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歲華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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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安二十八年八月初八, harvest時節,壽州的護生穀田鋪成金色的海。明淵兌現了春日的諾言,身著淺金常服,帶著楚夫人一同抵達壽州——龍袍下擺特意繡了穀穗紋,行走時與蘇國公鎧甲上的護生紋交相搖曳,像把朝堂上的莊重,揉進了田間的豐饒。
    轎輦未停,虎娃們便舉著明淵畫的“豐收旗”湧來。旗子上的龍袍小人抱著穀穗,鎧甲小人托著糧倉,正是少年親自設計的“歲華圖”。明淵笑著接過虎娃遞來的穀穗,穗尖的絨毛蹭過掌心,忽然想起蘇國公在信裏寫的:“陛下摸穀穗時,要像摸虎娃的小手,輕些,再輕些。”他低頭看著穗身的星芒紋路,那是農官按他的要求,用三年時間培育出的“護生星穗”,每道紋路都對著北鬥的方向,說“跟著星星長,穀米就知道往暖處彎腰”。
    蘇國公迎上來時,明淵忽然指著他的鎧甲笑出聲——肩甲處別著枚穀穗編的胸針,正是昨夜虎娃們偷偷別上的,草葉間還纏著明淵去年送的護生紅繩。“叔叔的鎧甲該換個樣子了,”明淵伸手替他理正胸針,指尖觸到甲葉邊緣的護生草舊痕,“如今不是北疆的風雪,是壽州的穀香,鎧甲也要沾些甜。”
    一行人走向護生穀田時,楚夫人忽然指著田埂的護生棚:“淵兒瞧,那是你設計的‘穗影棚’?”棚頂的紗帳繪著星甲交輝的圖案,陽光穿過紗帳,在穀穗上投下鎧甲與龍袍的影子,虎娃們追著影子跑,手裏的穀穗掃過明淵的袍角,像給金色的龍袍綴了圈會動的穗邊。棚內擺著蘇國公親自打的穀耙,耙齒間刻著明淵的禦筆“豐”,旁邊堆著虎娃們編的穀草人,每個草人都穿著迷你鎧甲,腰間係著明淵的“淵”字小旗。
    “陛下,該開鐮了!”老農夫捧著明淵賜的“護生金鐮”走來,鐮柄纏著楚夫人親手繡的護生紋布,末端墜著明淵小時候戴過的長命鎖——當年蘇國公在流民堆撿到他時,鎖上還沾著雪,如今卻被磨得發亮,晃一晃便發出清響,驚飛了田埂上的麻雀。明淵接過金鐮,學著蘇國公的樣子,彎腰割下第一束穀穗,穗頭的銀星墜子蹭過他的袖口——那是用蘇國公舊鎧甲的碎銀打的,說“鎧甲的光,要落在豐收的穗上”。
    午間的護生賽場熱鬧非凡。明淵蹲在曬席旁,跟著虎娃們學篩穀——竹篩子是他命人用護生竹編的,篩沿繪著鎧甲護邊的紋樣,篩出的穀粒落在席上,竟自然堆成了星芒形狀。蘇國公站在一旁,看著他沾著穀粉的指尖在篩子上輕點,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這孩子也是這樣蹲在暖閣裏,用小木棍撥弄護生草的種子,奶聲奶氣地說“要讓種子長出鎧甲和龍袍”。如今種子真的長出了滿田的暖,篩子上的穀粒,每一顆都映著明淵眼裏的光。
    “姑奶奶快看!陛下篩的穀能拚成字!”小丫頭指著曬席,明淵篩出的穀粒竟連成了“護生永繼”四個字,筆畫間點綴著虎娃們放的護生花瓣,紅的是梅,黃的是菊,像給字鑲了圈會呼吸的邊。楚夫人笑著摸出帕子,替明淵擦去額角的汗——帕子上繡著他百日時的腳印,如今卻被他用來包穀穗,說“小時候的腳印踩在帕子上,長大了的腳印要踩在穀田裏”。
    申時初刻,護生倉前的“封倉禮”開始了。明淵將第一袋星芒穀倒進糧囤,穀粒撞擊囤壁的聲響,混著虎娃們掛在囤頂的鈴鐺聲,織成了片暖融融的音浪。囤身的朱紅“豐”字下,明淵用狼毫添了行小字:“此囤藏星芒,此歲凝護生——叔叔的鎧甲守著囤,朕的狼毫記著暖,虎娃的笑,便住在囤心裏。”旁邊蓋著的,是虎娃們用穀粉按的掌印,大的小的,疊成了座小小的山。
    暮色漫過曬場時,明淵跟著蘇國公走上護生樓,望著遠處田埂的燈火——每盞燈都綴著穀穗編的燈穗,燈罩是虎娃們用護生草編的,中間嵌著明淵畫的星甲圖。夜風掠過,燈穗掃過鎧甲與龍袍,將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落在曬席的“護生永繼”四字上,竟像給這四個字,添了兩道會守護的影。
    “叔叔,你說二十年前的今天,你在做什麽?”明淵忽然望著蘇國公的側臉,鎧甲的星痕在暮色裏泛著柔光,“那時你是不是還在北疆,踩著雪,想著怎麽讓流民娃吃飽?”蘇國公望著遠處舉著燈跑的虎娃,想起懷裏抱著明淵的那個冬夜——懷裏的繈褓凍得發僵,他用鎧甲焐著孩子,心裏想著“總得讓這世道,多些暖”。如今懷裏的孩子長大了,竟讓這暖,漫成了滿田的穀、滿倉的穗、滿天下虎娃的笑。
    “陛下現在做的,便是二十年前我想的。”蘇國公忽然指著曬席上的虎娃——他們正用穀穗編鎧甲和龍袍的形狀,編錯了便笑鬧著重來,“當年我護著你一個娃,如今你護著天下娃,這暖,算是從鎧甲縫裏,長到了天地間。”明淵望著那些歪扭的穀穗編織品,忽然想起自己畫在賬冊上的繈褓簡筆——原來所有的護生,從來不是一人的執念,是一代人接著一代人,把心裏的暖,釀成穀香,織成穗影,讓歲華裏的每一粒光,都帶著“被護過”“也護人”的溫柔。
    這一夜,壽州的護生倉點起長明燈,囤頂的穀穗編燈穗在風裏晃悠,將星芒穀的金,映成了流淌的暖。明淵摸著囤身虎娃們的掌印,忽然在心底記下了新的心願:來年要讓天下每座糧倉,都刻上虎娃的掌印、繡上鎧甲的紋、綴上龍袍的星——就像蘇國公說的,暖,是要代代相傳的,就像穀穗年年結,護生,也該歲歲長。
    而千裏之外的禦書房裏,那本記滿護生賬冊的書頁間,早已夾滿了壽州的穀穗——有的帶著明淵篩穀時的指溫,有的沾著蘇國公鎧甲的草香,還有的,綴著虎娃們笑鬧時落下的淚。這些穀穗終將變成墨香裏的詩、百姓碗裏的粥、歲月裏的光,讓“護生”二字,不再是朝堂上的政令,而是紮根在土地裏、流淌在血脈裏、永遠不會冷的、星與甲同輝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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