他了。直到那天下雨我在路上看到了你，”
    “我失憶了認不出你，但又偏偏就是想親近你。”他緊緊握住顏意的手，仿佛一鬆手這個夢境就會破滅：“還好，沒錯過你。”
    他以蹲著的姿勢，從下而上凝向她的眼眸，紅紅的眼眶裏水霧彌漫，濕漉漉的讓人心疼，聲音是顫抖的哽咽，也仿佛隔著一層雨霧：“顏意，我好想你。”
    自從知道他可能是顧銘柯，顏意就不自覺從他身上找證明的點，他的外貌變化很大，特別是那些交錯猙獰的傷痕，讓她完全找不到曾經那個少年的影子。
    但那一雙好看得如同清泉般會說話的眼睛一點沒變，顏意聽他說著這些年來的事情，雙眸很快被驚喜與淚光填滿。
    “顧銘柯，真的是你。”他沒死，真好。
    “是我。”顧銘柯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情感，淚水不受控製地滑落。
    “你還是這麽愛哭。”顏意聲音裏帶著心疼。
    任佳佳不滿且不解：“你們這是……？”
    他們明明就認識不是嗎，為什麽忽然給她一種久別重逢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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