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好人終究還有好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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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和櫟,聽顏兒與小悅說,你有可以醫治我愛妻的潤瑙筍?”
    當見到和櫟這般不卑不亢的樣子與自己對答,身為渾梟王朝協領大人的胡臧城,眉頭緊皺,心存不悅,直奔問題之所在。
    和櫟道:“回大人的話,確實有。”
    “嗯,這樣,你有多少,本協領便要多少,我重金購買,絕不占你便宜,如何?”胡臧城道,語氣高傲,絲毫未把和櫟擺在眼中。
    胡言彬一聽自家父親也沒把和櫟放在眼裏,更加的為虎作倀了:“就是,和櫟,我胡家可不差你那三瓜倆棗的,拿出來吧,然後,快滾!”
    “父親,哥哥,不要再說了!”胡娸悅提高嗓音,阻止他們說下去,因為她發現,和櫟的目光已然銳利了起來,對於胡家的態度,已經很不滿了,因此她及時製止,生怕和櫟不拿潤瑙筍救助自己的母親。
    “哼,”
    胡家父子的傲慢,令和櫟心存不滿,他冷哼一聲,不再多說,取出一枚僅有一顆葡萄大小的潤瑙筍:“拿著,潤瑙筍給你了,拿去救你的母親吧。”
    接過和櫟手中的潤瑙筍,頓時欣喜萬分,連忙向和櫟鞠躬道謝:“謝謝,和櫟,謝謝你。”
    “切,扣扣搜搜的,就拿出這麽一點,有個屁用。”這時,本以為也會一同道謝的胡言彬居然嫌棄和櫟手中的潤瑙筍太少!
    “咳咳,彬兒,不許無禮,”胡言彬的蠻橫被他的母親訓斥了一番,而後她看向和櫟,問道:“和櫟同學,這一枚能醫治好我的身體?”
    和櫟察覺到協領夫人眼中閃爍著那一絲求生的渴望,
    和櫟雖不是醫者,但看出了點什麽,嘴上卻未露心聲,道:“不知道,我不是醫者,也沒得過這麽重的病,不過這一枚,是我承諾給胡娸悅的,分文不取。”
    “這……”夫人聞聽此言,眼神直癡,頓時語塞。
    和櫟的忠言逆耳之語,在胡言彬這裏,卻變了個味道:“得了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拿出這個,不就想討我妹妹關心,要成為我胡家的乘龍快婿,想背靠大樹好乘涼,對吧,”
    此話剛一出口,和櫟看著他那洋洋得意的神情,頓時一愣,不僅是他,正廳之中,所有人的目光一齊看向和櫟,
    和櫟一臉懵的問道:“嗯?你是不是誤會了?”
    不等和櫟解釋,胡言彬再次妄下自傲的結論,道:“誤會什麽,告訴你,別做美夢了!”
    正在這時,協領大人胡臧城目光嚴肅的盯著他:“和櫟,你喜歡我的女兒?”
    此話傳出竟震動了四周的桌椅,那呼出的強風吹亂了眾人的頭發。
    和櫟抬手理著淩亂的發絲,自發好笑道:“協領大人,可能胡學長的想象力太過豐富,引起您的誤會了,我有女朋友了。”
    “啊!”站在他身旁的胡娸悅驚叫一聲,猛地盯住了他,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嗯?”聽到這句話後,胡臧城緊動的肩頭,微微地鬆了下來,似乎饒有心寧心靜!
    這時,胡言彬開口道:“你快得了吧,說出來誰信呢,我在學府怎麽沒聽說你有女朋友啊,我連見都沒見過,”
    瞥了眼一身灰藍色布袍,肩上縫著補布的和櫟,再次嘲諷道:“就你一個臭賣麵條的,瞧你穿的,打補丁破衣囉嗦的,窮得叮當響,給你個老婆妻子,你能養活得起嗎?竟信口胡說。”
    這話中的語氣根本看不起和櫟!
    坐在正廳中,少言少語一直察言觀色的譚婼顏,這時開口道:“你和言彬的事情,我們都知道,可以說學府無人不知,你能陪娸悅來,並親自把給伯母,除了這一點,我也想不到你為什麽會親自送來。”
    她話語中的意思與胡言彬不謀而合。
    “瞧你們的樣子,胡娸悅似乎並沒有和你們提起昨日之事啊,”見他們這話裏話外,都是瞧不起自己的意思,和櫟察覺到,他們似乎並不知曉自己為什麽要幫助胡家,於是,早已按耐不住的他終於在這一刻,要爆發了。
    “和櫟,別…”胡娸悅見此,急忙地出口,企圖阻止他說下去。
    “不行,這件事有損我的名譽,胡娸悅,你做人不厚道,”她的話還未等說完,就被和櫟用極其強硬的態度強行打斷。
    隨後和櫟就將與胡娸悅昨日之事公之於眾:“各位,既然說到這了,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昨天下午,她來找我,跪在我的麵前,磕響頭求我救夫人一命,”
    “我於心不忍,這才答應把潤瑙筍給她一點,我之所以親自前來,不是因為我喜歡她,而是我怕她使詐欺騙我,僅此而已!”
    “至於,我有沒有女朋友,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明確的告訴你們,我不會喜歡她的,也沒有想要靠著你們胡家來狐假虎威,胡家在渾梟王朝是很強,可是在大陸之上,地位還不夠看,我誌不在此,東西已經給你了,也算是還你的那兩個響頭,一份心了。再見!”
    和櫟可不管這一家人如何看他,一口氣把自己的冤屈,想說的話,全都發泄了出來,眾人聽後如夢方初,這才明白事情的真相。
    說完,和櫟全然不顧他們的心情,轉身就打算離開。
    “站住!”一聲利喝,和櫟止步,身未轉,扭回頭看向那道聲音的主人胡臧城。
    隻聽胡臧城品著茶水,語氣不快不慢:“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不管彬兒與你之間發生過什麽,小打小鬧的事情,我不過多幹涉,但是,我女兒的婚配,最好如你所說,你的身份不配。”
    “至於胡家隻會越來越強大,它今後的發展還輪不到你這個隻有武者境實力的小子狂言大論。”
    當他說到這幾句話時,眼神語氣皆突變犀利,手中的茶杯竟哢嚓一聲,猛地被其捏碎。殘渣劈裏啪啦地落在了地麵之上。
    和櫟道:“是嗎?”
    “以我的年紀應該還能看到十年二十年後的胡家,希望到時,能如“清正廉潔”的協領大人今日親口所說那般,希望到時,胡家別被我親手超越!”
    和櫟說著,故意在早已得知貪得無厭胡臧城麵前刺激他,當他說到將來要超過胡家時,那叫一個信心十足啊!
    “和櫟,你找死!”胡言彬聽後,忍無可忍,臉色怒紅,拍座而起,手中三尺三寸的漸青刀朝向和櫟猛烈地刺出,似乎要將他置於死地。
    “哥,不要傷……”
    “啊!”
    胡娸悅剛欲出口製止,下一秒,一柄三尺五寸寒星鋒銳的蟬雁刀快若疾雷,唰的一聲,架在胡娸悅的脖頸,隨即,和櫟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肩膀,腳下發力,猛地一踹地麵,向後急速地暴退,將正廳關閉嚴絲合縫的大門撞得稀碎,木屑橫飛,退出院外。
    “小悅!”就在胡娸悅驚慌失措,驚呼一聲時,胡臧城拍案而起,啪的一掌,竟將那張做工精美,價格昂貴的橡木桌案,拍裂八瓣,茶壺茶杯以及桌上的擺件劈嚓啪嚓地摔得稀碎。
    “閨女!”胡氏夫人驚叫一聲,嚇得,雙腿發軟,一口氣好懸沒上來。
    “敢傷我們小姐,活的不耐煩了!”
    “快放我們家小姐。”
    “我們家小姐,豈能讓你這種土包子欺負。”
    頓時,整個胡府軍兵,丫鬟仆人,竟全都圍了上來,一個個咬牙切齒,橫眉立目,足達二十餘人,顯然他們皆是吸引所至,雙方劍拔弩張,氣氛壓抑緊迫。
    果然,主子什麽德行,當奴才的也就什麽德行,這老話說得還真是不錯。
    這時,胡言彬提刀,追了出去,用刀點指和櫟,粗脖子紅臉,怒聲嗬斥:“小子,你敢綁架我妹妹,活的不耐煩了。”
    和櫟用刀挾持住胡娸悅,怒視胡言彬眾人,道:“哼,讓你逼得,合著,我拿出潤瑙筍救你媽的命,反過來,你要殺我,傳出去,我看晴雨城的百姓們怎麽笑話你們,戳你們脊梁骨,想讓她活,就都給我散開。”
    一同追出院外的譚婼顏勸解道:“和櫟,勸你還是放下刀吧,大家坐下來,有事好商量,否則你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看似在勸解,實則軟硬兼施。
    和櫟冷笑一聲,道:“譚學姐,你能代表胡家嗎?你敢跟我打賭嗎?”
    譚婼顏道:“賭什麽?”
    “如果今天,我命喪胡府,你幫我把消息散播給誡治城與晴雨城,一天之內,胡家若不在晴雨城,不死不滅,算我輸,反之算我贏。”
    和櫟提出賭約後,立刻挑釁道:“敢賭嗎?”
    “什麽?你…”這個賭約可以說出乎了譚諾顏的意料,她實在想不出和櫟為何會提出這個,因此不知如何是好。
    “我問你敢賭嗎?”見譚諾顏一時無措,和櫟再次追問,聲音頓時提高了起來,因為他對自己的提出的賭約擁有絕對的信心!
    “你,少吼我家顏顏,”胡言彬一瞧和櫟對她聲音如此之高,頓時火氣就上來了。
    和櫟忍無可忍,朝著胡言彬怒喝一聲:“閉嘴,”
    “少說沒用的屁話,我就問你,問你們,問胡家,敢賭嗎?”
    “回答我?”和櫟再三追問。
    當他們僵持之時,胡娸悅的父親胡臧城已然追了出來,隻見他大喊一聲:“住手,你把潤瑙筍,放開我的女兒,我放你走。”
    “哈哈哈哈”和櫟一聽,計策得逞,一陣冷笑,道:“還是協領大人是個聰明人,你的話當真嗎?”
    胡臧城氣的渾身力抖,可是看著被和櫟挾持的女兒,脖子上竟已流出血痕,迫於無奈,這才道:“哼,我不拿妻子與女兒的生命當兒戲。”
    “和,孩子別衝動,千萬別衝動,快,放了我家閨女,走吧!”
    胡氏夫人也追了出來,病病殃殃的她,被和櫟那出乎意料之外的舉動所驚嚇,說話的口舌都磕磕巴巴的了。
    “好,不過,我要退到門口,才能放人,”
    由於人質在手,因此和櫟在眾人圍堵之下,如入無人之境,十分順利的退向門口。
    “和櫟,對不起,對不起。”
    挾持後退期間,胡娸悅不但沒有絲毫的生氣,反而急切地向和櫟道歉。
    和櫟聲音低冷道:“你確實對不起我,胡大小姐好麵子,要臉麵,難道和櫟就不好麵子了。”
    “對不起,”胡娸悅身軀一僵,頓覺臉上羞愧難當,再一次向和櫟賠禮道歉。
    “算了,要說對不起,我也對不起你,讓一個女孩子為我受傷,行了,我也該走了,這忙,我算是幫你了啊!”和櫟說罷不再與之廢話,用力推了她一下,
    隨後,退到胡家大門,一頓快刀,哢哢哢地破門而出,不見蹤跡。
    “和櫟!”
    胡娸悅見和櫟在大雨之下,落荒而逃,竟在眾人張大嘴巴,瞪大眼睛下,淋著雨的追了出去。
    “娸悅,”
    “妹妹,”
    譚諾顏,胡言彬出於擔心,也緊隨其後。
    “你呀,和一個孩子較什麽勁,我倒是覺得這孩子和娸悅很般配。”
    當他們走後,回到正廳胡氏夫人便埋怨起自己的丈夫胡臧城。
    “般配嗎?”
    胡臧城有些疑惑,但對於自己夫人的想法,他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
    道:“這孩子天資不錯,也夠狠,不過話有點多了,”
    “而且你也聽到了彬兒說得了,他家隻不過是一個開小麵館的,咱們都是過來人,你難道不知道,一個人天資再高,沒有強大的勢力罩著,他能活著擁有強大的未來嗎?”
    “胡家能在晴雨城站穩腳跟,能在渾梟王朝站穩腳根,未來要想在大陸站穩腳跟,咱們兒女的婚配,一定要門當戶對,在實力與身份地位上至少要與咱們胡家比肩才行,這也是咱們胡家未來不可缺少的重要因素。”
    不得不說,胡臧城不愧是王朝的高官,站得高看得遠,考慮的十分周到。
    胡夫人聽後,也表示理解:“唉,希望,孩子們都理解吧!”
    正在,他們夫婦在這裏探討自家女兒與和櫟的事情時,和櫟倒提著蟬雁刀,獨自走在晴雨城的街頭。
    不住地埋怨著:“哼,小爺好心好意地來救人,還跟我拽上了,真的是好人沒好報啊!”
    “等著吧,不就是身份,地位,實力嘛,今後,胡家就是我超越的目標,我加倍努力,與日夜肩並肩,”
    “終有一日,我一定要讓你們在我腳下,仰視我的存在!”和櫟拳頭攥的緊緊的,仰天狂嘯,宣泄著自己對胡家的不滿與怒火!
    嘩嘩嘩的暴雨傾盆,拍打在和櫟的身上,每一次的拍打,不但未能擊垮他的內心,反而激起了他昂揚的鬥誌。
    走著走著,昏昏沉沉的他竟撞在了一道倩影佳人的懷中,
    拍擊而來的雨水在這一刻,再沒有一滴落在他的身上。
    當和櫟抬起頭時,竟發現,梅歆嵐居然出現在他的麵前,為他撐起一支溫粉的雨傘。
    “歆嵐!”和櫟揉了揉自己的明眸,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愛人居然會在自己這般委屈的時候,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你來了,我這不是在做夢吧!”此時的和櫟異常的欣喜興奮。
    梅歆嵐露出了甜美溫柔的笑容,輕輕地捏了捏和櫟那俊美的麵龐,輕聲細語道:“疼吧,我回來了,剛才回家見你不在,出來找找你。”
    “雨在下著,春風透骨,春雨淒膚,別著了涼。”
    此刻,梅歆嵐的出現與關心,給了和櫟在黑暗心中的一絲明亮的燈火!
    和櫟道:“嗯,謝謝,身體怎麽樣?”他在感謝梅歆嵐的關心時,竟第一時間關心她的病情,
    “還在可控範圍內,”梅歆嵐心中一暖,回答著他的問題,關心起手中提刀情緒低沉的和櫟:“你怎麽獨自走在……”
    和櫟道:“這兩天,亂七八糟的事堆在一起,心煩意亂。”
    梅歆嵐看出臉色沉悶,情緒哀傷的和櫟狀態不佳,因此主動地幫他將手中的蟬雁刀歸還於鞘,而後,主動牽著他的手,溫婉一笑:“走吧,咱們回家,和我說說,好嗎?”
    “好。”梅歆嵐麵對和櫟時,總是這般溫婉如水,他覺得在與她相處時,十分的舒適與享受,故此非常的配合。
    “看,出來找你的時候,我還買了菜,等下我親自下廚,還望大廚給我指點一下哦!”
    這時,梅歆嵐提了提手中的菜籃,笑著說,要為和櫟親手做幾道美味的佳肴。
    “你親自下廚?”和櫟一聽,頓時來了精神,注意力一下子轉移到了梅歆嵐的廚藝上了。
    “看樣子,和大廚對我不相信啊,我可是從阿姨那裏學會了好幾道菜呢!”
    梅歆嵐看著被自己帶動起來的和櫟,甜蜜蜜的分享著自己擁有廚藝的秘訣。
    “是嘛!原來是得了我娘的真傳啊,回家給我露一手,我可要好好嚐嚐歆嵐的手藝呢!”
    和櫟寵溺地撫摸著歆嵐的麵頰,心中甚是心悅!說著,他寵溺的攬住了全然不知情的梅歆嵐的柔肩,漫步在雨中的街道。
    心中暗自感歎道:“是我說錯了,好人終究還有好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