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樁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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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霧未散,沈清瑤被趙承嗣押解至漕幫碼頭時,原本該裝卸漕糧的貨棧鴉雀無聲。腐朽的木板縫隙間滲出暗紅液體,空氣中彌漫著鐵鏽與血腥混合的氣息。她佯裝踉蹌,金絲軟鞭掃過地麵,鞭梢黏起幾縷帶著倒刺的魚線——這是倭國忍者慣用的暗器機關。
    "沈姑娘好眼力。"趙承嗣突然拔刀,刀刃擦著她耳畔劈向木箱,箱蓋炸裂的瞬間,寒光閃爍的武士刀傾瀉而出,刀鐔處櫻花紋清晰可見,"這些兵器,可都是從你的漕幫兄弟手裏繳獲的。"
    遠處突然傳來馬蹄聲,朱翊鈞在楚昭寧的護衛下疾馳而至。少年天子掀開轎簾,蒼白的臉色與腰間先帝親賜的玉佩形成鮮明對比:"趙承嗣,朕命你即刻放人!"話音未落,碼頭上百餘名禁軍突然調轉槍頭,黑洞洞的槍口對準皇家儀仗。
    沈清瑤腕間軟鞭如靈蛇般纏住趙承嗣手腕,卻在觸到他袖中硬物時心中一凜——那是枚刻著雲紋的銅製虎符。"陛下小心!"她旋身揮鞭,將三支破空而來的弩箭打落,箭矢尾部赫然綁著漕幫的紅綢。
    與此同時,右丞相府書房內,陳顯將最後一疊密信投入火盆。跳動的火苗映著牆上的江南漕運圖,揚州、淮安等重鎮都被紅點標記。他拿起算盤輕撥,算珠相撞的脆響混著窗外的更鼓聲:"漕運總督已除,接下來該收網了。"暗格裏的檀木匣中,躺著半塊刻著蓮花紋的金牌,與沈清瑤在護城河底發現的殘片嚴絲合縫。
    欽天監內,白發蒼蒼的監正對著星圖手忙腳亂。案頭擺著陳顯送來的密函,"熒惑守心,改朝換代"八個朱砂字刺得他雙眼生疼。更漏滴到寅時,他終於顫抖著在奏疏上寫下:"天象示警,宜早立儲君"——卻不知窗外,黑衣人的刀尖已抵在他後心。
    深夜的紫禁城,蘇辰帶著暗衛撬開太醫院的地磚。發黴的藥箱底層藏著個蠟丸,展開後竟是張藥方,上麵寫著"以朱砂配鶴頂紅,七日見功"。墨跡未幹的宣紙上,還留著蓮花狀的茶漬。他正要將證據呈給陛下,巷口突然傳來兵器相撞聲,三名蒙麵人揮刀襲來,刀刃上淬著與漕幫霍天雄所中相同的劇毒。
    子時三刻,沈清瑤被關入天牢。潮濕的牆壁上,有人用指甲刻著歪歪扭扭的字跡:"右丞相通倭...碼頭第三根..."話音未落,隔壁傳來重物倒地聲。她扒著牢縫望去,隻見趙承嗣提著滴血的長劍,正將一具身著漕幫服飾的屍體拖進牢房深處,屍體手中緊攥著半塊刻著雲紋的木牌。
    而在乾清宮,朱翊鈞盯著禦案上的密報渾身發冷。戶部呈遞的漕運賬冊裏,夾著張泛黃的契約,上麵蓋著雲淵盟的蓮花印鑒——簽約人赫然是已故的寧王。更可怕的是,禦膳房送來的膳食留樣中,檢測出了慢性毒藥的痕跡,藥渣裏混著的,正是漕幫特製的麻醉草藥。
    晨鍾敲響時,沈清瑤突然聽見天牢外傳來喧嘩。她湊近牢門,看見趙承嗣正押著十幾個漕幫兄弟經過,那些人衣衫襤褸,胸口都烙著蓮花形狀的鐵印。"把他們和沈清瑤關在一起。"趙承嗣冷笑,"讓他們好好敘敘舊。"牢門重重關上的瞬間,沈清瑤注意到其中一人偷偷比出三指——那是漕幫遇襲時的求救信號。
    紈絝帝業第四卷 四章 密網圍城
    秋雨淅淅瀝瀝,沈清瑤蜷縮在牢房角落,看著新來的漕幫兄弟被鐵鏈鎖在牆柱上。為首的疤臉漢子故意撞翻水桶,水流在地麵形成蜿蜒的痕跡,竟組成了漕幫暗語中的"東南水閘"。她剛要開口詢問,頭頂突然傳來瓦片輕響。
    一支淬毒弩箭擦著她耳畔釘入木梁,箭尾綁著的紙條上寫著:"三日後辰時,血祭於觀星台"。字跡潦草,卻與先帝密折上的批注如出一轍。沈清瑤瞳孔驟縮,想起先帝遺詔中提到的"以天象定國運",轉頭望向身邊的疤臉漢子:"水閘之事,與雲淵盟有關?"
    與此同時,朱翊鈞在乾清宮徹夜未眠。楚昭寧捧來的密報鋪滿禦案:蘇辰遇刺重傷,太醫院院正離奇墜井,欽天監奏疏被篡改。少年天子咳嗽著撕開袖口,露出小臂上詭異的紅斑——那是慢性毒藥發作的征兆。"傳沈清瑤,朕要見她!"話音未落,殿外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宮女捧著的藥碗摔在地上,碗底沉著半片蓮花狀的碎瓷。
    右丞相府內,陳顯正對著沙盤推演。運河沿線的據點被紅色旗子標注,最中央的觀星台插著三麵黑旗。"趙承嗣那邊準備得如何?"他問向暗處的黑影。"已在觀星台地下埋好炸藥,隻等九星連珠之夜。"黑影遞上密信,"漕幫餘孽和沈清瑤關在一起,要不要......"陳顯輕笑打斷:"留著有用,血祭需要皇室血脈,也需要沈家的人看著。"
    深夜的禦書房,蘇辰裹著繃帶潛入。他懷中揣著從太醫院搶出的藥渣樣本,在燭光下仔細辨認:"這味"斷腸草"產自倭國,隻有陳顯的商船才能運進來。"話音未落,窗外傳來異響,他揮劍斬斷三支弩箭,箭尾紅綢上繡著的白蓮紋,與趙承嗣的佩刀如出一轍。
    天牢裏,沈清瑤用軟鞭挑開新來漕幫兄弟的衣領,露出後頸的刺青——那是雲淵盟初代盟主的徽記。"二十年前,老幫主救過雲淵盟的人。"疤臉漢子壓低聲音,"現在他們要水淹觀星台,用漕幫的命為血祭鋪路。"他突然劇烈咳嗽,嘴角溢出黑血,"這藥...是趙承嗣逼我們喝的......"
    卯時三刻,朱翊鈞強撐著病體召集朝臣。金鑾殿上,陳顯高舉欽天監奏疏:"熒惑守心,國將不國,唯有行祭天大典,方可化解災厄。"他的目光掃過空著的沈清瑤席位,"至於漕幫勾結倭人之事,臣已掌握確鑿證據。"
    沈清瑤在牢中突然聽見遠處傳來沉悶的爆炸聲。她握緊軟鞭,看著牢頂的橫梁被震落灰塵——東南方向,正是漕幫水閘的位置。疤臉漢子用盡最後力氣抓住她的衣角:"快...水閘的機關...在觀星台..."話音未落,一口黑血噴出,永遠閉上了眼睛。
    而在觀星台,趙承嗣正指揮禁軍搬運木箱。箱內裝著的不是祭天用品,而是滿滿當當的火藥。他望著夜空漸漸聚攏的陰雲,冷笑出聲:"九星連珠之夜,就是沈清瑤和小皇帝的死期。"此時,陳顯的密信送到,信上隻有短短一行字:"留沈清瑤活口,她的血才是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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