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一切歸於寂靜。
    "豔萍？李豔萍！"我對著手機大喊，但無人應答。
    視頻突然中斷，最後閃過的畫麵是——一隻蒼白的手從地板縫隙中緩緩伸出...
    視頻中斷後，我立刻撥通了李豔萍的電話，但始終無人接聽。第二天一早，我帶著法器驅車趕往李家所在的屯子。
    李家的平房比我想象中還要破舊，牆皮剝落，院子裏雜草叢生。我剛停下車，就聽見屋裏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推開門，眼前的景象讓我倒吸一口涼氣——張春武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雙目赤紅，嘴角流著白沫，正瘋狂地扭動著身體。李豔萍和女兒張淼死死按著他，兩人臉上都是淚痕和淤青。
    "任珊！你終於來了！"李豔萍見到我如同見到救星，"從昨晚開始他就這樣，說看見紅衣女人要索命..."
    我快步上前，從包裏取出鎮魂符貼在張春武額頭。他猛地一顫，隨即發出不似人聲的尖叫："啊——！她來了！就在你後麵！"
    屋內溫度驟降，我回頭看去，隻見一個模糊的紅色身影在牆角一閃而過。張淼突然鬆開父親，直勾勾地盯著那個方向："媽...我真的能看見她...一個穿紅裙子的阿姨..."
    李豔萍聞言麵如死灰，癱坐在地上："報應...這都是報應啊..."
    我抓住張春武的下巴，強迫他看著我的眼睛："張春武，看著我！那個紅衣女人是誰？你對她做了什麽？"
    張春武的瞳孔劇烈收縮，喉嚨裏發出"咯咯"的聲音："林...林小梅...我不是故意的...那天晚上在玉米地..."
    話未說完，他突然口吐白沫，全身抽搐。我暗叫不好，迅速掐訣念咒，但為時已晚——一股黑氣從他七竅中冒出，在空中凝聚成猙獰的人臉，隨後消散不見。
    張春武的頭無力地垂了下來，再無聲息。
    "死了？他...他就這麽死了？"李豔萍顫抖著伸手探他的鼻息，隨即崩潰大哭。
    張淼卻異常平靜，她走到窗前，輕聲道："那個阿姨說...爸爸欠的債還清了，但她還要帶走一個人..."
    在幫李豔萍處理完張春武的後事後，我決定留下來調查真相。夜深人靜時，李豔萍終於向我吐露了那個埋藏二十多年的秘密。
    "那是1998年夏天，"李豔萍抽著煙，眼神空洞，"我剛嫁給張春武不久。有天晚上他喝得爛醉回來，身上有血...很多血。他說在玉米地遇到了林小梅..."
    林小梅是鄰村的姑娘，那年才十八歲，在鎮上讀高中。那天晚上她放學回家，抄近路穿過玉米地，遇到了喝醉的張春武和一幫混混。
    "他說他們隻是"玩玩"..."李豔萍的煙頭在黑暗中明滅，"但第二天就聽說林小梅失蹤了。一周後，她的屍體在玉米地邊的水溝裏被發現...衣服都被撕爛了..."
    我握緊了手中的茶杯："你當時就知道是他幹的？"
    李豔萍痛苦地點頭："他威脅我如果說出去就殺了我全家。後來...我懷孕了，就更不敢說了..."
    正說著，窗外突然傳來"沙沙"聲，像是有人拖著腳步在院子裏走動。我和李豔萍同時屏住呼吸——透過窗簾縫隙，隱約可見一個紅衣身影在月光下徘徊。
    "她...她還不肯走..."李豔萍哆嗦著抓住我的手臂，"為什麽？春武已經死了啊！"
    我猛然想到什麽："除非...當時參與的不止張春武一個人！"
    就在這時，張淼的房間裏傳來一聲尖叫。我們衝進去時，隻見張淼蜷縮在牆角，指著空蕩蕩的床鋪："那個阿姨說...還有一個...是劉叔..."
    "劉叔？劉建軍？"李豔萍臉色大變，"他...他不是早就搬去城裏了嗎？"
    劉建軍是張春武當年的跟班，後來做建材生意發了財，現在是縣裏有頭有臉的人物。我立刻意識到，林小梅的怨靈要報複的不僅是張春武，還有當年參與暴行的所有人。
    第二天一早，我們驅車前往縣城。路上，張淼的狀態越來越奇怪——她時而清醒，時而眼神呆滯地用陌生的聲音說話
    "媽媽說...那天晚上有四個人..."張淼突然用沙啞的女聲說道，嚇得李豔萍差點把車開進溝裏。
    劉建軍的豪宅在縣城最好的小區。我們剛按響門鈴，就聽見屋裏傳來打砸聲和慘叫。保安破門而入，發現劉建軍正用頭瘋狂撞擊鏡子，滿臉是血，嘴裏喊著："我錯了！饒了我吧！"
    見到我們，他竟撲通跪了下來："豔萍！救我！她回來了...林小梅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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