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盤坐在直播間的蒲團上，紫檀香爐騰起嫋嫋青煙。手機屏幕裏彈幕像碎雪紛飛，右下角突然跳出一條紅色打賞：“任老師救救我！”
    姬美倩的臉出現在連麥框裏。她的瞳孔縮成針尖大小，背景是一片晃動的黑暗，像是躲在衣櫃裏。“我……我最近總遇到怪事。”她聲音發顫，“先是在地鐵站撞見個男人，他盯著我笑的時候，牙齒全是青灰色的。”
    我指尖輕撫天蓬尺，蟒天花和蟒天鳳在我身後現出身形。陰陽鏡和斬妖劍泛起微光，鱗片紋路順著我手臂蔓延。直播間突然黑屏，彈幕瘋狂刷新：“怎麽回事？”“信號斷了？”
    “別慌。”我對著黑屏開口，天罡印從黃小花掌心飛出，在空中劃出金色符篆。屏幕重新亮起時，姬美倩的衣櫃門正在緩緩推開，一隻青灰色的手探了進來。
    “快念清心咒！”我喝道，桃木劍已經被張玉龍拋到我手中。劍身震顫著發出龍吟，雷铓劈開屏幕裏的黑暗。衣櫃裏傳來刺耳的尖叫，姬美倩癱坐在地，額頭沁出冷汗。
    彈幕炸開了鍋：“真的假的？”“這特效絕了！”我沒理會那些質疑，天眼已經看見姬美倩身後浮著團黑霧。蟒天花的陰陽鏡照過去，黑霧裏浮現出半張腐爛的臉——正是她描述的青灰牙男人。
    “他纏了你多久？”我用天蓬尺在地上畫起鎮魂符。黃小花的治愈之力順著符紋流淌，姬美倩蒼白的臉色稍有緩和。
    “三天……”她抱著膝蓋發抖，“自從我在公廁撞見他踢開隔間門。他當時沒找到我，可現在每晚都在我夢裏，從天花板往下滴黑水。”
    我心裏一沉。這是典型的“窺視怨魂”，被發現秘密的邪祟最是難纏。同修正一道士突然出現在直播間，拂塵掃過屏幕，黑霧發出滋滋的灼燒聲：“此鬼怨氣極重，生前定是被人發現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陳實的全息鍵盤在空中浮現，代碼流光裏跳出一串信息：“查到了！三年前有個變態殺人犯，專挑躲在公廁的女性，最後是在屋頂被擊斃的。”
    直播間突然響起刺耳的警笛聲。姬美倩的畫麵劇烈晃動，那團黑霧化作人形，青灰的手已經掐住她的脖子。我揮劍斬出雷芒，卻見對方嘴角裂開詭異的弧度：“任珊，你管得了活人，管得了死人嗎？”
    “蟒天鳳！”我厲喝。斬妖劍化作流光沒入屏幕，鱗片紋路在黑霧中炸開。姬美倩突然發出不屬於她的尖笑：“你們以為救得了她？那些聽過我故事的人，都得死！”
    黑屏前的最後一瞬，我看見姬美倩的瞳孔裏映出密密麻麻的人臉——全是這些年在直播間講述過詭聞的觀眾。
    消毒水的氣味刺得我鼻腔發疼。姬美倩躺在icu裏，心電監護儀發出規律的滴答聲。蟒天鳳的斬妖劍懸在她頭頂，劍身凝結的黑霧正被陰陽鏡一點點煉化。
    “任姐，私信爆了。”陳實舉著全息平板衝進來，藍光在他眼底跳躍，“二十三個聽眾說遇到怪事，有個叫林小夏的女孩……”他的聲音突然哽住，“她發了段視頻，背景是迪士尼的旋轉木馬，可鏡頭裏隻有她一個人在轉，周圍全是空蕩蕩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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