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章血脈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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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如碎金般灑在鍾粹宮斑駁的血祭陣上,三十六盞青銅燈台仍在冒著嫋嫋青煙,燈芯凝結的血珠泛著冷硬的光澤。蘇辰握著楚昭寧顫抖的手,指腹摩挲著她腕間被鎖鏈勒出的紅痕——方才那場驚心動魄的對峙中,沈清梧的虛影以蘇煜性命相挾,將他們困在由血脈咒術編織的牢籠裏。
"煜兒的脈象..."楚昭寧俯身查看榻上昏迷的孩子,素白指尖輕觸他滾燙的額頭。蘇煜眉心的幽藍圖騰雖已消退,卻在皮膚下留下蛛網般的細紋,隨著呼吸微微起伏,"沈清梧說的血脈之契,難道真的..."話音未落,殿外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
掌事女官跌跌撞撞衝進來,發髻歪斜,手中托盤滾落的杏仁酪在青磚上洇出乳白痕跡:"殿下!禦膳房...所有食材都滲出了血!"蘇辰劍眉緊蹙,瞥見女官耳後若隱若現的蝶形胎記——與沈氏圖騰竟有七分相似。
楚昭寧突然想起昨夜在沈清梧遺物中翻出的《血契錄》殘頁,其中用朱砂標注的"血脈共鳴"章節:當施咒者與祭品產生羈絆,整個宮廷都會成為咒術的延伸。她望向窗外,隻見禦花園的海棠樹竟在瞬間褪去粉色,花瓣化作血滴簌簌墜落,在青石板上拚湊出扭曲的符咒。
"去取先帝的起居注。"蘇辰突然開口,玄色衣袍下擺掃過地麵凝結的咒文。他彎腰拾起沈清梧遺留的半截焦尾琴,斷裂處的木紋裏嵌著細小的銀針,針尖殘留的毒鏽泛著詭異的紫——與太後臨終前服用的安神藥殘渣如出一轍。
內務府的典籍室裏,楚昭寧顫抖著翻開泛黃的卷宗。燭光在"靖康元年"的記載上跳躍,她的目光死死鎖定在一行小字:"沈太師之女清梧,交由掖庭局教養,賜姓劉。"旁邊另有朱批:"血脈純正,可做備選..."紙張邊緣暈開的水漬,不知是當年的淚痕,還是她此刻滴落的淚水。
"原來太後從未想過放過沈氏。"蘇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壓抑的怒意。他手中捧著先帝的密旨,末尾赫然蓋著殘缺的玉璽印——那缺口形狀,竟與沈清梧手中的殘片完全契合。殿外突然傳來更夫慌亂的腳步聲,混著此起彼伏的驚呼聲:"欽天監!天象大變,熒惑守心!"
楚昭寧與蘇辰對視一眼,同時想起《血契錄》中的警示:當血脈咒術反噬,天地同悲。他們匆匆趕回乾清宮,卻見蘇煜不知何時已經醒來,正跪坐在龍椅上,手中把玩著沈清梧的蝴蝶風箏。孩童的瞳孔泛著詭異的幽藍,嘴角勾起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冷笑:"皇叔,皇嬸,你們終於來了。"
"煜兒!"楚昭寧想要衝上前,卻被蘇辰攔住。他注意到孩子袖口滑落的紅繩——與沈清梧腕間的平安符材質相同,繩結處係著的,竟是半枚帶齒痕的玉玨。更詭異的是,蘇煜頸後浮現出與沈清梧如出一轍的枷鎖印記,正在皮膚下緩緩蠕動。
"沈清梧的魂魄附在了煜兒身上!"楚昭寧突然抓住蘇辰的手臂,指甲深深掐進他的皮肉,"血契需要至親獻祭,而煜兒...是太後唯一的血脈!"話音未落,蘇煜突然開口,聲音卻變成了沈清梧的腔調:"蘇辰,準備好承受血脈的代價了嗎?"
宮殿的梁柱突然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穹頂的蟠龍藻井開始滲血。蘇辰將楚昭寧護在身後,抽出佩劍指向龍椅上的孩童,劍穗上纏繞的青絲無風自動。而此刻的蘇煜,正歪著頭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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