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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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鈺回到自家的小院,回到書房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這些天的事情有些紛亂,突來的變故,回慶國前的安排,孩子們的安置,還有和席童席璿兒那裏,也要有個講述自己身世的方法,齊鈺有些歎息的感覺到,自己可用的人還是太少了。
    門被敲響,彩兒臉上帶著滿滿心事來到齊鈺的書房,齊鈺探頭看了眼小丫頭,嗬嗬地笑著:“這是怎麽了?怎麽不開心了!”
    彩兒有些欲言又止的,不知如何開口,齊鈺指指坐榻:“坐下和我好好說說吧!”
    彩兒坐下後忐忑的看了眼齊鈺,躊躇著要如何開口,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問道:“我看先生這些天每日前往隔壁院落,不知公子是否看上了隔壁的兩位娘子!我知道,這不是我該問的,就是我怕公子身體未愈,就是…………”
    齊鈺嗬嗬的打趣道:“你可真成了小管家婆了,連先生的情趣之事也開始操心了!”
    采兒連忙擺手,又不知如何解釋,急的眼淚都湧在眼眶裏。
    齊鈺哈哈哈的笑了起來,指著小彩兒:“你呀,就是沒長大的小丫頭,動不動就給自己洗個臉。”
    笑過之後拿起自己的手帕遞了過去:“別亂想了,沒有你想的那些,我不是說過,我的身世有些複雜麽,這也和隔壁院子裏人有些關係,過些日子我會一五一十的告訴你,現在我也不敢完全確認她們的來意,是幫手還是對手都要時間來驗證,我隻有你和小蘿卜三人,還沒辦法去驗證和徹查一些事。”
    彩兒有些緊張的看著齊鈺:“對先生有危險麽?要不要求助王爺?”
    齊鈺不假思索的回複道:“這些事情是我的私事,是不能和別人說的,還不到時候,而且我也在找一個合適的理由。”
    彩兒點點頭,有些歉意的嘟著嘴說道:“我誤會先生了,還有就是隔壁院子裏那些於家鋪子的婦人,這兩天都在說是先生不喜於河,不念舊情,把於河趕走了,大家也擔心會被趕走,所以有些怪話和不好的情緒,就連孩子們也明顯的有些慌亂,他們還小,所以大人說什麽他們沒有分辨的能力。”
    齊鈺對這個問題已經做過安排,隨即安慰彩兒道:“我已經安排小蓮去處理這些,你這兩日安排好她們的飲食就好,有些時候既不能感同身受,也不能把自己的意願強加給別人,她們我會托付給公主府和張嫂子,再開個工坊自食其力就好,適當的給與幫助,卻不能一味地承擔一切,隻是一些沒解開的誤會,就在私下散播流言和不恥,這樣的事情還是及早的處理幹淨為好,我們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應付這些小事。”
    想了一下又和彩兒交代道:“我再給殿下寫封信,你抽時間送給大殿下,關於於禮的事情我得求助大殿下了,我不認識其他的官員,隻能通過殿下給他些幫助,但願他能有所成吧,這也算是我能為老族長的恩情做一些微薄的回報了,將來若是有機會再加倍償還吧。”
    齊鈺第二日一早便帶著彩兒和果兒,迎著初升的太陽,坐著馬車趕往湖畔書院,同樣的座次,同樣的一壺茶水,一身皮裘半白的發絲,陽光灑落在齊鈺的身上,帶著淡淡的出塵的韻味。
    對坐的範言今日對齊鈺多了親近,離著好遠便笑著打起了招呼,才一落座,便不客氣的給自己倒上茶水,淡淡的茶香飄起,範言端起茶杯:“今日的茶水格外的香啊!”
    齊鈺給自己續了杯:“碧潭飄雪,體現的就是清香怡人的韻味。”
    範言看著杯中的茶湯:“好雅致的名字,也好貼實的名字!”
    齊鈺隨手遞過去一個茶桶:“送您,來時想著您要喜歡的話,這份禮物才算送的得體。”
    範言嗬嗬笑著接過茶桶:“承你的情了,有此一杯茶才不覺牘案之苦。”
    齊鈺轉過話題:“今日的講壇是哪位大儒?”
    範言端著杯子抿了一口,才回複道:“是商國的學宮裏主修法家的大儒章端,其人才學到是精湛,但是學宮一派太多欺世盜名之輩,門下弟子也大多好虛名附庸風雅。”
    齊鈺品著茶水漫不經心的說道:“學其才學,戒其品行。”
    範言苦笑的指指齊鈺:“你學其才,就要拜其師,學宮由重師承,故而多學閥,這是解不開的結。”
    齊鈺也無奈的點點頭,是啊,這個時代既是如此啊!
    範言也從昨日酒後開始對齊鈺多了親近,能把秘而不宣的技法贈送一位素不相識的人,隻為敬重其父輩的付出和犧牲,這樣的品行值得自己用心交往。
    加上齊鈺與大皇子的交情深厚,自己作為朝臣不僅可以結交皇子,可通過齊鈺也可建立起不錯的紐帶,這倒不是說範言功利,而是人之常情。
    齊鈺和範言聊著天,不知不覺的露台上亦是客座滿員,範言倒是知趣的不時的給齊鈺介紹著,這是哪家的公子,那是哪家的千金。
    講壇開始時,露台上的人刻意地壓低了聲音,依舊是彼此交談,相互間談論著感興趣的話題,這和昨日鬆山先生的講演時天差地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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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言亦是時不時側耳聽兩句就撇撇嘴:“空有其表,內無實杆。”
    齊鈺聽了一會兒也沒了興趣:“確實有些虛浮了,隻是框架沒有脈絡。”
    果兒在齊鈺身後不時的往嘴裏丟著幹果,許是吃的快,一時有些幹噎,在身後用手指捅捅齊鈺。
    齊鈺回過頭看了一眼,“噗嗤”的笑出聲來,連忙遞過自己的水杯:“你這小不點,慢點吃,也沒人和你搶。”
    果兒接過杯子一口喝幹,又遞給齊鈺:“再喝一杯!”
    齊鈺又輕快的給果兒倒了一杯:“有些燙,慢著點,彩兒喝水麽?”
    彩兒搖搖頭,笑著看著小果兒:“她一直吃啊吃的,嗬嗬嗬,我剛剛就怕她噎到自己呢!”
    範言看著齊鈺和自家的小侍女如此親近,還感覺有些不可思議,湊過頭來問道:“你就這般寵著她們,這樣會顯得失了規矩?”
    齊鈺無所謂的笑著:“都還是個孩子呢,若是自家的妹子一般來看待,你就會心裏多了很多的遷就。”
    範言不再言語,這是齊鈺自家的事情,每個人心性不同,也許齊鈺這樣也是隨和慣了,這兩個小侍女,確實還是沒長成的小女孩,不像昨日那兩個一看就是出於世家大族常年的熏陶,從裏到外的透著文雅知性和尊從禮法。
    不過範言倒是感覺齊鈺真是會挑侍女,無論哪一個都是膚白貌美,顏值精致。
    一上午的講壇匆匆而過,出於禮貌和規矩,倒也無人中途離場,但是喝彩和叫好聲也隻有寥寥的幾息,齊鈺走下書樓,果兒用手牽了一下齊鈺的衣角。
    齊鈺側過身順著果兒看向的方向側目,霓裳一身男士儒袍,含笑的看向自己,齊鈺示意彩兒跟上自己便轉身向霓裳走去。
    霓裳在前方引路,齊鈺緊隨其後,繞過幾條小徑,一方竹林邊的庭院外,木門前一位老者目光炯炯的看向自己。
    霓裳停下腳步小聲道:“那是殿下的老師,韓楚相公。”
    齊鈺緊走幾步整理衣袍,未等對方拘禮一撩儒袍下擺,一個跪禮便拜了下去:“見過恩師!”
    韓楚相公明顯一驚,作為殿下能躬身施禮已是極大地尊崇了,而且自己亦是要回禮的,可殿下這一跪直接把韓楚給嚇得不輕,但是內心裏卻也感動不已。
    眼裏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從眼角滴落。趕忙躬身托起齊鈺:“殿下,折煞老臣了!”
    齊鈺雙手扶著韓楚相公的胳膊:“讓老師擔憂了,這一禮是弟子的歉意。”
    兩人相扶的走進院落之中,客廳的竹榻上韓楚目不轉睛的看著齊鈺,分別兩年健壯了許多,曾經那道瘦弱的身形已經變得高大強健,發間半白的發絲飄起讓韓楚眼眶再次紅潤:“殿下這兩年受苦了!”
    齊鈺給韓楚倒滿茶水:“老師您嚐嚐,這是我新製的炒茶。”
    韓楚笑著,眼中含淚的端起茶杯:“好,好,老臣嚐嚐,嗯,不錯,淡雅,清香,留有餘味,倒是和讀書人很是切合。”
    喝過杯中的水,眼含關切的抓過齊鈺的手:“殿下這兩年去了哪裏?”
    齊鈺苦笑著搖搖頭:“這兩年我一直在這座京城外的小村落裏教書,是家書院的教書先生,我在慶國論難可睜開眼時已是景國的一座山裏的古墓之中。發生了什麽經曆了什麽都一無所知,我的頭部受到過創傷,一時間遺忘了很多過往,好在有了個安身的小書院,平日裏教孩子們識字,閑暇時挖些藥草上山狩獵,日子過的也很充實。”
    韓楚欣慰的點頭笑道:“那就好,那就好,日子苦了些,但是安危無憂就好,這次陛下說起這些,可把我高興壞了,知道殿下無恙,我這心終於可以放回肚子裏了。”
    齊鈺又是低頭施禮,歉然的說道:“弟子讓先生掛念了傷神了!”
    韓楚很是開心的看到現在這般彬彬有禮,卻又溫潤平和的殿下,曾經的殿下雖是尊師重道,但是性格過於謹小慎微,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怯懦,哪裏可以這般穩重平和的神態和自己交流,大多時候都是沉默寡言的點頭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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