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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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九根一發現異常,第一時間就采取了措施,那就是移東補西。
    他把雙掌上的真氣全部運轉到後背,讓後背變成一麵堅盾,用來防禦鼉這蓄力的一擊。
    可是他這樣做,到底已經失了先機,一步慢,步步慢。
    堅盾還未成型,堅硬如鐵的尾巴已經結結實實抽打在他的後背,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感從後背直達大腦。
    鄧九根幾乎痛的昏厥過去,一口鮮血從喉頭湧出。他強自忍住,沒有讓那口鮮血噴出。
    一聲吞咽聲發出,那口鮮血被他強行吞了進去!
    磅礴的力道還在後背擴散,那一陣陣撕裂肉體的感覺讓他意識模糊,心神陷入了短暫的恍惚。
    眼前一幕幕場景浮現!
    有第一次上山看見上清觀宗時的懵懂,有第一次感應到靈氣時的喜悅,有第一次跟師傅喝酒失態時的窘迫,還有第一次下山斬殺那隻山豬時的成就感。
    眼神越來越迷離,越來越黯淡。
    結束了嗎?鄧九根這樣想到!
    “九根,太陽都曬屁股了,怎麽還不起床,快起來練劍了。”師傅餘青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是啊!剛上山那會,自己每天早上都睡不醒。
    師傅卻從來不罵自己,反而是每天都來叫自己起床。自己每次打開眼睛,都能看到一臉笑意的師傅。
    鄧九根此時又看到了師傅那帶著笑容的臉龐,師傅的笑容還是那樣的如沐春風,讓人暖意濃濃。
    隻是下一秒。師傅那和善的臉龐,在鄧九根眼中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
    “師傅!”鄧九根呢喃細語。
    眼神中漸漸有一絲光亮出現,意識也逐漸清醒,後背的疼痛感,是那樣的真實。
    一擊擊中,那隻尾巴緩緩收了回去。
    鄧九根知道狂風驟雨還沒有結束,這畜生肯定在準備著下一次的攻擊。
    就在鄧九根分析之時,陳七看見師兄遭受重創,一時心急如焚。
    鄧九根雖然修為在自己之上,但是鼉剛才那一擊,就連陳七看的都震撼無比。
    先是借紅霧幻化尾巴攻擊,引導師兄注意力,然後暗中等待,看準時機用堅如鋼鐵的尾巴給師兄致命一擊。
    果然不能輕視這隻妖獸,你如果把它當成一隻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異獸,那迎接你的就是死亡。
    眼看鄧九根精神越來越迷離,陳七沒有多想,眼下師兄性命攸關,不能再等待了!
    陳七觀戰了片刻,也休息了片刻,他修為在剛剛絕境中又再次突破,體內真元早已圓滿。
    而鼉戰鬥到現在,已經兩次展現出紅眼的狀態。
    陳七不相信它可以一直維持這種狀態,因為他觀察到。每一次鼉進入這種狀態後,它都會停住不動,時間雖然不長,但還是被自己敏銳的察覺到了。
    不知道這是不是進入猩紅狂暴狀態下的後遺症?但這一切都是他的猜測...
    他也不敢確定自己的觀察是否正確,現在情況刻不容緩,自己應該出手了,他不敢拿師兄的生命做賭注。
    鼉沒有任何動作,倒是給了陳七機會。
    陳七運足真元,靈氣在他腳下生出道道風力,一招淩波微步施出,須臾就來到了戰場。
    他的長劍已經被鼉折斷,便索性效仿鄧九根,將真氣全部聚集於雙掌。
    突破後的真氣比之以前更勝一籌,金色光芒幾如實質。
    鄧九根跟那兩條紅色尾巴對了不下十掌,那屏障跟尾巴本是一體,這樣對拚下來,霧氣早已淡了許多。
    陳七金色的雙掌打在屏障上,金色光芒擠壓著紅霧,強勢萬分,似乎天生就有壓製的功效一般。
    金色越來越亮,紅色就越來越暗。
    嘭!紅色霧氣被徹底打的四散,慢慢消弭於無形。
    鄧九根見陳七雙掌擊碎屏障,那原本夾在裏麵的長劍頓時重獲自由。他精神稍稍恢複,似乎還有一點戰力。一把握住沒有了束縛的長劍,催動丹田內剩餘不多的真氣,轉身就向那條帶給自己重傷的尾巴砍去。
    鼉的淩厲一擊得手,不知什麽原因,它沒有繼續攻擊。
    鄧九根對它可不會生出感激之情,他從心裏就討厭這些危害百姓的妖獸。
    陳七破開屏障,他又看到了重獲新生的曙光,見到長劍脫困,怎肯浪費這個機會。
    當當當!一連三劍砍在尾巴上,火星四濺。
    光影飛動,鄧九根一劍強過一劍,這三劍揮出,體內真氣一掃而空。剛剛恢複一點精氣的身體再次疲憊不堪。現在的他真氣耗盡,後背傷勢嚴重。但是理智告訴他,現在還不是躺下的時候。
    陳七見鄧九根連連出劍,雖然沒有重傷這隻妖獸,但也逼得它一味防禦。
    他知道它現在可能處於狂暴後的某種狀態,他不敢戀戰,跳上鼉的背上,扶住傷勢不輕的鄧九根,徑直飛去。
    兩人回到餘剛身旁,陳七讓鄧九根坐下休息。
    鄧九根呻吟了一聲,從懷裏掏出一個玉瓶,倒出兩粒培元丹,一把吞入口中。
    咽下後開始運行上清大洞真經,開始修複傷口處。他後背傷勢不輕,這次肯定要好好療養,要不然定會落下後遺症。
    餘剛睜開雙眼,目光陰晴不定,陳七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麽。他站在鄧九根身旁,本意是防範鼉的突然襲擊,這下看到餘剛睜開眼睛,料想是他恢複的差不多了。
    鼉雖然沒有行動,但是現在一連兩人都被它打傷,如果它再次發動攻擊,自己恐怕也不能幸免。便急切道:“餘師兄,鄧師兄也被妖獸打傷了,我們快傳音給韋師叔吧,我們還不是這隻妖獸的對手。”
    餘剛掃了眼正坐在地上療傷的鄧九根,又看了看陳七,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接著一雙眼睛注視著鼉,思考了片刻,沉聲道:“雖然剛才我一直在閉目療傷,但發生的一切我都感知的清清楚楚,你們都很勇敢,沒有落我們上清宗的威名。”
    陳七心想,現在你說這些沒用的幹嗎?你倒是趕緊傳音韋師叔啊!難道還要等鼉醒來,靠我們繼續跟它戰鬥?
    餘剛不想知道陳七的想法,就算知道,估計也不會理會。
    他施施然站起來,手成劍指虛抬,插在地上的飛影便自行入鞘。
    “這隻妖獸連番苦戰,受的傷也不比我們輕,還有那紅霧,對它的身體肯定也有反噬,要不然你以為我們現在還能站在這裏。”
    餘剛說完,沒有理會陳七的意思,繼續自顧自的說道:“現在我已恢複的差不多了,這點小事就不勞韋師叔親自動手了,就讓我來為宗門效力,現在就斬殺了它。”
    話音剛落,餘剛頓時全身真元激發,旺盛的真氣把他包裹的嚴絲合縫,沒有一點皮膚裸露在外麵。真氣好似一件盔甲,讓他的氣勢宛如一個戰場上的將軍。
    餘剛擺了一個托槍式,一把二米長的大槍頓時凝聚,一點寒芒,槍體如龍。
    白色真氣凝聚而成的大槍讓陳七感覺是那樣的真實,如果不是他親眼目睹大槍凝聚的過程,絕對會相信這就是一把真實的大槍。
    餘剛捥動一個槍花,毫無生澀,動作熟練度十分的高。
    陳七敢肯定,他的槍術一定在他的劍法之上!
    一槍在手,餘剛整個人氣度再次拔高。
    陳七剛要求他傳音給韋師叔沒有得到回應,還感覺餘剛有些過於自信。現在看到他霸氣無雙的這一番架勢,瞬間明白了餘剛沒有傳音的原因,原來是有這樣的底氣。
    槍動人動,速度快的驚人。
    陳七也隻看見一道影子閃過,就聽到金鐵交擊之聲傳來。
    鼉從戰鬥結束就一直處於休眠狀態,整個身體沒有任何動作,就連呼吸也細不可察。
    現在如霸王一樣的槍法殺來,它肯定已經告知到。
    鼉的念頭才一動,大槍就已經連連打在它身上,身體幾個部位頓時被刺的生疼。
    它從休眠狀態醒來,見到一人一槍霸氣非凡,威風凜凜,知道又要繼續戰鬥了。
    餘剛仗著有盔甲護身,打法變得極其瘋狂,他幾乎是與鼉貼身戰鬥。
    他用劍迅捷無比,快如流星,但是傷害卻不高。劍法不是刺就是砍,鼉一身皮肉堪比盔甲,就算飛影品質非凡也難以造成重傷。
    然而槍法卻不同,槍法大開大合,每一招每一式都帶著無邊巨力。撩、擄、攔、拿,無不力貫長虹,四周空氣都被霸王之氣灼燒的熾熱。
    餘剛本身修為不比鼉差,加之他施展的又是霸道至極的槍法,鼉竟被他壓製的無法反擊。
    他的每一擊都是全力以赴,麵對鼉身體上的堅硬處,他就掄起大槍狠狠的砸。麵對鼉身體上的薄弱處,他就挑槍狠狠的刺。
    幾個回合下來,鼉的傷口越來越多,鮮血流在身體上形成一片片鮮紅,餘剛看在眼裏,信心倍增,進攻的招式更加淩厲。
    鼉一抓拍開紮來的一槍,後腳點地,整個身體躍起,飛向空中。它想拉開身位,這個人的攻勢太過密集,自己得做出改變。
    餘剛哪裏肯放任它逃脫,槍勢一轉,朝著天空追去。他整個人好像追風趕月般不做停留,鼉的上升之勢一停,白色巨龍的槍尖就已殺到,帶著真氣的槍尖鋒芒畢露,不死不休。
    鼉虛立在空中,槍尖臨近,好似人一樣不慌不忙。麵對這一槍,它力貫足底,對著迎上來的一槍,猛然踏出。
    真氣被踩爆,像流星雨一樣下落,餘波蕩漾,衝擊著周圍一切事物。
    淩厲的攻擊被這一腳所阻,餘剛轉換招式。他改刺為砸,收槍一掄,一個大圓劃出,大槍重重砸在鼉的左腳上。
    鼉一聲慘叫,顯然被打痛了。
    一時吃痛之後,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淩亂,硬是吃下這一砸。
    右腳紅霧再現,積蓄著能量。鼉龐大的身軀在空中一個旋轉,整個身體便來到了餘剛頭頂。
    右腳紅霧愈發厚實,這一擊帶著雷霆之怒,帶著必殺之意,重重踏下。
    餘剛沒想到鼉的反擊來的這麽快,頓時遭受了當頭一擊。整個人以光速落下,地麵被他下落的力道撞的四分五裂,整個人都深深砸進土裏。
    巨大的餘波擴散成一個大坑,裏麵灰塵漫天,坑內具體什麽情況,陳七一時也看不清楚。