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洪門使者,威壓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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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浸染了江城。
    濃稠如墨,吞噬了白日最後的喧囂。
    原青蛇幫的核心據點,如今燈火通明,卻彌漫著一種肅殺。
    空氣裏,消毒水的氣味竭力壓製著洗刷不淨的血腥,更添幾分森然。
    寬大的真皮沙發上,墨衍姿態慵懶地靠坐著。
    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一份剛剛整合完畢的江城地下勢力分布圖。
    燈光勾勒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投下深邃的陰影。
    他的眸色沉靜,宛如萬年不化的寒潭,深不見底。
    光頭壯漢虎哥,如今已是他麾下最得力的臂助之一。
    此刻,虎哥正躬身站在一旁,恭敬地匯報著各項事務的進展。
    賭場收益的暴漲。
    地盤擴張的順利推進。
    新收編人手的初步整合與篩選。
    一切,都在墨衍無聲的意誌下,高效、冷酷,且有條不紊地運轉著。
    突然。
    一陣急促而略顯慌亂的腳步聲從外麵傳來,打破了室內的沉寂。
    一名黑西裝手下臉色微變,快步走到門口。
    他壓低聲音,在虎哥耳邊飛快地低語了幾句。
    虎哥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他揮手示意那名手下退下,隨即轉向沙發上的墨衍,聲音也下意識地壓低了許多,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尊主。”
    “洪門的人…來了。”
    墨衍的視線,依舊停留在手中的文件上,仿佛沒有聽到。
    隻有修長的指尖,在沙發扶手上極有規律地輕輕敲擊著。
    噠。
    噠。
    噠。
    “哦?”
    他終於抬起了眼簾。
    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
    那弧度裏,沒有笑意,隻有無盡的冰寒與洞悉一切的玩味。
    “等了幾天,終於還是坐不住了麽。”
    他隨手將文件扔在茶幾上。
    “讓他們進來。”
    片刻之後。
    厚重的實木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三道身影,魚貫而入。
    為首的,是一位身著暗紫色唐裝的老者。
    頭發花白,卻梳理得一絲不苟,顯得精神矍鑠。
    麵容清臒,但一雙眼睛開合間,精光四射,銳利如鷹隼,不著痕跡地掃視著室內的一切,帶著審視與評估的意味。
    他的太陽穴微微鼓起,行走間步伐沉穩,呼吸綿長悠遠。
    顯然是浸淫內家功夫多年的頂尖高手。
    一股久居人上,習慣發號施令的威嚴氣勢,隨著他的步入,自然而然地彌散開來。
    老者身後,緊跟著兩名身材精悍異常的男子。
    統一的黑色勁裝,將虯結的肌肉線條勾勒得淋漓盡致。
    他們目光凶悍,帶著嗜血的意味,雙手自然垂在身側,卻如同兩頭蓄勢待發的獵豹,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空氣,仿佛在他們踏入房間的瞬間,變得粘稠。
    壓抑感,撲麵而來。
    虎哥等一眾心腹手下,幾乎是下意識地挺直了腰背。
    眼神警惕地鎖定在那三人身上,手已經悄然摸向了腰間可能存在的武器。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然而,墨衍卻依舊靠坐在沙發上,姿態未變。
    甚至,他微微側過頭,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窗外的夜景,仿佛眼前這緊張對峙的場麵,與他毫無關係。
    他的目光,最終還是落在了為首的老者身上。
    平靜,淡漠。
    如同在審視一件無關緊要的物品,或者…一隻稍微強壯些的螻蟻。
    老者,同樣也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墨衍。
    年輕。
    太年輕了。
    年輕得甚至有些過分。
    但這年輕人的眼神…
    深邃得可怕,完全不似這個年紀應有的清澈或銳氣,反而像是沉澱了無盡歲月,蘊藏著吞噬一切的黑暗與亙古的滄桑。
    短暫的目光交匯,無聲的試探與碰撞。
    最終,老者率先開口。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刻意拿捏的沉穩與威嚴,試圖掌握談話的主動權。
    “想必閣下,就是近來聲名鵲起,掌控了城西地下世界的那位新晉‘尊主’?”
    他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但語氣中那份居高臨下的意味,卻並未掩飾。
    “老朽,洪門江城分舵白紙扇,馮遠。”
    白紙扇。
    在洪門體係內,這個名號代表著智囊,負責謀劃、談判以及處理幫派內部複雜的事務,地位極高。
    馮遠自報家門後,目光再次鎖定墨衍,帶著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倨傲。
    “近來,江城風雲變幻,黑虎幫…哦不,現在應該稱呼尊主的勢力了,異軍突起,手段確實淩厲,整合青蛇,聲勢搞得不小啊。”
    他頓了頓,語氣加重了幾分。
    “隻是,我洪門在此地經營多年,凡事,都講究一個規矩。”
    “閣下這般雷霆手段,未免有些…過界了。”
    話語間,看似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實則充滿了敲打與警告。
    潛台詞清晰無比:這江城,終究是我們洪門的地盤,你一個新來的過江龍,最好放聰明點,主動靠攏過來,尋求我們的認可和庇護,否則…後果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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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馮遠話音的落下,他身後的兩名黑衣勁裝男子,眼神中的凶光更盛。
    他們隱隱上前一步,強大的氣勢如同實質般,朝著墨衍碾壓而去。
    這是分舵主精心挑選出來的頂尖好手,每一個都經曆過真正的生死搏殺,手上沾染過不止一條人命,尋常幾十個街頭混混,根本無法近身。
    在他們看來,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一個下馬威,讓他認清現實,低下高傲的頭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然而。
    回應他們的,是墨衍一聲極輕的嗤笑。
    那笑聲很輕,很淡。
    卻像一根無形的冰刺,瞬間刺破了馮遠精心營造出來的威嚴氣場。
    墨衍,甚至沒有起身。
    他連坐姿都沒有絲毫改變。
    隻是那雙漆黑的眼眸,驟然間變得無比幽深。
    仿佛不再是人類的眼睛,而是兩個能夠吞噬一切光線與靈魂的黑洞漩渦。
    下一刻。
    一股無形無質,卻恐怖到仿佛能碾碎星辰的浩瀚威壓,如同九天銀河決堤倒傾,瞬間籠罩了馮遠三人!
    這不是內勁。
    更不是什麽虛無縹緲的氣勢。
    這是源自靈魂最深處的悸動與顫栗!
    是來自一位曾經俯瞰萬界、執掌生死的渡劫期魔尊,一絲微不足道,甚至可以說是懶得控製的神魂威壓!
    但,對於凡塵生靈而言。
    這,已是天傾地覆般的末日降臨!
    “噗通!”
    “噗通!”
    清脆的兩聲悶響。
    馮遠身後那兩名原本氣勢洶洶、凶悍無比的精銳隨從,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凶悍被極致的、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所取代。
    他們甚至連一聲慘叫都無法發出,雙腿便徹底失去了支撐的力量,膝蓋重重地砸在堅硬光潔的地板上,發出令人牙酸的骨骼撞擊聲。
    兩人身體篩糠般劇烈顫抖,眼球驚恐地外凸,布滿血絲,口鼻中甚至不受控製地溢出了白沫。
    他們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冰冷的巨手扼住了靈魂,每一寸血肉,每一個細胞,都在發出絕望的哀嚎。
    他們引以為傲的武道修為,橫練筋骨,在這股無法理解、無法抗衡的力量麵前,脆弱得如同陽光下的泡沫,一觸即潰。
    馮遠,更是駭然色變!
    他隻感覺一股冰冷、浩瀚、死寂,仿佛來自太古洪荒之前的恐怖意誌,如同最蠻橫的狂潮,直接衝垮了他所有的心防,狠狠碾壓進他的意識深處!
    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攥住,每一次搏動,都帶來撕心裂肺般的劇痛,仿佛隨時都會爆裂開來。
    呼吸變得無比困難,粘稠的空氣仿佛變成了萬丈深海中的水壓,從四麵八方擠壓著他的肺部,讓他窒息。
    他引以為傲,修煉數十載,足以開碑裂石的內家真氣,在這股毀天滅地的威壓麵前,渺小得如同狂風中的燭火,連一絲像樣的抵抗都做不到,就被徹底吹散、湮滅。
    冷汗!
    豆大的冷汗,瞬間浸透了他那身考究的暗紫色唐裝。
    順著額角、鬢邊、脊背,如同小溪般不斷滑落,很快在腳下積起一小灘水漬。
    他的雙腿,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著,幾乎要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
    若非他拚命咬破舌尖,用那尖銳的劇痛強行維持著最後一絲搖搖欲墜的清明,恐怕早已和那兩個不成器的手下一樣,癱軟在地,醜態百出。
    這…這到底是什麽力量?!
    這絕不是凡俗武者的力量!
    甚至,這已經遠遠超越了他所能理解,所能想象的任何一種力量體係!
    難道是…傳說中,那些鳳毛麟角,擁有種種不可思議能力的…異人?
    不!
    不對!
    就算是那些傳聞中的異人,也絕不可能擁有如此恐怖,如此浩瀚,仿佛神魔般的威壓!
    難道是…修行者?!
    這個隻存在於古老傳說和某些絕密檔案中的詞匯,如同九天驚雷般,狠狠劈入馮遠的腦海,讓他心中的驚駭與恐懼,瞬間達到了無以複加的頂點!
    “洪門?”
    就在馮遠感覺自己的意識即將被無邊的恐懼徹底吞噬時,那個慵懶靠在沙發上的年輕人,終於緩緩開口了。
    聲音不高,語調平淡。
    卻仿佛帶著某種直抵靈魂深處的奇異魔力,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重錘,狠狠敲擊在馮遠的靈魂之上。
    “在我麵前。”
    墨衍的目光掃過跪在地上的兩個廢人,最終落在馮遠慘白如紙的臉上。
    “不過爾爾。”
    他端起茶幾上,一杯不知何時已經斟滿的猩紅酒液,指尖優雅地捏著杯腳,輕輕搖晃。
    粘稠的酒液在晶瑩剔透的杯壁上,掛出誘人而危險的痕跡。
    他的眼神,冰冷而漠然。
    如同高居九天的神隻,在俯瞰著泥濘中徒勞掙紮的螻蟻。
    “收起你們那套自以為是的規矩,和可笑的試探把戲。”
    “想談。”
    “就拿出點讓我看得上眼的誠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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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否則…”
    他沒有把話說完。
    但那眼神中一閃而逝的,是足以凍結靈魂的漠然與殺意。
    那意思,再明白不過。
    ——滾,或者,死。
    話音落下。
    那股籠罩著整個房間,幾乎讓馮遠靈魂崩潰的恐怖威壓,如同潮水般,悄然退去。
    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
    馮遠渾身猛地一鬆!
    整個人像是剛從冰冷的海底被撈出來,又在酷烈的沙漠中暴曬過一般。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肺部如同破風箱般發出嘶啞的聲響,臉色依舊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劫後餘生的慶幸與深入骨髓的恐懼,交織在一起,讓他的身體依舊在微微顫抖。
    他再次看向墨衍的眼神,已經徹底變了。
    再沒有半分先前的倨傲與試探。
    隻剩下最原始,最純粹的恐懼,以及…深深的敬畏!
    這一刻,他無比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先前的判斷,錯得有多麽離譜!
    眼前這個年輕得過分的男人,根本不是什麽可以隨意拿捏、敲打試探的新勢力頭目!
    這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怪物!
    是一個遠遠超出了洪門江城分舵,甚至可能超出了整個洪門現有認知層麵的,無法想象,無法揣度的恐怖存在!
    “是…是老朽唐突了!”
    馮遠強行壓下腿軟的衝動,用盡全身力氣,深深地彎下了腰。
    九十度鞠躬。
    姿態放到了塵埃裏。
    額頭上的冷汗,依舊如同斷線的珠子般涔涔而下。
    “不知前輩高人在此,多有冒犯!多有得罪!”
    “還望前輩恕罪!還望前輩恕罪啊!”
    他此刻哪裏還有半分洪門白紙扇的威嚴,活脫脫一個驚弓之鳥。
    “洪門絕無冒犯之意!真的隻是想與前輩結個善緣,日後也好相互照應,還請前輩明鑒!”
    態度轉變之快,令人咋舌。
    墨衍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猩紅的酒液襯得他唇色更加妖異。
    敲打的目的已經達到。
    洪門,這個遍布全球的龐大組織,其情報網絡與積累的資源,對他快速收集負麵情緒,了解這個世界,乃至尋找可能存在的修煉資源,都有不小的用處。
    暫時,還不到徹底撕破臉的時候。
    “合作,可以。”
    墨衍淡淡地開口,聲音恢複了之前的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但,要平等互利。”
    “我做我的事,洪門,不要插手。”
    “明白嗎?”
    馮遠聞言,如蒙大赦,連連點頭哈腰。
    “明白!明白!前輩放心!老朽一定將您的意思,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地向舵主匯報!”
    “絕不敢幹涉前輩的任何事務!”
    他現在隻想盡快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離這個恐怖的年輕人越遠越好。
    至於收編?下馬威?
    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再有這種想法了。
    能與這等存在搭上線,保持井水不犯河水,已經是邀天之幸。
    墨衍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滾了。
    馮遠如釋重負,幾乎是手腳並用地攙扶起那兩個還在地上癱軟發抖的隨從,狼狽不堪地退出了房間。
    直到厚重的房門再次關上,隔絕了外麵的一切。
    墨衍才將杯中剩餘的紅酒一飲而盡。
    他看向窗外深沉的夜色,眼中閃過一絲幽光。
    洪門…
    這顆棋子,或許比預想中,更有用一些。
    而這場原本可能充滿火藥味的初次接觸,就在墨衍展現出的絕對實力麵前,以一種近乎碾壓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江城的暗流,似乎因為他這尊過江猛龍的到來,變得更加洶湧,更加不可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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