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鏡的碎片懸浮在空中，緩緩融入我的掌心。
    劇痛襲來，我跪倒在地，眼前一片血紅。
    最後的記憶裏，是蘇明月焦急的呼喊，和蟒天鳳的歎息：
    "逆轉大陣的代價……是施術者的性命。"
    日本，八紘一宇塔。
    九菊一郎站在塔頂，身旁是被控製的邵世奇。
    "終於來了。"他獰笑著看向我們，"蘇家的最後血脈，真是頑強啊。"
    我沒有廢話，直接祭出天蓬尺，蘇明月妖刀出鞘，張玉龍桃木劍雷光閃爍。
    "臨兵者鬥皆列陣在前！"九菊一郎雙手結印，塔頂瞬間浮現巨大五芒星，無數式神從陰影中爬出！
    "沒用的。"我冷笑，掌心玄冰鏡的碎片綻放寒光，"蘇家血脈，逆轉陰陽！"
    刹那間，天地變色！
    八紘一宇塔的基石——那些從中國掠奪來的鎮物，竟開始劇烈震動！
    "不可能！"九菊一郎驚恐大叫，"你怎麽能操控‘厭勝大陣’？！"
    "因為這本來就是中國的力量！"我怒吼，鮮血從七竅流出，"今日，我要你們自食其果！"
    玄冰鏡的力量徹底爆發，五芒星陣逆轉，所有式神慘叫著被吸入鏡中！
    九菊一郎瘋狂掙紮，但已經晚了——
    "不！我不甘心——"他的身體開始崩解，最終化作飛灰。
    邵世奇跪倒在地，傀儡咒解除。他顫抖著抬頭："珊珊……對不起……"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
    因為我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我在菩薩座前的蓮花池畔醒來時，掌心的玄冰鏡碎片早已化作星芒。百日前逆轉大陣的劇痛仍在骨髓裏遊走，卻聽得菩薩慈悲低語："因果輪轉，汝尚有未盡之緣。"
    一百個日夜的苦修，我學會了以氣禦血，用指尖纏繞的金線修補破碎的魂魄。出關那日，我站在普陀山巔望著東海，忽然想起直播間裏那些曾喚我"任老師"的觀眾。他們大概早已忘了天意緣的存在，就像這個世界抹去了我的痕跡。
    東北小山村的香堂飄來熟悉的檀香味時，我在院牆外站了很久。蟒天鳳正用尾巴卷著拂塵掃香案，黃小鳳蹲在門檻上剝毛豆，張玉龍的桃木劍劃破晨霧，劍氣驚起簷角的麻雀。蘇明月背對著我擦拭妖刀，刀鋒映出她眼角的紅痕。
    "媽，我回來了。"我輕聲開口。
    蘇婉晴手中的香灰簌簌落下，她轉身時眼中淚光閃爍，卻比記憶中更顯年輕。蟒天鳳的蛇信子僵在半空，黃小鳳的毛豆滾了一地，張玉龍的劍尖"當啷"戳進青磚。
    "珊珊？"蘇明月的聲音在發抖，她轉身的瞬間，妖刀脫手而出，插在我腳邊的泥土裏。
    我彎腰拾起妖刀，刀柄上還留著她掌心的溫度："說好要請你們吃酸菜燉粉條的，可別讓這刀鏽了。"
    黃小鳳突然撲過來抱住我，毛茸茸的尾巴纏得我生疼："你個沒良心的！直播間關了三個月，我連個打賞的土豪都找不到！"
    蟒天鳳卻遊到我麵前，蛇瞳映著我的臉："你的氣息變了。"
    我攤開掌心，金線在皮膚上流轉："菩薩說，這是因果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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