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私人醫院，走廊裏隻有消毒水的味道和偶爾傳來的腳步聲。
    張雨墨推開病房門，看到床上的趙無極時，心中一緊。這個平日裏如鋼鐵般堅韌的男人，此刻臉色蒼白如紙，身上纏著厚厚的繃帶。
    “老大。”趙無極艱難地轉過頭，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
    “別說話，先養傷。”張雨墨在床邊坐下，但眼中的殺意卻如寒冰般凝固。
    “必須說。”趙無極掙紮著想坐起來，“魔隱的真正幕後，是——”
    “我知道了。”張雨墨按住他的肩膀，“李文昌隻是棋子，真正的敵人還沒露麵。”
    病房門輕響，趙玄武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份剛剛傳真過來的文件。
    “老大，有新消息。”趙玄武的表情很複雜，“林子辰那邊已經開始慶祝了。”
    張雨墨接過文件，快速掃了一眼，嘴角勾起一個冷笑：“這麽快就按捺不住了？”
    文件上是一張照片，林子辰和趙氏集團的千金趙美琪正在某高檔酒店的包廂裏舉杯慶祝，兩人臉上的得意之色溢於言表。
    “他們以為你真的死了。”趙玄武說，“林子辰已經開始接管公司事務，今天下午召開了緊急董事會。”
    “結果如何？”
    “一團糟。”趙玄武忍不住笑了，“這家夥完全不懂收斂，在會上大放厥詞，說什麽要重新整頓公司，還要和趙氏集團深度合作。幾個老股東當場就黑了臉。”
    張雨墨翻看著手下匯報上來的會議記錄，看到林子辰在會上的那些狂妄言論，心中的計劃愈發清晰。
    “王總監當時就提出了質疑，”趙玄武繼續匯報，“問他有什麽資格做這些決定。結果林子辰直接說，張雨墨已經死了，現在公司需要新的領導者。”
    “然後呢？”
    “王總監當場摔門而出，還有三個股東也跟著離開了。”趙玄武搖頭，“這家夥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床上的趙無極虛弱地開口：“老大，要不要我派人——”
    “不。”張雨墨站起身，走到窗邊，“殺了他太便宜了。我要讓他在眾目睽睽之下，一點點地失去一切。”
    窗外的城市燈火依然璀璨，但張雨墨的眼中卻有著比黑夜更深的寒意。
    “玄武，安若雪那邊怎麽樣？”
    “已經開始行動了。她今天拜訪了五個主要股東，雖然都被拒絕了，但種子已經種下。”趙玄武拿出另一份文件，“這些人現在對林子辰很不滿，隻是還沒到徹底決裂的程度。”
    張雨墨接過文件，上麵詳細記錄了每個股東的態度和反應。
    “很好。”他合上文件，“讓安若雪繼續保持聯係，但不要著急。獵人需要耐心，特別是麵對這種自以為是的獵物。”
    “老大，還有一件事。”趙玄武的表情變得嚴肅，“明天有個大項目要招標，翡翠礦山開發。林氏集團和趙氏集團都參與了，而且他們還提出要合作競標。”
    張雨墨的眼睛亮了：“有意思。”
    “外界普遍認為這個項目非他們莫屬，連一些外地的大集團都準備撤出競爭。”趙玄武頓了頓，“至於我們龍騰集團，基本沒人把我們當回事。”
    “因為張雨墨已經"死"了。”張雨墨的笑容越來越冷，“那就讓他們繼續這麽想下去。”
    他轉身看向趙無極：“無極，你好好養傷。這場戲，才剛剛開始。”
    第二天上午，龍騰集團總部大樓。
    安若雪坐在會議室裏，麵前擺著幾份股東資料。雖然昨天的拜訪都被拒絕了，但她並不氣餒。
    “雪姐，這些老狐狸真的會改變主意嗎？”助理小李有些擔心，“他們昨天的態度都很堅決。”
    安若雪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小李，你覺得一個人什麽時候最容易改變主意？”
    “呃…遇到困難的時候？”
    “不對。”安若雪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是當他發現自己的判斷可能是錯誤的時候。”
    正說著，桌上的電話響了。
    “安總，王總監來了，說要見您。”前台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
    安若雪和小李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意外。王總監是林氏集團的老股東之一，昨天才剛剛拒絕了她的提議。
    “請他進來。”
    幾分鍾後，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走進會議室。王總監的臉色很不好看，眼中還帶著明顯的憤怒。
    “王總監，請坐。”安若雪倒了杯茶遞過去，“您今天怎麽有空過來？”
    王總監接過茶杯，但沒有喝，而是直接開口：“安總，昨天你說的那個提議，我想再談談。”
    安若雪心中暗喜，但臉上依然保持著平靜：“哦？您改變主意了？”
    “不是改變主意。”王總監的語氣很沉重，“是現在的情況讓我不得不重新考慮。”
    “發生什麽事了？”
    王總監苦笑一聲：“林子辰那個小子，簡直是瘋了。今天早上又召開了一次會議，說要把公司的主要業務都轉向和趙氏集團的合作項目。”
    安若雪皺眉：“這樣做有什麽問題嗎？”
    “問題大了！”王總監的聲音提高了幾分，“趙氏集團是什麽來頭，他心裏沒數嗎？那可是有黑道背景的企業，和他們合作就等於把公司往火坑裏推！”
    安若雪點頭表示理解，但心中卻在快速計算著這個信息的價值。
    “更要命的是，”王總監繼續說，“他居然要把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作為合作保證金，交給趙氏集團代管。這不是合作，這是送羊入虎口！”
    “那其他股東的態度呢？”
    “都反對，但那小子根本聽不進去。”王總監搖頭，“他現在覺得自己就是公司的皇帝，誰的話都不聽。”
    安若雪沉思了片刻：“王總監，如果您真的決定出售股份，我們可以按照昨天說的價格，甚至可以再提高百分之十。”
    王總監的眼睛亮了：“真的？”
    “當然。”安若雪拿出一份合同，“我們龍騰集團雖然規模不大，但做事一向講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