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大禍臨頭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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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這是怎麽回事?”
胡府內,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夕。
胡家家主胡臧城正坐在自家廳房中,悠閑自得的品著家仆們沏泡的香茶時,
突然間,四五名同學在家仆的引路下,小心翼翼地將右眼被打瞎的胡言彬抬進家門。
胡臧城眼睜睜看著麵色慘白如紙,昏迷不醒的胡言彬,尤其是那隻血肉模糊的右眼,
讓胡臧城的心瞬間揪緊,瞬間驚呼了一聲,不過由於這幾位學生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胡言彬的身上,因此並沒有聽到胡臧城的問話。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母子連心父子連性。
當他親眼看見自己的兒子,傷得如此嚴重時,頓時,氣得暴跳如雷,來不及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一向情緒穩定,城府極深的胡臧城,
此刻也難以抑製心中的怒火,急忙派家奴去請自家供奉的藥丹師。
時間不大,當被請來的那位藥丹師,走進廳堂時,隻見,他一身玄黑色的丹師長袍,年約五十,顎下留著一縷灰黑的胡須,胸前還戴著一塊藍色的三級藥丹師徽章!
隻見,素日裏,在煉製藥丹上有些造詣的三級藥丹師,在家仆將胡言彬受傷的事情,告知了他後,
當他神情凝重的趕來時,胡臧城來不及與他客套,立刻讓他去胡言彬的房間,為他進行診治。
當這位藥丹師走後,副府長杜中、女友譚婼顏,妹妹胡娸悅匆匆地趕回。
胡臧城青筋暴起,雙目圓睜,像一頭發怒的獅子,朝著杜中怒吼道:“大哥,究竟是哪個王八犢子,吃了豹子膽,敢傷我的兒子!”
他的聲音在正廳中回蕩,震得家中的奴仆們耳膜生疼,紛紛地捂起了耳朵,用來抵禦他的憤怒!
杜中低著頭,不敢直視胡臧城的眼睛,麵色愧疚地回答道:“兄弟,哥哥對不住你啊,都怪我沒有保護好言彬。”
“大哥,別說這些沒用的了,究竟是誰把我兒子傷成了這樣,啊?”
胡臧城現在可不顧得禮貌了,他現在就是一門心思想要知道打傷胡言彬的凶手究竟是誰?
“是,被初級二班和櫟用暗器傷得,”
“什麽?”
“和櫟!”當胡臧城從杜中口中得知了真凶時,隻見,他怒發衝冠,一巴掌拍在那張上等木料的茶桌。
桌上的茶壺、茶杯頓時被震得跳起,他怒不可遏,伸手將桌上所有的物件一股腦兒地都扔了出去,
伴隨著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響,這些東西都被摔了稀碎,以此來發泄著自己的怒火!
此時的胡臧城就像是一頭發了瘋的老虎,咬牙切齒地道:“此仇不報非丈夫,敢傷害我的兒子,我一定要讓和櫟血債血償!”
整個胡家的府宅都被他的怒吼聲籠罩,這一刻,和櫟卻成為了胡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的仇敵!
“沒錯,伯父,這件事,說什麽都不能放過和櫟,”對於胡臧城要除掉和櫟的事情,譚婼顏是大力支持啊!
“父親,這件事情,不能全怪和櫟,單巴掌拍不響,是我哥哥先對和櫟殺了毒手,他這才迫於無奈反擊的,而且他並沒有違反武賽的規則,所以……”
胡府正廳裏,氣氛緊張得好似即將出鋒的寒刀,胡臧城正沉浸在為兒子報仇的憤怒之時,
本就喜歡和櫟的胡娸悅,這時,竟然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居然主動替和櫟說起了公道話,言下之意就是這件事情,錯在了胡言彬的身上。
“還未等胡娸悅把話說完,就引起了胡言彬的女朋友譚婼顏的不滿。
隻見,譚婼顏雙眉怒豎,怒視著胡娸悅:“胡娸悅,你這說的是什麽話?言彬是你的親哥哥啊,他都被打成這樣了,你怎麽還幫外人說話!”
“嫂子,不是我幫和櫟說話,而是這件事情,真是我哥哥的錯,為什麽非要把錯誤強加於……”
此時,正當胡娸悅與譚婼顏發生了爭執時,胡臧城因為胡言彬的受傷早已喪失了理智,當親耳聽到女兒不但不向著自家這邊,反而在替和櫟辯解,而且還指責著胡言彬的過錯,
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就在胡娸悅剛想把話全部說完時,隻見,衝動之下的胡臧城,啪”的一下,抬手就給了胡娸悅一記重重的耳光。
這一巴掌力道極大,胡娸悅的臉上瞬間留下一道鮮紅的巴掌印,她被打得身子一歪,眼中滿是委屈與難以置信。
因為一直以來,胡娸悅作為胡家的掌上明珠,從小倍受寵愛,她的父母,哥哥,從來沒有懲罰過她,就連訓罵,都很少很少!
可如今,抽了自家女兒一巴掌的胡臧城還不罷休,手指著胡娸悅的鼻子,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你這個吃裏扒外的丫頭片子!你四六不分,那個和櫟打傷了你的哥哥,你居然還幫著他說話,我怎麽養了你這麽個不孝之女啊!”
胡娸悅捂著臉,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揉摸著自己的被掌打的臉頰,聽到父親的如今難聽訓斥,
最終,認為著自己並無過錯的她,滿心委屈地轉身捂臉,傷心落淚地跑出了胡府的家門。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胡臧城依舊餘怒未消,而譚婼顏則在一旁,臉上仍然掛著一絲怨恨與煩感。
大廳裏,隻剩下胡臧城憤怒的喘息聲,一場家庭內部突然爆發衝突,讓胡府的氛圍變得愈發地沉重而壓抑。
這時,杜中看著胡家父女反目成仇時,作為胡臧城的好朋友,他對胡臧城的脾氣秉性了如指掌,
一看胡臧城那副滿臉怒氣的樣子,頓感不妙,趕忙上前解勸:“兄弟,消消氣,孩子年紀小,不辨是非,等她長大了自然就懂事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言彬的傷勢啊。”
就在杜中關心起胡言彬的傷勢時,就見那位胡家供奉的三級藥丹師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進廳堂。
隻見,他麵色凝愁,唉聲歎氣地衝著胡臧城三人緩緩地搖了搖頭。
眾人深知此時站在自己麵前的藥丹師,那醫術在整個晴雨城來說那是非常厲害的,如今連他都是這副表情,他們立刻預感到了,如今的情況很不妙。
此時,這位藥丹師伸出手,手中托著一枚血跡尚存的蒺藜珠,而這,正是打傷胡言彬右眼睛的暗器。
隻見,這位藥丹師捋著自己的胡須,看著胡臧城,無奈又恭敬地開口道:“協領大人,公子身上的其他傷勢我都已經處理好了,唯獨這眼傷……實在無能為力。”
“這顆蒺藜珠打進公子右眼的位置太深,而且送來的時候已經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
“我隻能先將這蒺藜珠取出,做了些傷勢的處理,雖性命無憂,但他的右眼已經失明了,以我的醫術,目前沒有辦法能讓胡複明。”
聽到這位三級藥丹師的話,譚婼顏如遭雷擊,雙腿一軟,“撲通”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頓時放聲大哭起來。
“魏先生的藥丹與醫術在晴雨城可以說無人能及,連您都沒有辦法治好言彬的眼睛,豈不是說,言彬,他……”
她眼睛濕潤的看向了那位姓魏的藥丹師,最後抱著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這就意味年紀輕輕貌美瑩姿的她以後要嫁給一位獨眼的丈夫,
因此,那悲切的哭喊聲在寂靜壓抑的正廳裏回蕩,似乎在為她未來的婚姻而訴苦。
這時,當聽到自家兒子已經淪為殘疾時,就連胡臧城都覺得腦袋“嗡”的一聲,真是天旋地轉呐,眼睛往上一翻,整個人搖搖欲墜,好懸摔倒。
幸好,一旁的杜中眼疾手快,一把過去扶住了他。
此時,胡臧城的嘴唇不住地顫抖著,深吸了一口氣,迅速穩住了身軀,那雙複仇的眼睛看向了杜中。
道:“大哥,咱們兄弟多少年的交情了,可以這麽講,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如今他成了殘疾人,我作為他的父親,這口氣,我實在咽不下去,”
“雖然和櫟是你樰楓學府的學生,但我必須要殺了他,為我的兒子報仇雪恨,否則我胡家的臉麵,在晴雨城將淪為天大的笑話!”
胡臧城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看樣子,他就想把和櫟扒皮抽筋,點了天燈,以解心頭之恨!
但是,這話傳入杜中的耳中,卻令眉頭緊皺,臉上滿是無奈與糾結,畢竟而胡家的長子,未來的希望就這樣栽在了和櫟的手裏不說,而且打了胡家的尊嚴,作為胡府的一家之主,渾梟王朝舉足輕重的武將!他豈能善罷甘休啊!
因此,杜中表示理解,隨後,拍了拍胡臧城的肩膀:“兄弟,你這說的是什麽話?言彬從小就大伯長大伯短地叫我,我是看著他長大的,”
“他這一受傷,我心裏和你一樣難受,這件事,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為了兄弟你,也為了言彬,你但說無妨,我照做便是。”
杜中的話語擲地有聲,表明了他堅定的立場,他是偏向胡臧城,是站在胡家身邊的鐵杆盟友!
胡臧城聽後,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隨即,麵露陰森之笑:“好!大哥,那就明日,我親自帶人去樰楓學府捉拿和櫟回府。”
“我要當著言彬的麵,親手殺了他,為言彬出氣,也為我胡家挽回顏麵,讓他嚐一嚐大禍臨頭的滋味!”
胡臧城緊緊攥著拳頭,關節因用力而泛白,此刻他已經將把和櫟置於死地的事情放在了目前胡家的首要位置!
杜中點了點頭,心中雖隱隱擔憂此事會引發更大風波,但看著胡臧城決絕的模樣,想到了他在晴雨城的實勢力與地位,
也隻能別無他法的選擇支持於他,一場針對和櫟的計劃,正悄然地在胡府醞釀,一場大禍臨頭的風暴即將降臨在樰楓學府與和櫟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