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雨墨關掉電腦，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這些天處理魔隱集團的後續事務，每天都忙到深夜。
    “你該休息了。”趙玄武推門而入，手裏拿著一杯咖啡，“連續工作一周，鐵人也撐不住。”
    “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李文昌的供詞涉及的產業鏈條比我們想象的複雜。”張雨墨揉了揉眼睛，“每拔出一個蘿卜，都會帶出一堆泥。”
    “那些事交給專業的人去做，你現在需要的是放鬆。”趙玄武在她對麵坐下，“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逛街？”
    張雨墨愣了一下，然後笑了，“你還記得這個？”
    “當然記得。每次你心情不好，就會拉著我滿商場轉悠，買一堆用不著的東西。”趙玄武難得露出輕鬆的表情，“現在正好，陪你去走走。”
    張雨墨看著他認真的表情，心裏湧起一股暖流。自從父親去世後，她就像上了發條的機器，除了工作還是工作。
    “好吧，不過你可別嫌我買東西慢。”
    “我有的是時間。”
    兩人離開辦公室，張雨墨難得穿了一身休閑裝，黑色的針織衫配米色的長褲，看起來比平時多了幾分生活氣息。
    商場裏人來人往，張雨墨走在前麵，偶爾停下來看看店鋪裏的商品。趙玄武跟在她身後，時不時幫她提東西。
    “你看這個包怎麽樣？”張雨墨指著櫥窗裏的一個手提包。
    “很適合你。”趙玄武說。
    “你都沒仔細看，就說適合。”張雨墨白了他一眼，“敷衍。”
    “不是敷衍。”趙玄武認真地說，“你拿什麽都好看。”
    張雨墨臉上飛過一抹紅暈，假裝沒聽見，推門進了店裏。
    晚上八點，兩人從商場出來，張雨墨買了幾件衣服和一些日用品，趙玄武手裏大包小包。
    “餓了嗎？”張雨墨問。
    “還好，你想吃什麽？”
    “不如去江邊走走，那邊有家小餐廳，環境不錯。”
    江邊的夜景很美，華燈初上，倒影在水中搖曳。餐廳就在江邊的一條小街上，古色古香的裝修，很有情調。
    兩人要了個靠窗的位子，可以看到江麵。
    “很久沒有這樣了。”張雨墨望著窗外，“以前總覺得時間過得很慢，現在才發現，其實時間是最快的。”
    “是啊，一眨眼就過去了這麽多年。”趙玄武也望向窗外，“不過有些東西，從來沒有變過。”
    張雨墨側過頭看他，“什麽？”
    “我對你的——”
    “叔叔，買朵花吧，很便宜的。”
    一個稚嫩的聲音打斷了趙玄武的話。兩人轉頭看去，門口站著一個小女孩，大概七八歲的樣子，瘦瘦小小的，手裏抱著一籃子玫瑰花。
    小女孩的衣服有些破舊，但很幹淨，一雙大眼睛怯生生地看著他們。
    “多少錢一朵？”張雨墨問。
    “十塊錢一朵。”小女孩小聲說。
    “那麽貴？”張雨墨有些驚訝。
    “是…是很香的，叔叔阿姨買一朵吧。”小女孩眼中帶著期盼。
    趙玄武看了看籃子裏的花，大概有二十多朵，掏出錢包，“我全要了。”
    “啊？”小女孩睜大了眼睛，“全…全要？”
    “嗯，一共多少錢？”
    小女孩伸出小手指頭算了算，“二…二百八十塊。”
    趙玄武給了她三百塊，“不用找了。”
    小女孩接過錢，眼中滿是驚喜，“謝謝叔叔！謝謝阿姨！”
    她把花籃放在桌上，蹦蹦跳跳地跑了。
    “你真善良。”張雨墨看著滿桌子的玫瑰花，“不過這麽多花，我們也用不完。”
    “送給你的。”趙玄武說，“雖然不是我親手買的，但意思是一樣的。”
    張雨墨笑了，拿起一朵花聞了聞，“確實很香。”
    兩人繼續用餐，聊著天，氣氛很溫馨。
    飯後，他們在江邊漫步，夜風習習，很舒服。
    “今天很開心。”張雨墨說，“好久沒有這樣放鬆了。”
    “以後我們可以經常出來走走。”趙玄武說。
    “嗯。”張雨墨點點頭，突然停下腳步，“咦，那不是剛才那個小女孩嗎？”
    趙玄武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了那個小女孩，她又抱著一籃子花在路邊叫賣。
    “奇怪，剛才我們不是把她的花都買了嗎？”張雨墨疑惑地說。
    趙玄武眉頭微皺，“確實有些奇怪。”
    小女孩看到他們，明顯愣了一下，然後低著頭快步走開了。
    “跟上去看看。”趙玄武說。
    兩人遠遠地跟在小女孩後麵，小女孩時不時回頭看看，然後加快腳步。
    “她好像很緊張。”張雨墨說。
    “嗯，而且她的花籃裏的花和之前一模一樣，連數量都差不多。”趙玄武觀察著，“這不正常。”
    小女孩走過幾條街，最後拐進了一個比較偏僻的小巷。
    “我們小心點。”趙玄武拉住張雨墨的手，“這裏有些不對勁。”
    小巷很窄，兩邊都是老舊的建築，路燈也很昏暗。小女孩走到一棟爛尾樓前，停了下來。
    “就是這裏。”她對著樓裏喊道。
    很快，一個高大的男子從樓裏走出來，接過小女孩手裏的錢，數了數，然後粗暴地推了她一把。
    “怎麽這麽少？”男子的聲音很凶。
    “有…有個叔叔把我的花都買了。”小女孩怯生生地說。
    “都買了？那你怎麽又有花了？”男子質問。
    “是…是您給我的新花。”小女孩說。
    男子哼了一聲，“算你聰明。明天再給我賣更多，聽到沒有？”
    “聽到了。”小女孩點頭。
    男子轉身往樓裏走，小女孩跟在後麵。
    “果然。”趙玄武的臉色沉了下來，“這個孩子被人控製了。”
    “我們怎麽辦？”張雨墨問。
    “先看看裏麵的情況。”趙玄武說，“如果我猜得沒錯，這裏應該不止一個孩子。”
    兩人悄悄接近爛尾樓，從一樓的窗戶往裏看。
    樓裏點著幾盞昏暗的燈，可以看到裏麵有很多孩子，都很小，有的在角落裏蜷縮著，有的在整理手裏的東西。
    “天哪。”張雨墨捂住嘴，“這麽多孩子。”
    “至少有十幾個。”趙玄武數了數，“他們手裏拿的都是些小商品，花、玩具、手機殼什麽的。”
    “這些人太過分了。”張雨墨氣憤地說，“利用孩子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