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太液池燈照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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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液池的水麵在月光下泛著碎銀般的光,蘇辰捏著蓮花燈的指尖被燭火烤得發燙。燈麵上用金粉繪著狼龍共舞的圖案,三十盞燈連成“九州”形狀,正隨波漂向池心的九曲橋——那是女帝楚昭寧親手設計的“定鼎陣”。
“蘇卿可知道,先帝曾在太液池沉了三車黃金?”楚昭寧的聲音混著荷香飄來,她褪去華服,隻著月白羽衣,眉間的朱砂痣在夜色中如滴血的狼眼,“宇文家的餘孽,就像池底的沉金,總想著重見天日。”
話音未落,池心突然炸開一朵巨大的水花,三盞蓮花燈同時熄滅。蘇辰本能地甩出骰子,釘住從水底射來的淬毒弩箭,箭尾纏著的,正是宇文家死士的標誌性紅繩。他忽然想起白天在禦史台查到的密報:“亥時三刻,太液池有‘水鬼’拜月。”
“陛下,退到九曲橋!”他扯住女帝的衣袖,狼龍護璽在掌心發燙。池底浮出十二道黑影,手中握著的,竟是用定北軍狼頭刀熔鑄的水刃。蘇辰忽然輕笑,摸出懷中的西域火折——那是慕容烈送的“金鷹燃”,遇水即燃。
火折子拋入池中,藍色火焰瞬間蔓延,照亮了水鬼們身上的刺青——正是當年幽州地宮的大周星象圖。楚昭寧忽然抽出袖中軟劍,劍鞘上的狼龍紋與護璽共鳴,在水麵投出巨大的光影:“原來他們想借‘熒惑守心’的天象,咒朕歸位。”
“可惜他們忘了,定北軍的狼,從不怕水。”蘇辰打了個響指,池邊突然竄出二十道黑影——是扮作舞娘的狼眼衛,腰間掛著的,正是白天在醉仙居收下的玉蟬暗器。水鬼們的陣型被火攻打亂,狼眼衛的彎刀在水麵劃出銀弧,與蘇辰的骰子暗器遙相呼應。
最後一名水鬼被按在池邊時,蘇辰發現對方舌根處刻著“周”字,與宇文崇的死士如出一轍。他忽然望向女帝,發現她正盯著池底緩緩上浮的木匣——匣子上刻著的,正是七國合縱時的九鸞紋。
“打開看看。”楚昭寧的聲音冷靜得可怕。
木匣內躺著卷絲綢,繪著大胤十三州的兵力部署圖,每個州府都標著“宇文”暗記。蘇辰的手指停在“定北軍大營”的標記上,隻見旁邊用朱砂寫著:“狼龍護璽現世之日,便是斬龍掘狼之時。”
“原來他們等的,是護璽離身的機會。”蘇辰望著自己腰間空蕩蕩的掛飾,忽然想起放燈前女帝曾借走護璽“祈福”——那不過是引蛇出洞的誘餌。
楚昭寧將護璽重新係在他腰間,指尖劃過他掌心的燙痕:“三年前在幽州,朕就說過,護璽離身之時,便是你我共赴生死之刻。”她忽然指向池心未滅的蓮花燈,“那些燈上的狼龍紋,用的是定北軍狼血混著皇室龍涎,宇文家的咒術,永遠燒不壞真正的共生。”
更鼓響過子時,太液池恢複平靜。蘇辰望著水麵倒映的星空,忽然發現“九州”燈陣不知何時變成了“狼龍”形狀——正是定北軍與皇室的宿命交織。他摸出白天言官彈劾折子上扯下的流蘇,發現絲線裏藏著西域傳來的密語:“西戎金鷹旗複起,慕容烈病重。”
“陛下,西戎怕是要變天了。”他將流蘇遞給女帝,忽然聽見遠處宮牆傳來狼嚎——是定北軍暗衛的緊急信號。
楚昭寧的瞳孔驟縮,展開密報,上麵用狼血寫著:“宇文餘孽勾結北狄,欲在冬至祭天日,以‘狼龍逆賊’之名,號召七國舊部複辟。”她忽然望向蘇辰,眼中閃過當年在醉仙居初見時的寒芒:“冬至祭天,朕要你替朕做兩件事。”
“臣聽令。”蘇辰單膝跪地,狼頭刺青在月光下泛著微光。
“第一,帶狼眼衛去西域,穩住金鷹旗。”楚昭寧的手指劃過他鎖骨,“第二——”她忽然取下自己的九鸞金步搖,插在他發間,“穿上朕的龍袍,在祭天台上替朕受刑。”
蘇辰的指尖驟然收緊,終於明白女帝的真正謀劃:借宇文家的刺殺,坐實“狼龍共生”的天命,再讓他假扮皇帝受刑,引出幕後真正的七國餘孽。這局棋,險到極致,卻精準無比。
“陛下可曾想過,若臣真的被斬於祭天台?”他忽然輕笑,摸著金步搖上的狼頭墜子,“定北軍的狼崽子,可不會讓龍袍染血。”
楚昭寧忽然轉身,望著東方漸白的天際:“朕賭的,是你袖口藏著的那三枚骰子——刻著‘生、死、劫’的狼龍骰。”她的聲音輕得像晨霧,“就像當年在醉仙居,你賭自己不會成為棄子。”
太液池的蓮花燈漂向遠方,連成一片璀璨的星河。蘇辰望著女帝衣擺上的金線蟠龍,忽然想起祖父臨終前的話:“蘇家人的命,從來都是給龍做鞘,給狼做骨。”他知道,冬至祭天,將是他與女帝最後一次在棋盤上唱雙簧——用假死引出七國餘孽的最後反撲,用護璽的光芒,照亮九州真正的一統。
“臣遵旨。”他起身,狼龍護璽在胸前發燙,“但臣有個請求——”他摸出袖中珍藏的鵝梨花香囊,“等祭天結束,陛下可願與臣同去醉仙居,聽一曲新排的《共天辰》?”
楚昭寧的腳步頓住,忽然輕笑出聲,金步搖的流蘇在晨風中劃出優美的弧線:“好。但那時的醉仙居,該換個名字了。”
“換什麽?”
“就叫‘狼龍閣’吧。”她望向宮牆外漸醒的京都,“讓天下人知道,這萬裏山河,從來都是狼與龍共守的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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