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朔風謎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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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風裹挾著冰碴抽打在蘇辰的麵甲上,懷中的小皇帝在顛簸中發出虛弱的嗚咽。三日前逃離皇城時,楚昭寧擲來的青銅羅盤正貼在他心口發燙——指針始終固執地指向西北方的蒼狼峽。馬蹄踏碎冰河的脆響驚起一群寒鴉,盤旋在覆滿雪霜的古棧道上方,宛如天空潑灑的墨點。
"王爺,前方棧道斷裂!"暗衛首領林夜勒住韁繩,玄色鬥篷被風掀起,露出腰間纏著的七節鞭,那是他在血雨腥風中救蘇辰時留下的舊傷。蘇辰眯起眼睛,發現斷裂處的木板整齊如刀削,邊緣還結著詭異的霜花。他翻身下馬,指尖剛觸到斷口,冰層突然裂開蛛網狀的紋路,寒氣順著指尖竄入經脈。
"是巫教的冰魄咒。"蘇辰臉色微變,迅速運轉內功驅散寒意。他從懷中掏出先帝遺留的玉片,月光穿透半透明的玉質,竟在雪地上投射出蒼狼峽的地形輪廓,某處山體裂開的縫隙裏,隱約可見金光流轉。小皇帝突然抓住他的衣襟,喃喃道:"皇叔...冷...狼眼睛..."
話音未落,山壁間驟然響起狼嚎。數十匹冰原狼從雪霧中竄出,皮毛泛著幽藍的磷火,獠牙間滴落的涎水在雪地腐蝕出焦黑的坑洞。林夜的七節鞭率先破空,纏住尾首巨狼的脖頸,卻被對方反手一甩,整個人撞在岩壁上。蘇辰揮劍刺向狼腹,劍鋒卻如陷入泥潭,軟劍表麵結滿冰晶。
危機時刻,遠處傳來清脆的銅鈴聲。一位銀發女子踏著風雪而來,赤色披風獵獵作響,腰間懸掛的九環刀折射著冷光。她手腕輕抖,銅鈴發出攝魂音律,冰原狼們突然僵在原地,嗚咽著匍匐在地。女子走近時,蘇辰瞳孔微縮——她脖頸處赫然紋著與巫教祭司相似的蛇形圖騰。
"南疆聖女阿依娜的兄長?"女子挑眉輕笑,聲音如同碎玉擊冰,"我是烏雅部的月漓,也是你要找的蒼狼峽守墓人。"她指尖撫過腰間刀鞘,圖騰竟緩緩遊動起來,"先帝當年在峽穀深處藏了件東西,引得巫教和烏雅部爭鬥百年。不過..."月漓突然拔刀出鞘,寒芒抵住蘇辰咽喉,"你憑什麽證明自己是故人之子?"
小皇帝突然劇烈咳嗽,吐出的血沫落在雪地上,竟凝結成血色冰晶。月漓臉色驟變,收刀查看小皇帝的手掌,發現掌心赫然浮現出與玉片相同的紋路。她沉默片刻,將九環刀插入雪地裏,刀身嗡鳴間,斷裂的棧道竟緩緩升起,重新拚接成完整的通路。
"跟我來。"月漓抱起小皇帝,踩著月光走向峽穀深處。蘇辰注意到她每走三步,便會在雪地上留下狼爪形狀的印記。穿過狹窄的冰窟,一座被藤蔓纏繞的青銅巨門出現在眼前,門扉上雕刻著先帝與烏雅部首領共飲血酒的畫麵,兩側碑文記載著當年為封印某樣"禁忌之物",皇室與烏雅部立下的血誓。
林夜突然抓住蘇辰的手臂:"王爺,這股血腥味...和七年前雁門關屠城時一模一樣!"話音未落,青銅門轟然洞開,濃重的腐臭撲麵而來。門後是布滿壁畫的甬道,描繪著先帝帶著巫教大祭司進入蒼狼峽,卻隻有一人渾身浴血逃出的場景。壁畫盡頭,一具穿著龍袍的骸骨跪坐在冰棺前,手中握著半卷焦黑的密詔。
蘇辰正要上前查看,地麵突然劇烈震動。月漓臉色慘白,指著冰棺尖叫:"不好!巫教的人追來了!他們要喚醒沉睡的——"她的聲音被轟鳴聲吞沒,冰棺表麵浮現出無數血紋,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壓從棺中彌漫開來。蘇辰握緊軟劍,卻發現劍身竟在微微發燙——玉片與骸骨手中的密詔同時發出金光,在空中拚湊出完整的遺詔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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