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範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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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縱嗬嗬的笑著,托著譚啟綸的胳膊:“使團隨行的的兵士在城外的安排了軍帳,一應物資都早早的安置過去了,隨行的官員咱們先隨我回城,我在鴻臚寺的驛館給使團騰出來了足夠的房間。”
西芒使團進了城,和唐縱轉承了國書,一行人被安排在驛館之內,晚宴上禮部尚書陪著太子殿下接待了西邙的客人。
雙方並未在宴會上,談及到接下來要商談的事情,倒是譚啟綸滿腹經綸的談吐,讓到來的禮部尚書和太子殿下與之相談甚歡,一場晚宴賓主盡歡。
回到驛館的屋內,譚啟綸和科迪諾相對而坐,譚啟綸嗬嗬的笑著:“幾日的晚宴有多融洽,五日後的朝見就有多割裂,以大勢來強迫一國公主下嫁來平息戰爭,嗬嗬,我仿佛看到了將來的血海屍山。”
科迪諾沉默了一下,點點頭:“嫁與不嫁其實都麵對同一個結局,隻不過是個謊言罷了,我敢說你我的到來,隻是給某些事情做個遮掩而已。”
譚啟綸把燈挪到自己眼前,讓燭光映射在自己的臉上:“你說,我還能活幾天?”
科迪諾一驚,猛地坐直了身體:“何意?”譚啟綸歎了一口氣:“談判也好,求娶也罷,都是借口,其實隻是想讓我死在景國罷了,以一個最適合的借口死在這裏,好給西邙出兵找個理由!”
科迪諾眼神灼灼的看著油燈下那張儒雅的麵龐:“你怎麽會這麽想?”
譚啟綸哈哈的笑了起來:“你覺得西邙現在是不是最需要一場戰爭,以利益來把部族徹底融合起來,把隱患消弭在這場戰爭裏。”
科迪諾點點頭,指了指譚啟綸:“那與你何幹?”譚啟綸拿手指點著桌麵:“是啊,與我何幹,又與你何幹?因為我們是最適合,你說要是真的求娶公主,會是我來麽?真的需要建立兩國的關係開啟互市,會是我來麽?嗬嗬嗬,不會的。”
科迪諾謹慎地回過頭看了眼窗外:“那如何麵對?”譚啟綸無奈的搖頭:“我唯有一死,或許我的家人還能存活下去。”
科迪諾苦笑著重新癱坐在竹榻上:“這不公平啊!”
“是啊,不公平啊,誰叫我們的國沒了,我們的腰彎了。”
牧柯坐在商鋪的房間裏,眼睛裏的怒火升騰:“一群廢物,一點小事,辦的顧頭不顧腳的,沒了北去的路線,還把我們暴露在景國人的眼皮底下,現在要做的事情就不再是暗地裏的謀劃了,而是成了比拚彼此失誤看誰犯錯,用刺殺比較防禦了,廢物!”
牧柯憤怒的一拍桌麵:“這裏也快藏不住了,馬上聯係柯首領,轉移藏身地點。”
齊鈺帶著朝顏和青黛走進湖畔書院時,亦是被這人潮如織,車馬喧囂的場景震撼到了,書院內放眼可見的都是青衣儒袍的學子,偌大的書院廣場上,上千張書案星羅密布的圍坐著來自各國的學子大儒以及名士。
齊鈺一路繞過廣場,用手裏的請柬過了書樓的護衛查勘,踏步登樓來到了書樓的平台上,這裏是景國為朝堂的大臣家眷安排的觀賞區域。
視野開闊,憑欄遠眺可以俯覽整個書院的景致,書樓緊鄰書院的文樓,故而坐在露台之上就可聽到文樓外高台上名士的講壇,可以說此地是選的極為巧妙。
與齊鈺同座的是位三十多歲的儒士,一身青衫外罩皮裘,許是天氣寒冷,手裏拿著一個銅製的手爐,齊鈺落座時對方抬眼看過來,不失禮貌的露出笑容,溫和的點頭道了聲好,齊鈺也笑著致意後跪坐下來。
朝顏和青黛在齊鈺身後半步的地方跪坐,把齊鈺的水杯遞了過去,齊鈺伸手接過後擰開蓋子喝了一口,輕輕地放在書案上,對麵的男子眼神飄過來,看著桌麵上的水杯,眼裏透著迷惑。
又抬眼看看齊鈺,再次把目光看向桌麵上的杯子,看不出是什麽材質,通體圓潤猶如墨染的一個柱體,好像剛才那位公子隻是用手擰了一下,有個蓋子裏麵的水還冒著熱氣。
齊鈺沒注意男子的眼神,眼睛一直看著露台外的景致,青山遠黛綠樹成林,雖是雪後天寒,可湖畔書院裏依舊有不少的植物帶著綠色的氣息。
對麵的男子咳嗽了兩聲,緊了緊身上的皮裘,慢條斯理的隨口搭訕道:“天氣越發的寒冷了,年前估摸著還要一兩場大雪。”
齊鈺聽到聲音意識到對方是和自己說話,連忙歉意的說道:“剛剛心思都在遠處的景致上,還未和先生見禮,在下齊鈺,字惜辰,見過先生!”
對麵的儒士笑著拱拱手:“範言,範青城!”
齊鈺聽到對方名諱猛地坐直身體:“可是鴻臚寺範大人?”
對麵的男子咳嗽了一聲,用袍袖遮住口鼻又咳了兩聲:“惜辰似乎有些驚異,莫不是範某的聲名有那麽驚詫世人?”
齊鈺起身給範言施了個禮:“聽有人談起過範大人的壯舉,顧惜辰心生敬意,今日見到範大人故而有些失態。”
範言笑嗬嗬抬手示意齊鈺坐下:“哪有那麽多的壯舉,為官一任盡職盡責而已,僅是為人的本分,談不上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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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鈺重新落座後看向對麵的範言,一身儒雅之氣,有些消瘦,但是眼中的銳氣和麵龐上的堅毅,看得出對方是個極有個人魅力的人士。
範言此時指指桌子上的杯子,好奇的問道:“我見你剛剛端起用它飲水,還帶著熱氣,不同於我們常用的水囊和竹筒,此為何物?”
齊鈺笑著擰開杯子,把蓋子放在一旁,推到範言眼前:“一個裝載熱水的器皿,隻是巧在設計新穎,沒什麽不同。”
範言看了一番指著冒著熱氣的茶水:“為何不見水溫見涼?這般天氣即使剛剛倒進來的熱水,我們說話的空檔也該沒有了熱氣了。”
齊鈺嗬嗬的笑了起來:“這是杯子的原因,這個杯子是雙層的,所以能保持溫度。”
齊鈺沒有解釋什麽是真空,什麽是保溫塗層,看的出對方一時好奇,最重要的是對方應是接著問題,找個說話的理由而已,兩人對坐素未謀麵有個合適的由頭開口,才不會顯得尷尬。
齊鈺聽秦拓和席童都談起過範言,從言語中能聽得出來都帶著敬意,齊鈺亦是從內心深處對這類人抱有尊崇。
此時剛好有侍女端來水壺茶杯,齊鈺抬手摸了摸水壺的溫度,從衣袖裏取出小小的茶盒,抬頭給範言示意:“泡杯清茶可否?”
範言聞言眼神一亮:“惜辰所言的清茶是否是公主府茶會的特製茶?”
齊鈺將茶盒推過去:“範大人品鑒!”
範言連忙擺擺手用眼神瞅瞅茶壺:“泡上,泡上,那日我去公主府可就品嚐了兩杯,清香悠長,回味濃厚。”
齊鈺把手中的茶葉稍微倒出一些,用蓋子乘著倒入壺中:“這樣衝泡有些不符合,不過聊勝於無,權當做冬日的一杯熱飲吧,範大人平日輕咳,應是病後留有炎症,適合吃的清淡一些,適當的喝茶,也可以解除肉質裏帶來的油脂,亦可以潤肺去除火氣,雖不是對症的藥物,但是多少能對咳嗽有一些減緩。”
範言聽到這些話詫異的問道:“惜辰還懂醫術?莫不是是位醫者?”
齊鈺恍惚的愣了一下,才解釋道:“這隻是一些粗淺的認知,可當不得醫術,我僅是個給孩童啟蒙的教書先生。”
範言接過齊鈺倒好的茶水放在鼻子下聞著:“香,但不妖豔,淡雅怡人!”湊在唇邊抿了一口,眼睛變得透亮起來。
齊鈺也端過茶杯飲了一口,可能是水質原因茶香並不出色,許是被公主府茶會渲染下,人們對未知的事物多了一些莫名的推崇,也隻有喝久了才能區分真正的品質。
此時一物難得的情況下,有的喝既是極品,一泡茶兩人的陌生感也變得少了些,範言對僅是頭次相見的齊鈺莫名的充滿好感。
範言隨即問道:“來此露台的大多是朝中官員,或是家眷,不知惜辰是哪位大人家的公子?按理說朝中大員家的公子小姐,我還是大多都見過,惜辰倒是有些麵生了。”
齊鈺淡然一笑:“我僅是和王府裏有些小的交際,所以謀得了請柬來見個世麵。”
範言一愣看齊鈺的做派和身後侍女的舉止,應是高門大戶的言傳身教熏陶出來的,可齊鈺言稱自己是啟蒙的先生,又身邊有如此氣質和樣貌的侍女,這令範言有些也猜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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